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差點氣瘋了,他跳起身來指着沈凝,一臉興師問罪的模樣。
沈凝更納悶了。
「我說你是不是從哪兒摔下來,臉先着的地?不但摔壞了臉,連腦子也摔糊塗了?」
男人一聽,整張臉都漲紅了:「你還挖苦我!我的臉這是摔的嘛!這是你打的!」
他又是氣憤又是委屈,那模樣活像一個受了委屈找人控訴的孩子。
「我打的?」沈凝愣了一下,她歪頭想了想,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那個人還問了自己一個什麼問題,接着自己就大大的生起氣來,再後來,她就徹底的斷片了。
「當然是你打的!你……你出其不意,一拳打在我的眼睛上,害我的眼睛變成了這樣,可你還是不依不饒,左一拳右一拳,每拳都往我的臉上招呼!我……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你要打哪兒不行,為什麼非要打我的臉!」男人氣咻咻的質問道。
沈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發現指骨關節微微泛紅,還帶着隱隱的酸痛。
看來這男人沒有說謊,他這張臉的確是自己打的。
但……自己喝了酒居然不是安安靜靜的睡覺,而是揮拳痛毆別人的人?
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對不住,我想我是喝醉了,把你錯認成了別人。」她知錯就改,馬上向那人賠罪。
男人本來還有一肚子的火要發泄,可是一聽到她認錯,到了嘴邊的髒話登時就說不出來了。
他揉着兀自疼痛不已的腮幫子,忍不住嘟囔道:「認錯人了?哼,我還真是倒霉,好端端的替別人挨了一頓打,喂,你把我認成誰了?我這麼英俊不凡的容貌你居然也能認成了別人?那人有我一半好看麼?他是你的仇人嗎?」
他的眼睛雖然腫成了核桃,可是眼神還是清亮有神,充滿了好奇。
「……」沈凝沖他翻了一個白眼,簡直無語了。
這男人的腦迴路和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去幫你采點藥,你在這兒等着。」她站起身來,向着山林走去。
既然這禍是她闖的,她自然要承擔後果,不管怎樣,男人的臉變得面目全非,全是拜她所賜。
她雖然沒有正式跟古清澤學過醫術,但她卻記了一肚皮的醫方藥方,在她的腦海里更有着各種各樣草藥的圖形和藥性介紹。
只要她見到有和圖形相似的草藥,便采了下來。
等她回到宿營的地方,發現男人的腳邊堆了好幾隻剝了皮並洗得乾乾淨淨的野味,有山雞也有野兔。
「這幾味草藥都有散瘀活血的功效,吃了之後很快便會消腫。」她將手中的草藥遞給男人。
男人狐疑的看着草藥:「這藥不是要煎好了再吃嗎?你當我是兔子啊,是吃草的?」
「撲哧!」
她一個沒忍住,輕笑出聲,聲音清脆有如銀鈴。
那男人心中不由得一動,心想這小姑娘除了眼睛長得不錯,原來聲音也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