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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命令不但是所有魏軍士卒感到不解,也一樣讓已經要下令的張顯感到不解。
這眼看都要滅掉胡人了,怎麼突然又整這一出來。
但既然是公子的衛隊長來傳令,張顯自然是不敢違抗的,所以他直接就選擇了執行。
而直到現在他才知道,之前的大戰,可能一直就在那位公子的眼皮子底下。
此時張顯也不由得有些慶幸,因為方才陳展讓他負責攻擊狎夷部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推諉。
所以張顯交代好手下幾位校尉後,便帶着衛士往軍陣後方趕去,便見魏無忌也帶着衛隊趕到戰場之外。
「屬下張顯,拜見公子!」一見魏無忌親自駕到,張顯果斷的躍下馬向他行禮。
高踞馬匹之上,魏無忌沉聲道:「張大人請起,如今戰事如何了!」
這是例行的問詢,所以張顯也很是簡單道:「回稟公子,此戰已達最終目的,胡人大軍已被拔除,陳大人已經率軍去追擊殘敵了……此處唯余最後一部敵軍抵抗,只需屬下一聲令下,便能將其全部射殺!」
說道這裏,張顯便有些不解問道:「卻是不知……公子為何,讓屬下暫停攻擊!」
張顯心中有疑問,其實這是很正常的,於是魏無忌便道:「有的人死了有用,而有的人……卻是或者可能更有用!」
一聽魏無忌這話,張顯心中便有個不敢置信的猜想,於是便問道:「公子的意思是?」
魏無忌微微一笑,然後道:「本公子的意思,張大人難道還不知道?」
這話你讓張顯如何去接,便見張顯道:「屬下愚鈍,還請公子示下!」
魏無忌不以為怵,便道:「河內草原東部,有本公子需要的東西,他們若是願意為本公子效命,饒他一命有又何妨!」
魏無忌所說的,便是河內草原上那處堪稱巨大的露天鐵礦石了,那是他以後縱橫天下,攪動風雲的資本。
原本之前魏無忌是計劃着,讓鐵林部來幹這件事的,可見着這最後還在堅持的草原部族,魏無忌的心思就變了一些。
鐵林部那些人本就是不穩定因素,當初的約定也不過是鐵林部迫於壓力答應下來的,如今戰事一起,一切也都被打亂。
而魏無忌此時有有把握坐穩歸化城城守的位置,所以現在他就迫切的需要一把刀,幫自己馴服河內草原上的其他部族。
而眼前這個殘餘的部族,便成了魏無忌的最佳目標,因為他們此時已經窮途末路,他正好可以給這些人一條路。
反正,放過這些負隅頑抗的胡人,也是魏無忌給自己多找的一個選擇。
「找幾個會匈奴語的,給對面人喊話,放下武器投降,可以饒他們一命!」魏無忌沉聲道。
雖然張顯對這個命令心中抗拒,但他還是遵從了魏無忌的意思,讓身邊的衛士去傳達魏無忌的命令。
「老張,此時你心中也毋需有芥蒂,有些事情比這千餘顆人頭更重要,你以後前途無量,眼光要看得遠一些才是!」魏無忌平靜對張顯道。
見自己的心思敗露,張顯頓時便是一驚,暗道自己是鑽牛角尖了。
但他同樣也聽明白了一點,這位公子這滿是鼓勵的話語中,又何嘗沒有一絲警告的意味。
於是張顯連忙躬身拜道:「公子教訓得是,屬下愚鈍!」
而此時,在聽到魏軍的喊話之後,已經準備領死的狎夷部士兵們,甚至意味自己出現了幻覺。
魏軍怎麼可能放過他們,二者之間本就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不可能有任何的妥協和讓步。
但當魏軍那邊確實連箭矢都放下後,狎夷部的人便不得不考慮此事的真實性了。
最後,還是民族的天性戰勝了他們,生存下來……是他們唯一的方向。
於是,無須古達發令,便陸續有士兵丟下了武器,然後依着魏軍的指示躍下了戰馬。
古達的親衛們正想要呵斥這些同族,卻被古達給阻止了,若是魏軍真的打算放過這些族人,他並不反對大家去求得生機。
而在此時,魏軍那邊又傳來喊話道:「胡人主事人出來,大魏公子召見!」
古達聽了這話,心中也生出了些別的心思,倒不是說他也瞬間改變了想法,準備要苟且偷生。
而是他此時就想去看看,這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有如此魄力,改變魏軍戰略上防禦的基調,命令軍隊主動出擊。
而且有些事情古達還要知道得多一些,他明白「公子」這個身份對南邊那個強大的國家來說,究竟意味着什麼。
所以,這就讓古達無法抗拒內心的召喚,想要去見那位公子一面。
見古達有意動之色,其手下一名親信便道:「大人,小心魏人有詐!」
古達笑着搖了搖頭,然後道:「我們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們費心思的?」
這話將那人問得啞口無言,於是只能任憑古達躍下馬去,然後往魏軍軍陣中走去。
原本他的衛士也是準備同去的,但一樣的被古達制止了,因為這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正是因為將這事看得很透徹,所以古達很是乾脆的往魏軍陣中走了去。
而他才道魏軍馬下,便被士卒給控制了起來,然後對他進行了搜身。
這讓後後面看着的古達親信們心中氣憤,同時也是無可奈何,因為他們如果有異動,只會害了古達。
但讓他們鬆了口氣的是,在進行搜身之後,古達便被押着往魏軍軍陣深處走去。
就在旁人依舊為古達感到擔憂的時候,行走在魏軍中間的古達,此時注意力完全被魏軍的裝備給吸引了去。
看着自己身邊一個個甲冑齊全,武器精良的魏軍士卒,古達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自己這次輸的真是不冤。
實話實說,魏軍的制式裝備,即便是匈奴本部也難以比擬的。
所以古達對自己的失敗,雖然感到氣憤,但也知道這本就是註定了的結局。
他手下人的騎術再好又能怎樣,再是拼命又能怎樣?還不是扛不住魏軍的利劍。
而就在古達想着這些的時候,他本人也被帶到了軍陣之外,被帶到了一個甲冑更為精良的黑衣少年馬前。
此時戰場的硝煙已經散去,古達可以清楚的看見,被一群將吏拱衛在中心的,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