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清風道長總算是緩了一口氣,不過神色還是有些漂移不定,有些不放心的問道:「此事可當真,你可別騙師父?」
吳風連忙點頭,回道:「師父,這事兒我騙誰也不敢騙您啊。」
「那你師祖爺爺和師叔祖是什麼意見?」清風道長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們……」吳風頓了一下,只好如實答道:「他們說是以後再議,也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清風道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這件事情咱們也以後再議。」
吳風頓時就慌了,連忙道:「師父,您不能這樣啊,這事兒徒兒還讓你老人家給我做主呢,您可不能以後再議,以後那可說不定是什麼時候,不如現在您老人家就給個說法。」
「說了以後再議就以後再議,現在你師祖爺爺都沒開口,我這個做師父的也做不了主啊,師承擺在那呢,你現在可不光是貧道的徒弟,首先是茅山的弟子,師父一個人說了不算。」清風道長打馬虎眼道。
吳風一時無語,臉色也顯得有些落寞,清風道長看了他一眼,心裏還有些不落忍,沒好氣的說道:「好了好了……別拉着個臉老長,跟別人欠你銀子似的,其實,這件事情,為師倒沒什麼意見,那李老尼都已經反叛了白蓮教,跟無道子真人的徒弟成了兩口子……」說到這裏,清風道長好像意識到了一件事情,突然道:「哎呀,你個臭小子,差點兒就中了你的圈套,貧道記得終南山弟子戒規森嚴,不可婚娶,無道子真人的徒弟怎麼可能和李老尼成為夫妻?你小子還敢說沒有說謊?」
「師父!事情不是這樣的!」吳風覺得這事情越說越亂套了,連忙解釋道:「其實,無道子真人的徒弟紫善在二十年前就被趕下山了,就是因為紫善師叔與白蓮教的李老尼勾結,前段時間他們在終南山相認,無道子真人才正式將紫善師叔逐出門牆,不認他做徒弟了,他們一家人還住在終南山,只是名義上不認他做徒弟了而已。」
吳風一着急,解釋的有些亂七八糟的,聽得清風道長有些迷糊,仔細一揣摩還是明白了個大概,便又道:「既然如此,為師也就不說什麼了,你自己看着辦吧,等有機會,為師到茅山的時候,再跟你師祖爺爺和師叔祖他們提一下這件事情,多為你撮合一下,要是他們實在不允,那為師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多謝師父!」吳風喜道。
清風道長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什麼時候,你小子也成了媳婦迷了?等以後有機會,也帶來讓為師瞅瞅那丫頭長什麼樣。」
吳風重重的點頭,臉上洋溢着無法言喻的喜悅。
師徒兩人就坐在大樹下,一直等到了快天黑到時候,還不見周明折返回來,清風道長就等的有些焦躁了,自言自語的說道:「明兒這小子走了好幾個時辰了,按說咱們才走出了二十幾里地,離着大空寺也不算遠,現在早就該回來了才是,怎麼還不見他的影子?」
吳風自然知道周明是去了開化城,所以便替周明遮掩道:「師父,您別着急,估計大師兄他去了大空寺之後,郭大哥還沒走,留下他喝酒呢,這會兒也應該快到了。」
清風道長也沒奈何,只好坐在大樹下繼續等,又過了大約有半柱香的時間,遠處就出現了一個身影,快速的朝他們這邊而來。
吳風站起來一看,便是大師兄周明。
周明風風火火的趕來,上來便道:「哎呀,瞧我這腦子,走的時候匆忙,將咱們在神龍湖殺死的那隻螭吻妖獸的後腦殼的枕骨忘在了大空寺,幸好想起來了,要不然可麻煩大了。」
「東西找到了沒有?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清風道長問道。
「找到了,就在我枕頭底下放着呢,去的時候郭大哥還在大空寺喝酒呢,非要拉着我喝幾杯,就貪吃了幾杯酒,這才回來,讓師父久等了。」周明跟吳風使了一個眼色,吳風也是嘿嘿直樂,沒想到他們師兄弟兩人想到一起了,連藉口都一模一樣,不由得清風道長不信。
「找到了就好,咱們快些趕路吧。」清風道長抬頭看了一眼天色,竟已經黑沉了下來,便再次晃起了攝魂鈴,趕着那具美艷女屍繼續前行。
這師兄弟兩人又走在了後面,吳風便悄聲問道:「大師兄,事情辦妥了嗎?」
周明嘿嘿一笑,小聲道:「那還有啥好說的,那扳指就是管用,掌柜的一看到這扳指,當場就拿出來了三萬兩銀票,連眼睛都不眨,還說你給他的那顆夜明珠價值連城,本來該多給一些的,可是當鋪就這些現銀,當天只能給這麼多了,若是還需要的話,只能明天再去取了。我想咱們也用不了這麼多的銀子,就只收了一萬兩的銀票哈有幾百兩的散碎銀子,就足夠用了,還囑託那掌柜的,明天給郭捕頭家送上三千兩銀子,後天再送給大空寺三千兩,那掌柜的也都答應了下來。」
「還是大師兄辦事兒敞亮,我都沒想到這些事情。」吳風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周明得意的一笑,又道:「對了,你那玉扳指我留給那掌柜的了,我想咱們以後也用不着了,總留着這東西,怕那掌柜的睡不着覺。」
「大師兄看着辦就行,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要那麼多銀兩咱們也沒用。」吳風回道。
師徒三人趕着一具女屍,一路夜行曉宿,一連行走了一月有餘,終於回到了湘西老家,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沒有發生什麼異常,本來吳風還以為白蓮教的人或許會在路上對他們下手,可是卻真的是一點兒事情都沒有發生。
究其原因,吳風認為可能是這樣的,一是,白蓮教多次都想要自己的性命,而且還先後出動了白蓮教的三位長老,可結果盡不如人意,玄武長老在魯南分舵被殺,朱雀長老死在了終南山,白虎長老身受重傷,不知道在哪裏貓着,始終沒有露面。白彌勒無奈之下,只好派出了自己的得力助手楊特使出來,與那無風子老賊一同對付自己和大師兄,可最後的結果又是慘不忍睹,無風子老賊被殺,浙東分舵被各大門派高手徹底剿滅,就連浙東舵主馬少軒也死於非命,楊特使也受傷而逃,屢屢受挫之下,白蓮教根本在自己身上討不到什麼便宜,便將此事給擱置了。再者,白蓮教也不能總忙着將自己給殺了,他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聽師祖爺爺說,白蓮教正在逐步的蠶食很多小門派,後面肯定還有大動作,青城山那邊也受到了白蓮教的侵擾,他們攻打各大門派尚且忙的不可開交,哪還有心思找自己的麻煩?再說,在自己這裏,白蓮教好像真沒有討到一點兒便宜,哪次不留下一大堆的屍體。
這般想着,吳風就覺得釋然了。
他們師徒三人的老家就在一個集鎮上的最東頭,離着鎮子有些距離,畢竟他們做的行當是掙死人的錢的地方,別人都覺得晦氣,再者,屍體也不能在人氣旺的地方呆着,很有可能發生屍變,所以便將居所建在了離着鎮子稍遠的地方,比較孤立的一處宅院。
等到他們師徒三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天蒙蒙亮的時候了,也沒有什麼人看到他們師徒三人回來。
但是他們師徒三人站在家門口的時候,不免生出了一絲親切之感,在外面飄搖了這麼久,終於回家了。
儘管,這個家現在很破敗,院子門口長滿了荒草,就連黑漆木門也乾裂出了幾道口子,門上的鎖也都鏽跡斑斑。
三人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不免有些觸景生情,過了好一會兒,周明這才上前幾步,過去將鎖給掰開了,家裏的鑰匙早就不知道丟在了什麼地方。
推開院門一看,院子裏也是齊腰高的荒草,讓周明驚奇不已的是,他走之前,家裏養的幾隻雞竟然還活着,而且還孵出了雞崽兒,就在院子裏到處走動找食兒吃,看到周明回來,那幾隻雞嚇了一跳,等發現是周明之後,竟然「咯咯」的晃動着笨重的身子朝周明這邊撲來。
現在,周明看到這些雞都覺得是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激動不已,挨個喚起了它們的名字:「哎呀……小花,你還活着呢?大黑,你還是那麼黑啊……這不是花屁股嗎……」
吳風在周明身後忍不住想笑,沒想到在師父和自己趕屍出門的時候,大師兄竟然還有閒情逸緻養雞,還給它們起了如此「雅致」的名字,還有隻雞叫「花屁股」,人家不就是屁股上長了幾根好看的羽毛嗎,要是那隻雞能聽懂人話,估計非上來啄他幾口不可。
可見大師兄當時,是要無聊到了何種地步。
看着滿院子的荒草,清風道長不免又是一聲嘆息。
周明放下了手中的「花屁股」,一路朝屋門口走去,也將屋門一下子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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