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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十二年十月二十一,早晨。
天剛蒙蒙亮,魏無忌便帶着侍衛出發,往宮城那邊趕去。
這一次朝會,根據王繡昨日的分析,以及鄭大力那邊綜合的情況,魏無忌基本可以斷定,肯定是陳國前線有事。
戰爭的烏雲又將籠罩,可魏無忌卻並不感到驚懼,建功立業的時候到了,他很興奮。
所以他已打定主意,若是戰火再起,他一定會上疏魏侯,讓他再次趕往前線。
雖然戰事危險,可這武安城內卻不見得安全,就算現在是安全的,可十年二十年後,還安全嗎?
沒有軍功,沒有地位,沒有權柄,那只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魏無忌絕不願意忍受那樣的人生。
被宦官領進宮城後,魏無忌的心才將思緒壓了下去,使自己精神不被情緒擾亂。
有了上次的經驗,魏無忌卻不會再犯錯誤,雖然領着朝班上朝挺威風的。
&子,就是這裏面了……」
那宦官把魏無忌引到門口,然後往裏一指。
魏無忌當仁不讓,然後大步的跨了進去。
房間內已經有人,魏無忌定睛一看,卻是些將軍們。
看見魏無忌進來,那裏面的將軍們便停下了談話。
魏無忌也不吱聲,就這麼跨步走了過去,然後拖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見公子……」那些將軍們這才驚醒,然後齊齊一拜。
瑪德,這傢伙怎麼來了?君上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上次大朝會還沒鬧夠?
所有人心中都是這種想法,對於魏無忌,他們很難產生好感。
但是在明面上,這些人又生怕得罪了他,然後淪為他人笑柄。
&都免禮吧……」魏無忌隨意的擺了擺手,像趕蒼蠅一樣。
這可讓這些將軍們難受了,我們好歹也是給你示好吧,你就這麼對我們?
但心裏再難受,這些人也得憋在心裏,卻不敢真正表現出來。
而這一幕,卻讓剛進門的魏成澤看在眼裏。
好吧!又進來一位,大家趕緊行禮吧!
&見公子……」眾將又是一拜。
&位快快起身,成澤當不起如此大禮……」魏無忌連忙道,這些將軍是他必須要籠絡的對象。
這才讓眾將臉色稍微好了一些,這位公子才是真正懂事嘛!
應付過這些將軍,魏成澤才轉過身對魏無忌道,「老五,誰讓你坐着的?」
聽見這質問的話,魏無忌很想一口水唾過去,關你屁事啊!這裏特麼有位置,老子還不能坐了?
斜視了魏成澤一眼,魏無忌還把腿翹了起來,很明顯是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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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成澤登時大怒,他老早就想收拾這傢伙了。
當初要不是魏無忌,他如何會被魏侯一擼到底,從節制三萬大軍的將軍,成了大營內的普通書吏,生生失去了斬獲軍功的機會。
現在,他還是掛着少卿的爵位,可這魏無忌呢,卻已經升庶長,硬是把自己當哥哥的壓了過去。
魏成澤甚至在想,這是不是自己父親偏心,所以才如此抬舉魏無忌。
&哥莫要生氣,此等不守規矩之人,咱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就在魏成澤將要爆發之際,他卻被身後來人給拉住。
想都不用想,魏無忌便知道是自己那三哥來了。
但他連眼皮子都麼跳一下,完全無視了眼前二人,這兩貨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說的對,有些人自以為賞金晉爵之後,便能無法無天……」
魏成澤看了一眼魏無忌後,便接着道,「卻不知自己所作所為,有何等愚蠢可笑。」
聽見這話,魏無忌就真不能忍了,沒錯,是他不能忍了。
使勁一拍扶手,魏無忌霍的站了起來,一雙凌厲的眼睛就瞪了過去。
這下可好,那些原本還想看熱鬧的將軍們,立即就炸了毛了,一個個趕緊往後退了幾步。
眼前這位要發火了,大傢伙兒還是趕緊退遠一些吧,免得傷了自己。
直面魏無忌的魏成澤二人,見到自己弟弟如此森冷的樣子,氣勢都不由為之一滯。
雖然魏成澤也是帶過兵的,可他從來都是養尊處優,那裏真正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過。
平日裏將軍們對他客氣還沒什麼,一旦魏無忌豁出去與他針鋒相對,他心裏立馬就得虛了。
&無忌,你想要幹什麼?」魏成澤大聲道,可能他認為這樣自己回更有氣勢。
魏無忌絲毫不懼,聲音更大道,「我坐在這裏,與你何干,犯得着要你在這裏嘰嘰呱呱?」
這魏成澤可就真沒面子了,不管怎麼說魏無忌都是他弟弟,可他卻被人直接硬懟了。
&即是大魏的臣子,便得守大魏的規矩……」魏成澤冷笑道,他已經想好了法子炮製魏無忌。
&坐那椅子,歷來都是丞相,廷尉和御史大夫位置,你何德何能,能坐於此處?」
說道這裏,魏成澤的笑意越發濃郁,他這一下,相當於把魏無忌推到了整個朝堂的對面。
丞相,廷尉,御史大夫,這三人就可以代表整個朝堂。
魏成澤說的沒錯,這間偏殿裏的座椅,那是只有這三大巨頭才能坐的。
雖然作為公子,從法統上說比任何臣子地位都高,但因不常參加朝會,所以這裏這偏殿才沒設有他們的位置。
而魏無忌剛好就發現其中漏洞,只見他邪邪一笑道,「你口口聲聲質疑我非大魏之臣,那麼丞相廷尉他們,是不是大魏之臣?」
這話問得,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但魏成澤卻不會去回答。
見無人應聲,魏無忌又道,「既然他們是大魏的臣子,那在我等面前,又是不是臣子?」
嚴格來說,作為國君的親生兒子,那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臣子們自然在他下面。
魏成澤面露冷笑,他不會去反駁魏無忌的話,對方說的越多,得罪的人也就越多。
丞相廷尉雖然大度,可也不是沒有感情的人,特別是對這個身負「罪人」血脈的孽種,他們本來就抱有態度。
&子能坐的地方,我卻還坐不得?」魏無忌冷笑道。
他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當年他外公的事情,現任的三大巨頭肯定沒少出力,又怎會在意得罪他們。
在一邊,將軍們看着眼前一幕,卻是大為訝異,不是因為魏無忌的跋扈,而是因為魏成澤的「不作為」。
都被自己弟弟都欺負成這樣了,你還能保持現在這狀態,也太能忍了吧。
而此時,不同於魏成澤的惱怒,隱在其身後的魏景容,其陰沉的目光深處,卻閃爍着別樣的光芒。
&君駕到,眾臣早朝……」
一聲宦官尖厲的聲音,打破了殿內死一般額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