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大盆搬到一旁去,裏面裝着的都是豬下水,這些東西她沒打算丟掉,雖然野豬的渾身都有股子山氣,但也有它自己獨特的一面。
回到蕭楚身邊她感激道:「謝謝你把豬頭交給我處理。」
方才蕭楚問她喜不喜歡吃豬頭肉的時候,她就知道蕭楚是把豬頭交給她處理了,所以才那麼鎮定的跟袁氏講價。
蕭楚切下豬尾巴甩到盆子裏面道:「反正你也不愛吃,最終也是要賣掉的,你換成紅薯也不錯,不正好你要做澱粉麼,晚上你就隨便弄點吃的出來。」
夏青禾指着盆里的豬腰和豬肝心情極好。
「晚上就做肝腰合炒給你吃。」她很喜歡吃這道菜,內臟其實被很多人不喜歡,但是川味的肝腰合炒卻是她的最愛。
蕭楚一聽吃內臟臉都綠了,他有些為難的看向夏青禾,最近一段時間夏青禾是弄了很多好吃的出來,但是豬內臟一般都沒有人吃,他自己也從來沒有吃過。
他想說什麼最終沒說出來,只是眼神古怪的看了夏青禾幾眼。
夏青禾被蕭楚盯得全身發毛,身子往後縮了縮警惕問道:「你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蕭楚指了指豬下水尷尬道:「那些東西還是不要了吧,從來都沒有看見別人吃。」
夏青禾恍然大悟捂着嘴笑了起來,原來是因為這裏的人從來都沒有吃過豬的內臟,她忍不住拍着蕭楚的肩膀,很仗義的說道:「你安心,等到我炒好之後我一定第一個吃怎樣。」
朱小常就不像蕭楚,他對夏青禾說的話沒有一點懷疑,愛熱鬧一般的湊上來:「青禾你說吃什麼就吃什麼。」
蕭楚也無奈了,想了想大不了做出來之後不吃就好。
夏青禾不知道蕭楚心中在想什麼,但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所以直接轉身去做飯。
天已經黑盡,縱然天空中星羅棋佈,但四周也安靜了下來。
蕭楚很快就處理好了豬肉,把處理好的豬肉直接放在了堂屋裏面。
夏青禾熬煮了一點稀粥,還蒸了山藥和紅薯,這才開始切着豬肝和腰花,不得不說這野豬的豬肝和腰的確味道很重,她切的時候都忍不住放下刀,在旁邊去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蕭楚瞧見了夏青禾這樣,心中念叨,夏青禾實在是太可怕,那麼臭的東西居然能吃下去,反正等會說什麼他都不會吃。
本來夏青禾也沒想過做這道菜的,也是因為朱小常挖葛根的時候告訴她,灶房屋後面有一個大的陶瓷罈子,裏面泡着酸菜,辣椒這些特別多。
她還特意去看了一眼,罈子不是很大,但裏面卻真的泡了很多的辣椒,剛才才動了要吃肝腰合炒的心思。
「小常去掐蔥花回來。」她在灶房裏面喊了一句。
朱小常為難了,抓了抓腦袋道:「園子裏面已經沒蔥花了。」
以前他家人都不愛吃蔥花,所以栽種很少,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消耗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那蔥都沒了。
沒蔥花可不成,蔥花能壓內臟的腥味。
沒有芹菜已經是敗筆了,要是沒蔥花的話還真不好吃了。
蕭楚切了一斤左右的肉下來遞給朱小常道:「你提着這肉去楚嬸家裏,問楚嬸要蔥,這肉就說是送給她的。」
夏青禾眼前一亮很讚賞的看着蕭楚,這蕭楚太懂她的心了。
朱小常樂顛樂顛的提着肉走了,夏青禾去泡了一點木耳,把豬肝用鹽和酒醃起來。
蕭楚坐在屋檐下喝酒,該他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院中習慣性的點燃一堆篝火,這樣院子裏面亮堂堂的,就算是心也跟着溫暖起來。
很快朱小常去而復還,手中捏了一大把蔥。
「青禾,我回來了蔥我拿回來了,楚嬸叫我感謝蕭楚。」他樂呵呵的說着把蔥放在了灶台上,自己則坐着燒火。
很快就傳來了香氣,坐在屋檐下喝酒的蕭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他看了一眼灶房裏面炒菜的夏青禾,心裏懷疑,這該不會是那肝腰合炒的香氣吧!
山藥和紅薯都熟了,夏青禾把準備好的吃食都端了出來,菜卻只有那一碗肝腰合炒,她從蕭楚的話中知道這裏的人都不愛吃內臟,所以炒的時候也就炒了一個腰和一片肝。
蕭楚眼神古怪的看了她好幾眼,最終伸出手拿着一塊山藥就剝皮吃起來,卻不動筷子去夾碗裏的菜。
朱小常卻不可以,拿着筷子就挑着豬肝吃:「好吃。」
他吃了一口就忍不住的讚賞,酸辣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又夾了一塊腰花,不停的點頭點評:「好吃,雖然有點味道,但是真好吃。」
夏青禾也夾了一塊吃起來,能炒出現在這個味道她已經很滿意,肝腰合炒很好吃,雖然不及現代她炒的那麼好吃,但也不離十了。
蕭楚見到兩人你一塊我一塊的夾着,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他有些動搖了,究竟要不要下筷子夾一塊出來吃?
夏青禾直接夾了一片豬肝放在蕭楚的碗中道:「你吃啊等會就沒有了,而且這個要熱的時候才好吃。」她說完拿了一根紅薯啃起來。
蕭楚猶猶豫豫的最終還是吃了,豬肝的味道有些乖乖的,但細細一嚼卻覺得很嫩,而且酸辣的味道已經進了豬肝吃起來真不錯。
「這個菜的味道真好,就是這豬肝有股子氣息不好。」他說着又夾了一塊腰花吃。
夏青禾臉上噙滿了笑意,蕭楚這動筷子了就證明喜歡吃,能接受這道菜,她自己也覺得有成就感,好歹忽悠了兩個古人吃肝腰合炒,而且對方還喜歡吃,這是不是也算是一種本事呢!
她很耐心的解釋起來:「這內臟的味道的確有點重,今天忙了一點,等明天我重新炒就好吃很多,多醃製一會味道更好。」
蕭楚夾了一塊木耳吃也覺得好吃。
朱小常完全停不下筷子,結果一碗很快就被三人分光了,就連裏面的泡椒也被三人就這紅薯和山藥吃了。
望着空空的碗,三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特別是蕭楚他現在才覺得,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相信夏青禾啊,這丫頭,真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