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爺微微一笑,顯得有些侷促,猶豫着說道:「大人,這個事情對您來說也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小人之所以留下那金霸天的頭顱,全都是為了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弟,我馬六三代單傳,傳到我這一代,偏偏沒有子嗣,一身干紅差的本事後繼無人,到了這個年紀才收了這麼兩個不成器的徒弟,他們兩人也沒有怎麼見過世面,陪着老夫一同行刑也沒有幾次,這次留下金霸天的頭顱,是為了給我那兩個徒弟練練手,他們兩個手生的很,不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所以在下才會暗中留下那金霸天的頭顱,不知道大人您答不答應在下這個小小的請求,您若是不允,在下便讓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徒兒將金霸天的頭顱打爛磨成靡粉便是。」
縣太爺猶豫了片刻,看向一旁的孫把總和郭捕頭等人,孫把總性情直爽,想都沒想便站出來說道:「這金霸天已經死了,反正他也不能下葬,骨頭磨成粉,那些下水內臟等物也要餵狗,這顆頭顱留着也沒什麼用處,依照下官來看,大人您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將那金霸天的人頭送給馬六爺便是了。」
縣太爺仔細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這馬六爺雖然沒什麼官職,但是名頭卻頗為響亮,認識很多達官顯貴,就連當今皇上都對這馬六爺有所耳聞,反正金霸天也已經處決了,剩下的屍身留着也沒有什麼用處,而眼前這個馬六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萬一他在哪個大人面前說上自己幾句不中聽的話,那自己的前程可就不保了,想到這裏,縣太爺呵呵笑道:「一個賊人的腦袋本官要他何用,既然馬六爺有用那就拿去用便是。」
馬六爺一拱手,連聲道謝。隨後幾個人便閒聊了起來。
圍在刑場周圍的老百姓此刻並沒有散去,都在看馬六爺那兩個徒弟處理金霸天的殘軀和內臟。
吳風對於金霸天的惡行自然是深惡痛絕的,不過看到今天他落得這般下場,心裏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凌遲處死的刑罰實在是太殘忍了,有幾次吳風都不敢直視,好端端一個人,全身的皮肉都被剮的乾乾淨淨,只留下內臟和附着薄薄的一層紅色的嫩肉的骨頭,甚至都能看到他那白森森的骨頭茬子,現在又看到馬六爺的那兩個徒弟在狠命的用鐵錘砸碎金霸天的骸骨,禁不住問身旁的周明說道:「大師兄,金霸天都被他們殺了,怎麼連骨頭都不放過?」
周明頗有些得意的說道:「小師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幾天劉老伯跟我說過這件事情,他說,凌遲乃是最酷的極刑,若非遇着大奸巨惡,也輕易不動如此重典,不僅千刀萬剮,按律更是連屍骨都不得入殮,碾砸碎了之後還要引火焚化,挫骨揚灰。就跟這個人從來都沒有生出來一般,端的是狠辣無比,若是金霸天早知道會落得這般下場,還不如一開始的時候就在黑風寨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