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然昏過去的同時,安然的房間裏是一片混亂。
「大少爺,求您了,二少爺一定還會醒過來的。您就再等等吧!」四喜擋在安子晨床前,半步不移,不停地磕着頭。
安子晨眼神淡漠,幽深的雙眸中的情緒看不分明。
「四喜,大少爺早已給了你幾日了。這天氣不是陰雨就是烈日的,再不下葬,這屍身會腐壞的。」知書一直跟在安子晨身邊伺候,自然有幾分眼色,知道這個時候該是說些什麼。
「再寬限兩日,就兩日。」他求的不多,再兩日就好。四喜不住的磕頭,額頭磕在堅硬的地面上,「砰砰」作響。
安子晨不為所動,這個該死的奴才!
「大少爺,您就在寬容一日吧!求求您了!若是明日二少爺不醒,奴才就跟二少爺一起去!求您了!」
安子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知書,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來人!」知書自是了解這個眼神的意思,「給二少爺換衣服的時候小心一些!」
「是。」
知書身後走出來四個灰衣小斯,一人手中捧着個蓋着白布的托盤,依稀能看出來衣服、鞋子的輪廓。
四喜攔在四人身前,一動不動,哪怕只是延後一點點的時間也好,也許下一刻鐘二少爺就能再次醒過來。二少爺宅心仁厚,他一定會再一次醒過來。
安子晨隔着這一個個的人,越過頭頂望着床上蒼白的安然。應該是說不上蒼白了,那面色分明已是青白的死灰之色。心下似乎有些許放鬆下來,這是真的死了吧!看來又得挑個好日子下葬了。
兩個青衣家丁架住了四喜,將他拽到一旁。那四個灰衣小斯走到床前準備給洛子琪換衣服。
「你們離二少爺遠點,二少爺沒死!別把那死人的東西穿到二少爺身上!」四喜聲嘶力竭的呼喊,死命的往前掙着,可長期的營養不良,僅憑他一人之力,又怎能和這一屋子身強體壯的家丁相比。
四喜只能哭號,那身喪服可不能給二少爺穿上啊!他總覺得若是真的換上了,二少爺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其實,那身喪服是有夾層的,夾層里真的密密麻麻的縫着大大小小的符咒,黃色的符紙,紅色的硃砂,寫符咒的道士聽聞還是得道高士。
安子晨負手而立,挺拔的身形遠遠的立在屋門口,淡漠的眼神,面無表情,仿佛這屋子裏的一切與他無關一般。
站在一旁指揮的知書,只覺得一股涼氣慢慢爬上脊背,縮了縮脖子。趕忙開口,「一個個都利索點,耽誤了二少爺下葬的時辰,後果你們負責!」
屋子裏的下人一聽,身子不約而同的都顫了顫,慌忙加快了辦事的速度。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這面無表情的大少爺是何等厲害的角色。
吵,屋子裏不是一般的吵。安然只覺得耳朵邊上好像有千萬個聲音吵來吵去,就好像是一群烏鴉,「哇,哇」亂叫。
眉頭不自覺的皺起,連暈都不讓她好好暈,欺負人不帶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