她終於忍不住了,打斷了這些人的吵吵嚷嚷。
所有人都是一愣,呆呆地看着她,可是卻沒有人移動腳步。
「我不需要人服侍,你們全都出去吧。」她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語氣說道。
眾人面面相覷。
不要人服侍?這可是她們見過的第一個不要人服侍的新娘子。
「王妃娘娘,咱們是奉了王爺的吩咐來侍候您梳妝的,今兒個是您的大喜日子,您又是王妃之尊,這梳妝穿衣樣樣都有規格,要是有哪一樣不合規矩,王爺是會怪罪奴婢們的,請王妃娘娘讓奴婢們幫您梳妝吧?」
一名喜婆婆見多識廣,看出來沈凝面帶不悅,小心翼翼的說道。
沈凝也說不出為什麼心情會這樣煩燥,事實上這些丫頭婆子們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們說的也全都是吉利討有味道的話,每個新娘子聽在耳中應該都會感到愉悅,可她卻是越聽越是煩燥。
她知道自己不該心煩,更不該把不高興發在這些無辜的人身上,因為她們也是奉命行事。
楚少陽對下人們是什麼態度,她是親眼見過的,所以在這座楚王府里,沒有人敢違逆半點楚少陽的心意。
「王爺呢,你們派人去通傳一聲,我想見他。」
她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從她醒過來之後,一直沒有見過楚少陽。
記得以前他幾乎是時時刻刻都會出現在她眼前,就連她睡了一覺睜眼醒過來,看到的人也一定是他。
他總是不肯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半步,那份珍視小心就像她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風一吹會化,雨一淋會融般,恨不能把她捧在手心裏,隨時隨刻都帶在身邊。
只要有一刻見不到她,他都會變得非常緊張。
曾經她覺得他對她的深情實在是太深,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可是能讓一個驕傲自負的男人變得這般小心緊張,說明他愛她實在是愛到了極點。
尤其昨天是他們的成親夜前夕,按照以往他的性子,他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才是,而不是派一大群婢女們來守着她。
可她睜開眼睛醒過來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師傅谷清澤,並不是他。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見到楚少陽最後一面的時候,是在那個野外的山洞,她在等待墨川,卻聽到了腳步聲,抬頭見到的人不是墨川,而是楚少陽!
當時她的心說不出的失望,並沒有因為見到楚少陽而欣喜雀躍,可是當時她應該欣喜雀躍的,不是嗎?
她記得楚少陽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失望,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接到任務必須要離開京都,那只是他布的一個局,只是一個做給她看的戲,或者說是他故意給她留下了一個機會,想要試探她的機會。
那麼她和墨川這幾天的一切,他一定全都瞭若指掌了。
以楚少陽的性格,他有那樣強烈的獨佔欲,他絕對受不了這個!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傷到他了,而且傷得極深,她幾乎可以從他臉上扭曲的五官看出他心底的傷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