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陽剛剛升起,我早早就醒了過來。很認真地洗漱了一番,穿上大紅色的官袍和黑色的長靴,把短到脖子的短髮紮起,再戴上官帽。
我走出房門往飯廳走去,小丫原本還在準備早飯,聽到腳步聲,就回頭看我,頓時就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我笑,調笑道:「怎麼,睡醒一覺就不認識我啦?你看看你這什麼眼神。」
小丫驚訝地說:「大人,小丫第一次見您把官袍穿的那麼整齊,還有這官帽,您平時都不戴官帽的,今兒不僅戴了,還把您那頭雜亂的短髮給紮起來了,哇,大人,平時小丫一直都覺得您好看,但從未覺得您帥,但是今天我覺得了,大人,您是真的帥氣。」
是人都喜歡被別人誇獎,我也不例外,我笑道:「就你貧嘴。」
小丫笑着說:「小丫這不是貧嘴,小丫這是在說實話。」
我笑,坐下在飯桌前,捧起白粥就開始不緊不慢地品嘗起來。
小丫坐在我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問:「大人,昨晚小丫走後,可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我眉目輕移,想起昨晚的事情,嘴角微微揚起,微笑道:「並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倒是你,昨晚可是睡的不好,眼睛很腫哦。」
小丫被我這一說,連忙慌忙地伸手擋住眼睛說:「真的嗎?,這麼嚴重嗎?」
我覺得奇怪地問:「小丫,你昨晚可是哭了,否則眼睛怎麼弄的,這麼腫。」
小丫低頭說:「小丫沒哭,大人您多想了。」
我放下手中的粥碗伸手抓住她的手說:「小丫,你...是不是想家了,如果是想家了的話,那你要不要......回凡維縣一趟呀?」
小丫驚訝地瞪大眼睛地看着我,連說話的都變得結巴了:「大,大,大,大人,真的可以回去嗎?」
我微笑點頭:「當然可以,你如果想家的話,我立馬就可以派人送你回去,不過,你不要一去不回哦,否則我會很困擾的,你看我不會做飯,如果你一去不回的話,我可能餓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
小丫原本是感到到快要流淚的了,可是卻被我最後一句話給逗樂了,破涕而笑。她撲過來,抱住我說:「謝謝大人。」
我笑着拍拍她的頭說:「你我之間道什麼謝呀,你這個傻孩子。」
小丫放開我,眼裏含着淚說:「大人對小丫一家的大恩大德,小丫就是下輩子給大人做牛做馬也不足以報答。」
我笑着摸摸她的頭:「傻孩子,我又沒做什麼,哪用得着你做牛做馬來報答我呢。」
小丫搖頭:「如果當年不是大人您出手救助了在困境中苦苦掙扎的小丫的話,小丫現在可能早就淪為地主家的通房丫鬟了。」
經過她這麼一說,我不由想起,當年剛剛遇到小丫的時候,那是兩年前的事,當時我剛剛當上縣官,因為不能暴露我女子的身份,所以當時沒有找太多的下人,想起那段時間,我幾乎是每天都出去外面吃的,因為我不會做飯,吃到不好,所以整個人都瘦了。後來,有一次有人在衙門外擊鼓鳴冤,沒錯那個人就是小丫她爹,當時他們家攤上了大事,他們家欠了當地一個地主的錢沒錢還,然後那個地主要小賣身給他當他的通房丫鬟,當時小丫才十三歲,那地主都已經快七十歲了,這是赤裸裸的老牛吃嫩草呀,我看不過眼,覺得小丫怪可憐的。便花了一番功夫把那個老地主給忽悠到他就不要小丫當他的通房丫鬟了,只需要他們家把錢給還了,可是小丫的父母都已經年老了,而且在小丫的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實在還不了,我見他們家確實可憐,就自掏腰包給他們還了,再然後,再然後的一天,小丫的父母領着小丫上門,求着讓我留下小丫來服侍我,我實在熬不過他們,就只好留下小丫,不過幸好小丫這丫頭夠機靈,而且做飯好吃,嗯,家裏有她後,我就再也不用出去吃了,這一吃就是兩年,以前還好,咱們就在凡維縣裏,她想回家看她父母還是比較方便的,可是現在我們來了這跨越了大半個繁國的京城,她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想家也不奇怪,而且我猜她那雙紅腫的眼睛,一定是夜裏思念家中親人偷偷哭腫了,這麼可憐,不行,我得給她放個假,讓她回去一趟去看看她的父母。
心裏暗暗下了決心,我抓緊她的手說:「放心,等我下朝回來,就派人送你回家。」
小丫很感動地說:「謝謝大人。」
我笑:「傻孩子,都說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謝不謝可說的。好了,我也要去上朝了,走了。」
說完,我站起身子,對小丫俏皮地眨一下右眼:「等我回來哦。」小丫竟紅了臉,她嬌羞地說:「大人,別說的這麼曖昧嘛。」
我失笑:「好好好。走了。」小丫點頭:「嗯,大人慢走。」
我走出府門,早就有一輛馬車在府門等待,我撩起官袍的下擺走上馬車,引起一旁的一陣吸氣聲,我看向聲音的來源,竟是幾個出來採買的姑娘家,我笑,俏皮地給她們一個眨眼,她們竟然全都臉紅了,哈哈哈,真好玩。
我含着笑坐進馬車,等馬車緩緩啟動,我收起剛剛那個吊兒郎當笑容,換上了一張笑的眉眼彎彎的笑容,哼,敢害我江南瑜,我要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馬車到達了皇宮,我撩着官袍下擺走下馬車,看向那肅穆的皇宮,很好,戰爭要開始了。
朝堂上,百官正在議論紛紛着,宋承秋聽着他們口裏說着江南瑜非常難聽的壞話,整張臉都黑了,而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的洛曉珀臉色也不是很好,如果不是被江南瑜警告過不能出手幫她,只能默默看着的話,他可能早就讓這些老傢伙給閉上嘴,不讓他們再說南瑜的壞話!
其實最生氣的莫不過是景青,他皺緊俊眉,聽着耳邊不斷傳來說着江南瑜不是的壞話,他真的很想為大人申辨,大人不會是滅掉繁國的人,她是那麼為了繁國,如果她真的要滅掉繁國,就不會三番四次地為了保護這個國家而冒險。這樣想着,他不由握緊藏在袖子裏的手。
突然,一個侍衛從朝殿外小跑進來,向洛曉珀恭敬地行上一禮:「陛下,右相大人在殿外等候着。」
洛曉珀心裏一喜,但未表達在臉上,他說:「快宣右相進殿。」
侍衛領命,後退了兩步後轉身小跑出去。
百官翹首而望,終於盼來了穿着大紅官袍,嘴角含着淺笑的江南瑜,只見她一身正裝,英氣颯爽,竟好看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她含着淺笑,不急不慢地緩緩踏步而來,當她走到大殿的正中央的時候,她停下腳步,從容不迫地向洛曉珀恭敬地行上一禮:「臣江南瑜,見過吾王,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洛曉珀眼神複雜地一揚衣袖說:「免禮。」
我站直身子,不卑不亢地抬頭直視着洛曉珀。洛曉珀微微垂下俊眉,似乎很艱難地開口問我:「右相,你可知朕今日為何召你而來嗎?」
我笑,從容地說:「知道,一個是為了臣在沒有經過陛下的同意情況下,自作主張地去了玖縣。」我一說這件事出來,就立馬有個老官員出來向洛曉珀行上一禮,然後就開始來攻擊我:「陛下,右相身為百官之手,竟敢如此猖狂,公然違背陛下您的意思,私自去了那玖縣。試問,他這是不把陛下您放在眼裏!請陛下一定要嚴懲這狂妄之徒。給百官一個交代呀。」
洛曉珀從始至今都沒看那個官員一眼,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他問:「右相,對此,你作何解釋。」
我微笑地說:「陛下,請容臣和這位大人說上兩句。」洛曉珀點頭:「准。」
我轉身,看着那個正睜大眼睛瞪我的老官員微笑地說:「這位大人,你只知道本相違背了陛下的旨意私自去了玖縣,那你可知在玖縣那裏發生什麼事。」
那個老官員不屑地說:「那小小的縣城能發生什麼事呀?」
我笑:「還真發生了一單驚天大案,那裏出了一件事,有人利用異族之術控制了當地患上了狂犬病的人們來襲擊縣上的人,其手段甚是毒辣,本相見陛下為此事煩惱,作為一個臣子就應該為自己的君王排憂解難,所以臣就算違背了陛下的旨意也要趕往玖縣。而且.....」我高傲地抬起頭,微笑道:「依本相看在場的各位,恐怕也只有本相才能破解這單懸案,你們說是吧。」我這話實在是太趾高氣揚了,讓在場所有的官員,當然除了景青和宋承秋之外的官員都覺得生氣,那個站出來和我對峙的老官員更是生氣地一拂袖:「你,你,你不知廉恥。」我聳聳肩不在乎地說:「本相只是實話實說,難道這位大人,你覺得你這把老骨頭能去那裏折騰嗎?」那個老官員氣的吹鬍子瞪眼,他又向洛曉珀說:「那陛下,民間的流傳着的那首童謠里暗示了江南瑜為丞相的話,大繁必亡,對此右相,您作何解釋呀?」
我微笑地說:「沒錯,這就是陛下召本相進宮的另外一個原因。」說完,我轉過身,向洛曉珀行上一禮,微笑道:「陛下,如各位所見,我江南瑜年僅二十卻已經當上了百官之首的右相,而且,我還不是世襲的官員,一開始,我江南瑜只是一個連朝廷都不承認的地方縣官,因有幸得到左相的賞識,才有機會能得陛下賞識,但是,在那些世襲的官員眼中,我僅僅是一個突然闖進來的黃毛小兒,沒有資格去擔任百官之首,想必他們想方設法想除掉臣,臣從來到京城開始就頻繁地遭到刺殺,如果不是臣命不該矣,恐怕現在就不在這裏了,臣都說了這麼多,難道各位還覺得那可笑的謠言值得相信嗎?」我說着轉身,笑的眉眼彎彎地說:「這所謂的『瑜為相,繁必亡!』不過是那些嫉恨着本相的人編制的,如果本相真有滅國之心的話,那麼,在那定王和前右相謀反的那時,本相大可視而不見,而不用冒着生命的危險去把他們一網打盡。各位說本相說的可對?」
百官安靜下來了,但是那個老官員卻不肯安靜:「你,你,在玖縣把那裏的縣官給廢了,右相,這世襲的官員都只能由陛下親自來廢除,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廢除那裏的縣官?」
我笑:「問得好。」我轉身說:「陛下,那裏的縣官仗着玖縣山高皇帝遠,目無王法,還敢自稱自己就是玖縣的皇帝,作為陛下的臣子,見到有人起了謀反陛下的心思,難道不該阻止,而且在這次喪屍案中,這狗官收了奸人的錢財,讓喪屍一案中的受害人蒙冤白死,陛下,這種官員難道不該廢嗎?」
洛曉珀點頭說:「右相你做的對。」
我又轉身看向那個官員說:「這位大人,你可還有什麼話可說。」那個老官員還是死死地咬住我不放:「右相大人,如果您真的覺得那謠言是無稽之談的話,那麼請您解釋一下,這喪屍案和這謠言發生的時間為何這麼巧合?」
我冷笑:「欲加之辭,何患無窮,這位大人,請你認真地想想,如果不是後面有人安排的話,這兩事情發生又怎麼會這麼巧合呢?其實這兩件事都是同一個人所為,目的不過是為了誣陷本相,好讓本相從這相位下去,本相不敢說哪位官員,但絕對是朝中之人,這位大人,你可還什麼話可說?」
這下,這個老官員真的無話可說了,他默默低頭道:「臣,無話可說。」
洛曉珀讚賞地點點頭,我轉過身對他俏皮地眨一下右眼,看吧,這不就解決了嗎?
洛曉珀笑道:「既然,一切誤會都解開了。那麼咱們就不要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換一個吧。」
我行禮:『』陛下,臣有一事要奏。」洛曉珀不解:「右相可還有何事要稟奏的。」我說:「陛下,您都看多了的,這一個個官員的種種一切惡行,還有很多的官員仗着山高皇帝遠,而且除了陛下其他人沒有權力廢除他們的特權來大肆地濫用權力,臣再一次請求廢除官員世襲制度,用考試選拔官員來取而代之!!!」
這可是威脅到那些老官員的地位的,他們怎麼肯,一個兩個都跑出來說萬萬不可。
洛曉珀哀怨地看着我,大概他的意思是,怎麼又提這茬了。我笑,他清清嗓子說:「咳咳,右相和眾卿的提議,朕慎重地考慮的,那麼今日的早朝就上到這裏,退朝!」說完,火急火燎地站起身子,快步離開。
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不過,還有事情是需要我去處理的。
我轉身,看着下面這些怒視着我的老官員們,高傲地抬起頭:「各位,你們不滿本相,本相是知道,如果你們還想用這些小手段來誣陷本相,那儘管放馬過來,本相讓你們三次又如何,不過三次過後,你們還搞不垮本相的話,那就到本相出手,到時候就不要怪本相心狠手辣了!」說完,我頂着這些老官員的怒視,趾高氣揚地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