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營長一聽,猛地坐了起來,差一點兒撞到李萍的頭,「你有什麼好主意?」
李萍咬牙,「要不,戳着讓鄭鳳奇或者趙玉成上戰場,家裏少一個營長,不就顯着你了嗎?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去征一回新兵呢。你沒聽說田園園出了好多錢開那廠子,我不信是她在家開食堂掙的,賣個飯一碗掙個一分兩分,能掙幾萬塊?我早想明白了,肯定是趙玉成徵兵的時候掙的。你再堅持半年,只要這回不退伍,入秋也爭取去徵兵,就算你轉業,也能弄個干生意的本錢。兒子結婚的彩禮、你爸媽的棺材本兒,一下子都有了,光靠你幾個安置費能撐幾年?」
馮營長怒視着李萍,「胡說八道什麼?讓誰去打仗我能做得了主嗎?我去不去我還做不了主呢,你可真是異想天開!天天瞎琢磨什麼呢?閒的你!這話可不要再提一個字兒,讓別人聽到了,我第一個收拾你。」
見男人真不高興,李萍忙坐直了,悄聲兒說:「算了算了,不說他們了。你看看,剛才還說南邊打着仗呢,你要是去戰場,不就不用轉業了嗎?」
馮營長鄙夷地看着自己老婆,「就會出餿主意。我這四十多了,眼看着就退伍了,還用拿命去拼?」
李萍也知道自己的主意有些太那個啥了,好像是老婆推着自己男人去送死呢。
但是還是理直氣壯地說:「那咋啦?趙玉成不是去了又平平安安地回來了?是受了傷,你想想平時訓練還有個差錯呢,沒大事兒就行。」
馮營長好笑地看着李萍,「你想什麼呢?真正的戰場是什麼樣兒,你知道嗎?雖說越南鬼子不堪一擊,但是到了那邊,可就是人家的地盤。再說了,戰場上刀槍無眼,萬一來個子彈算了,不說了。」
「我也不是貪生怕死,就是想着這事兒已經沒有多大必要了。再說了,我去申請上級也不一定讓我去。我這把年紀了又沒有培養價值,只會讓年輕人去。所以,不要胡思亂想了,還是等着轉業吧。」
李萍一聽這話,知道是無望的了,心裏惱火得很,「在這屋裏住不到半年了,還真是」
馮營長倒看得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誰能擋住?走就走吧,給年輕人騰地方,你沒看,我上不去,手下的幾個連長都急了。」
李萍嘆了一口氣,「就這麼走了,你不遺憾嗎?」
馮營長咬牙,「遺憾不遺憾地,有什麼關係呢?咱們擋不了這大勢所趨。」
不提馮營長兩口子被轉業一事弄得夜不能寐,趙玉成跟田園園倆人也沒有睡好。
田園園吃撐了。
心裏高興,吃得時間又長,大多是油膩的肉,肚子不消化,翻來覆去睡不着。
趙玉成見田園園不睡,本來就喝得有些懵,借着酒勁兒貼了過來,「咱們做吧」
田園園推着趙玉成赤着的上身兒,「不要。我胃不舒服,不想做。」
趙玉成還是十分體貼的,一聽就坐了起來,「我去找衛生員要消化的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