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已至此,起碼一切又恢復平靜了。
看着地上小女孩的屍體確實有些於心不忍,此時已經看不出是個人形了。
而此時小女孩也從前面走了出來,雙眼深紅,面色雪白。
似乎她是受了什麼刺激,此時被嚇到了。
歐陽漓帶着我退後了一步,不讓我和小女孩靠近,小女孩卻雙眼血紅的朝着我看着,忽然把地上的兩段屍體融合到了一起,跟着身邊便多了一個與她同樣大小的人。
「看來她是想要把怨氣出在我們身上。」宗無澤從一旁說,此時他已經完全好轉,根本不像是一個生過病的人,葉綰貞也到了宗無澤的身邊,站在那裏說:「師兄,她怎麼會化屍了,不是說名優魂魄的屍體不會化屍麼?」
「屍體怨氣太重了,還沒有完全靈魂脫離之前就被人分割埋在了土裏,兩棵幸福樹就是借着這些才能成了氣候,所以她的命魂沒辦法馬上脫離,也因此承受了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怨氣也忌凝結的比其他鬼魂要多。
她能憑哭聲把小寧迷了,自然有本事讓屍體化屍,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原來如此,那怎麼辦?」葉綰貞似乎也很擔心,畢竟這次我們遇到的是個孩子,孩子是不講道理的,想要好好的送走她,恐怕就有點難了。
「歐陽漓,你選一個。」宗無澤喊,明顯是要分頭行事,一個人對付兩隻鬼有些難度。
「你選。」歐陽漓把選擇權給了宗無澤,其實也就是一句話而已,但我總覺得他說起這話無比豪邁,至於宗無澤,乾脆被我沒心沒肺的忽略了。
「我來化屍的。」宗無澤說完開始念咒,手裏的銅錢忽然飛了出去,朝着化屍的小傢伙上下翻飛啪啪的朝着小傢伙的身上打,打得小傢伙一激靈一激靈的,渾身直冒火星。
沒多久就承受不住呼呼的粗喘,一旁的魂魄一看真身受了傷害,忽然發動攻擊,而就在此時歐陽漓一把將我鬆開,忽的一下便射了出去,我還來不及看清什麼,歐陽漓已經將小女孩給捏住,並且一用力推進了牆壁裏面。
小女孩嗚嗚大哭起來,我便有些心情煩躁,想想她也怪可憐的,於是便想上去和歐陽漓說說,放了小女孩。
「寧兒,別過來,她在迷惑你。」歐陽漓說完我便渾身一陣,清醒了許多,這才知道是小女孩在迷惑我。
停下我也不敢再過去了,只好看着歐陽漓將小女孩控制在手裏,結果小女孩開始哭泣,越哭就越是嚴重。
就在歐陽漓制服小女孩的同時,另外一邊的宗無澤也已經把要化屍的小女孩制服了,只不過與歐陽漓手裏的這個小女孩有些不同,宗無澤制服的那個正趴在地上呼呼的大喘,感到害怕還會朝後退兩步,趴在地上像是爬山虎一樣的爬着退後。
「還不求饒,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正當所有人都要收拾小女孩的時候,紫兒一下走了出來,一臉的痛心疾首,站在我身邊朝着小女孩說。
歐陽漓微微震顫了一下,回頭朝着紫兒看了一眼,但此時我便很是奇怪,似乎除了我和小女孩和歐陽漓,其他的人都看不到紫兒的存在,如果都看到,起碼葉綰貞會問紫兒是誰,但她並沒問,甚至都沒朝着我這邊看過一眼。
看到紫兒小女孩哭的更加嚴重,聽到紫兒說她也更加的傷心,似乎想要和紫兒說些什麼,紫兒不等她說便說:「你現在求饒還有來世,他們不配做你父母,你來世會遇見更好的。」
紫兒說話的時候歐陽漓鬆開了手,小女孩的眼睛也慢慢恢復了黑色,不那麼的紅了。
出來小女孩便來了紫兒的身邊,紫兒蹲到地上看着她,竟朝着她笑了笑,看紫兒笑,我便愣了那麼一下,怎麼看都好像是一個小娃在笑,不像是大人。
「我們還會再見面麼?」此時的小女孩我已經感覺不到她身上的那股怨氣了,她身上漸漸發出白色的弱光,紫兒朝着她說:「會。」
紫兒說完小女孩朝着他甜甜的笑了,跟着便消失了。
歐陽漓朝着宗無澤那邊說:「你送一道引魂符給她,免得走錯了路。」
宗無澤毫不遲疑打了一道引魂符出去,跟着引魂符朝着一個方向飛去,我這才看向身邊,不想紫兒已經走了。
「地上的怎麼辦?」葉綰貞此時看着地上的小女孩屍體問,宗無澤說:「只能燒掉了,不然怕出禍事。」
宗無澤既然說了,自然是要燒掉。
刑警隊裏恢復了平靜,陰氣也漸漸散去,先前那些刑警隊的隊員都從一個房間裏跑了出來,先走出來的就是那個平時和我們一起辦案說話的刑警隊長,問過了才知道,他們的刑警隊裏只有一個人傷了,其他的人雖然都磕磕碰碰的掛了點彩,但都不算是什麼大事。
他們刑警隊裏向來都有自己的規矩,平常出門拜拜關二爺,上面不行他們弄這個,說是封建迷信,擾亂社會秩序,但這又是規矩,他們就單弄了一個房間,把關二爺供奉到裏面。
這次他們算是開了眼了,除了一開始他們那個受了傷的隊友,其他的人都躲在裏面沒出來,那兩棵成精幸福樹硬是沒能進去,在外面這才瘋狂的搞破壞。
聽完這些我也是一陣奇怪,雖然知道關二爺是個厲害的人物,但怎麼說我也要去看看,崇拜崇拜也好,我還沒見過關二爺,於是我要去看看,結果我剛走到門口,就被歐陽漓拉住了手,將我拉了過去。
他無需多言,掃了一眼我的肚子,我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於是我也只能回來了。
宗無澤和刑警隊長說必須馬上處理了小女孩的屍體,要是等晚上,估計就要出事,晚上的陰氣重,會把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引過來。
刑警隊長想了想,好多事情也不是他不相信就沒有的,他現在對我們十分信任,所以馬上安排了一下,叫人弄了一個袋子,而後宗無澤畫了兩道符籙貼到上面,趁着天還沒黑,把小女孩的屍體帶去了後山上面,刑警隊員左三層右三層的在外面維了個水泄不通,宗無澤拜壇施法把小女孩的屍體用烈火給燒了,最後就是連點灰都不剩下,宗無澤的法試才算做完。
都處理完刑警隊隊長問宗無澤要了幾張符籙,說是回去燒成灰喝。
人走了我才站在小女孩被埋了的地方看,歐陽漓便與我說:「她本身不是這個父親的孩子,母親也一直隱瞞着不說,這才有了今天的這場悲劇。」
我大概也是想到了,於是便問歐陽漓:「倘若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和歐陽漓的,你們還會如此待我麼?」
聽我問歐陽漓就不回答了,只是看着我不言不語。
其實答案我也知道,他不回答也沒什麼,後山上站了一會我和歐陽漓便打算回去了,等到了陰陽事務所聽說宗無澤又去住院了,說是發燒嚴重了。
陰陽事務所裏面也沒人,幾隻鬼正躲在暗處竊竊私語,說着宗無澤這次去住院的事情,他們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暗處亂說一氣,竟然說是宗無澤為了我和歐陽漓打架才弄成了這樣,還說宗無澤法力高強,但抵不過歐陽漓奸詐狡猾,這才輸的一敗塗地。
我聽了嘴角直抽,要不是我想到別的事情,我早就一覺踹過去,踹得他們魂飛魄散了。
但我轉身回了棺材鋪,進門便四處看看,結果果真是一隻鬼都沒看見,這才覺得奇怪。
宗無澤那裏一群鬼,我這裏卻一隻都沒有,就是半面那裏,我也是見到幾隻過,我平常不注意,此時到覺得有些奇怪起來。
轉身我又去半面家裏了一趟,此時天已經黑了,半面的香燭店裏空無一人,我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半面跑到那裏去了。
但半面好歹算我師兄,師妹出入他的地方應該沒什麼忌諱,打不打招呼也就不那麼的重要了。
歐陽漓這才有些看不懂我,在我身後一路跟着我,等我進了香燭店裏面,果然看見一隻女鬼趴在地上正打瞌睡,我便走過去抬起手戳了一下女鬼,結果女鬼啊的一聲刺耳尖叫,下一刻早就飛的老遠,肩膀上如同是被烙鐵烙了一下,一個大窟窿黑乎乎的扭曲出來。
看我女鬼嚇得瑟瑟發抖,我反倒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是想和女鬼打個招呼,那裏會知道發生了這種事。
此時女鬼嚇得不敢看我,但又想看我。
一旁歐陽漓說:「寧兒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你也不用怕,你的傷過一晚就好了。」
還是歐陽漓了解我,知我者歐陽漓。
我還是看了一眼歐陽漓,他便說:「寧兒有話問你,你只要如實回答。」
歐陽漓這話聽來好像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麼,要不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鬼點了點頭,我這才問:「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女鬼想了想:「我原來是跟着殯葬隊伍出來的,但下葬的那天我貪玩,忘了自己的墳頭在哪裏,我又不識字就找不到了,而後我就到處飄蕩,就來了這裏,起初我一直在一家偷食他們老祖宗的香火,但倒了後來那裏的人搬走了,我就出來了,來到古玩街上,就被吸引了過來。」
女鬼說的到也符合,葉綰貞說過,鬼魂多數都是會扎陰氣勝的地方,這樣能夠滋養鬼魂。
「那你怎麼沒去陰陽事務所那裏?」我問,女鬼馬上說:「我也想去,古玩街上就是陰陽事務所那裏的陰氣重,但我的級別不夠進不去,只好另謀別處,這裏有香燭,我想總有半面老闆心情好的時候,賞賜一點給我。」
「那你怎麼沒去棺材鋪?」我總算問到了正題上面,其實我來就是想問清楚這些。
一聽我問女鬼便說:「我沒去過不知道,不過我聽香燭店裏的兩隻老鬼說過,棺材鋪那邊有東西鎮着,陽氣很重,一半的鬼魂到了門口自動就退了,多半不敢進去。」
東西鎮着,陽氣很重?
是什麼東西?
老頭死的時候不是有隻東西鑽進老頭棺材去了麼?難道說那東西不怕。
「老頭死的時候,棺材裏面進去一個東西,你知道是什麼東西?」我問女鬼想了想,好像是想起了這事:「聽說是一隻老鼠精。」
老鼠精?
老鼠也有成精的?
「你不在你自己的園子裏面,來這裏問東問西,幹什麼?」我正問着,半面從外面回來了,一身風塵僕僕,我回頭看他,他身上還掛着灰塵,腳底板上卻全是水漬。
「看你不在我隨便問問,你去哪了?」我忙着問,看半面的樣子不像是出去玩了。
我們這些人都去刑警隊了,就留下半面一人在家,他不好好看家,卻出去了,奇怪?
「送棺材去了。」半面一句話我馬上來了興致,他沒有棺材,既然送棺材去了,肯定是送的我的棺材,我一想現在什麼不貴,他去送棺材,肯定能給不少錢。
「多少錢?」我兩眼放光問,半面從身上拿了一枚紙錢出來,就和老頭給我的買命錢一個樣,我當即傻眼了,就這個?
我拿過來看看問半面:「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就是你的買命錢,賣棺材得來的,我的夠了,這個給你。」半面說完走了,我跟着追了過去與他說起買命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