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魏無忌幾人離開原地之後,便繼續往禁城深處走去。
而後便有遇到過兩次盤問,經過大體和先前差不多。但這種情形卻讓外來的周彥,看得是心頭大震。
他原以為魏無忌離國太久,會根基全無,一切都將重新開始佈局,卻不料會是這個樣子。
魏無忌擁有如此大的威勢,這讓周彥簡直不敢相信。
其實這大都是沾杆處的功勞,在這個宣傳戰還未萌芽的時代,魏無忌無疑擁有巨大的優勢。
武安沾杆處的最重要任務,便包含了努力給魏無忌造勢的內容,如此魏無忌的名號才會如此響亮。
當然了,事情總得有個度,在達到如今這個地步之後,魏無忌便果斷選擇了收手。
他忌憚的不是別人,真是那高高在上的魏侯,也是他的父親。
朝臣的敵意,兄弟的加害,或是列國的打擊……都無法讓魏無忌恐懼,唯獨魏侯……
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他魏無忌現如今的一切,全都來源於魏侯!
包括權利、地位以及現如今享有的榮譽,在如今這個宗法制社會的時代,若是讓魏侯起了打壓魏無忌的心思,那對魏無忌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所以,魏無忌選擇了見好就收,後面就完全看他的努力了。
而實際上,直到現在,魏無忌都未曾真正摸清魏侯的心思,特別是對自己的抱有的態度。
就比如,魏侯現在還將武安大營的一個都尉部,劃在魏無忌名下,且連魏無忌的上卿府內,也依然保持原樣……
可你要說魏侯是在乎他的,但他做出的那些讓人憤怒,以及寒心的事,卻有完全無法支撐上述看法。
就在魏無忌想着這些的時候,卻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魏府之外,同時也是武安城內,僅有的幾位上卿府邸之一。
大門緊閉,讓人看不清裏面的光景。
在魏無忌的示意下,鄭大力邁步上前,開始敲動大門上的鐵環。
砰砰砰……
在一連串的敲擊聲下,沉重的大門終於被打開,從裏面冒出了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腦袋。
「什麼人?這裏可不是鬧事的地方!」那人開口道,語氣中一股濃濃威脅意味。
看着這一幕,魏無忌不由開口道:「難道你對敲門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說話的?」
那漢子見魏無忌氣勢非同常人,一時倒也不敢太過放肆,便聽他道:「我如何行事於你何干!」
「放肆……」這下,狗腿子鄭大力可就看不下去了,這一路上他都被人欺負,一直就想找個人來欺負一下。
如今,豈不是機會來了,只聽鄭大力喝罵道:「公子當面,你竟敢如此放肆?」
那人便是一愣,他那裏認得到魏無忌本人,畢竟當初的沾杆處老人,如今都算得上是一方諸侯,那裏會來幹這看大門的活計。
但此時,這漢子明顯是被嚇住了,畢竟冒充公子可是大罪,任誰也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的。
見這人還在猶豫,魏無忌便笑道:「我是魏無忌,開門讓徐利出來!」
無論是氣勢,還是從其他角度來看,這漢子明顯是被征服了……只聽他道:「您就是無忌公子?」
鄭大力可懶得和這人多說,直接拿出了另外一塊令牌,這是專用於聯繫沾杆處而製作的。
一看這熟悉的令牌,這漢子心中便信了幾分,再瞧那令牌頂部的龍紋,這下便讓他更是篤定。
「屬下簡定,拜見公子!」這漢子拜道,能被安排在大門的這個特殊地方,簡定卻是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些的。
而且上面又多次交代,公子可能就在這幾日回歸,讓他務必做好接待工作。
如今便是真的公子來了,簡定自然也就不會再有遲疑。
打開門後,魏無忌幾人這才走了進去,待後邊的簡定將大門給關上後,魏無忌才道:「你趕緊去通知所有人,待會到內院議事,現在在府里的都要去!」
這是魏無忌自回歸後,下達的第一條命令,如今就落在了簡定的腦袋上。
「屬下遵命!」簡定馳沉聲道,然後便迅速往府邸深處趕去。
魏侯所賜下的這座上卿府,其實也是比較大的,所以對簡定來說,要迅速完成任務是比較困難的。
「公子回來了,召集所有人去內院議事……」
「公子回來了,召集所有人去內院議事……」
當簡定一邊跑着,一邊傳達魏無忌的命令時,有的人卻發問道:「老簡,咱們那位公子回來了?」
簡定則沒好氣道:「廢話,除了咱們公子,還有那位能在此發令?」
問話那人便沒有追問下去,他也只是確認一些而已,為今之計還是先去內院微妙。
作為沾杆處裏面的人,他們對魏無忌的了解無疑是要多一些的,知道這位公子的脾氣並不算太好。
而當簡定跑到府邸東側的一個偏廳里時,卻發現徐利和另外幾名沾杆處的大頭目,正在討論着些什麼。
「大人,公子回來了,叫所有人到內院議事!」簡定馳氣喘吁吁道,一口氣跑到這裏絕對算不上輕鬆的。
徐利幾人對視一眼,然後便道:「好了,知道了,你去通知其他人吧!」
待簡定走後,徐利才對面前幾人道:「走吧,日後諸位怕是會更忙了!」
見徐利站了起來,其他人也站起來道:「日後,全仰仗大人提攜!」
這當然是客套話,但卻也是一種站隊的表現。沾杆處現在已經明顯的分為了兩派,便是以徐利和項泫各為代表。
而在這二人中,徐利算是後來居上,當初將項泫趕出武安之後,如今他算是穩穩的壓過了項泫。
但同時,徐利也無疑失去了許多,最明顯的便是,他和魏無忌的關係變得生分了,比不上一直聽命的項泫。
所以,在項泫還未從齊國回來之際,徐利便必須利用好這段時間,將那失去了的東西補回來。
所以他才會說後面會更繁忙……你要爭表現,能不忙麼!
當徐利一行人趕到內院的時候,卻發現在內院大殿的門口,在內院正廳的階沿之上,已經有一把太師椅擺在上面。
而在太師椅上,正坐着一個器宇軒昂的黑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