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死後宗無澤帶着歐陽漓專門去了一趟陰氣大盛的那個地方,說是去要去善後,至於這個善後是怎麼個善,我不關心也就沒去多問。
只是後來聽葉綰貞說起,歐陽漓也是幫了忙,至於是怎麼幫便不得而知了。
接下來的幾天學校里都算安然無事,直到那天。
周五我們的課業不多,但是陳列室那邊已經整修完畢,雖然還是老地方,但變化多少還是有。
下課葉綰貞拉着我去看了看,進去正看着,身後一陣陰風忽的吹了進來,我回頭去看,卻沒看見什麼東西。
其實我就是奇怪,怎麼有時候我能感覺到的東西,葉綰貞就是感覺不到。
「怎麼了?」葉綰貞似乎也覺察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回頭問我。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附近。」我解釋,走去門口看,門口也什麼都沒有。
而此時空蕩蕩的陳列室裏面也同樣什麼都沒有。
「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回答,也沒有多解釋,倒是葉綰貞疑神疑鬼的說:「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學校裏面橫行。」
橫行?
對葉綰貞口中的這個詞,我深覺得有些荒繆。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說是橫行的?何況是一隻見不得人的東西。
看了一會我和葉綰貞回去,葉綰貞說晚上有個大客戶,叫我準備準備,之後便先走了,說是去找宗無澤。
我低頭看看,我真不知道我有什麼好準備的。
倒是葉綰貞,不知道又去準備什麼了。
分開我本打算回去寢室那邊,不想又聽見了一陣陣哭聲。
回頭看又是教學樓那邊。
其實我們學校的教學樓並排的有兩處,第一處是我們上課讀書的這邊,另外的一邊就是那天我看到影子牆的那邊了。
歐陽漓自從說過不要我一個人過去的那話,我便在也沒有過去過,加上這幾天我也確實很忙,一方面要跟着葉綰貞她學習抓鬼的技能,一方面還要給歐陽漓寫去後山的檢查,確實也有些力不從心。
說起這些,我便對歐陽漓生出一抹不快。
我只是在後山偶遇他而已,他便要我寫檢查,寫了兩份他都不滿意,還說要扣我學分。
我的學分本身也不多,怎麼捨得給他扣,只好忍氣吞聲給他寫。
私以為,他就算是脫胎換骨不記得我了,也該念在我和他同事一場的份上,網開一面,本身我去後山也不算是什麼事情,即便是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學校沒規定,他也不該這麼對我。
擺明了,歐陽漓是公報私仇,覺得我戳破了他山上迷路的事情,臉面上過不去,給我上眼藥。
就因為寫檢查的事情,我把時間都給了檢查,哪裏還有時間出來走動,而此刻我才想起來,教學樓裏面還有一面影子牆。
我忽然有些後悔,當初忘記問歐陽漓了,到底那面影子牆裏面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會發出只有我才聽的見的哭聲。
這麼想,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忍不住朝着教學樓那邊走去,一邊走一邊看着教學樓的門前。
此時教學樓的門前還有一些同學老師站在哪裏,人多我的膽子又大了幾分。
這麼多的人,縱然是有什麼,我應該也不會出事。
心裏有了這種想法,我便走的快了一些。
結果我越是靠近,哭聲便越是哀怨,哭的人一陣心煩意亂。
快到教學樓的門口了,歐陽漓經從教學樓里走了出來,看到我目光里一抹冷淡。
儼然,他是不喜歡我的,不然就不會一見面便橫眉冷對。
我這時才想起一件事情,歐陽漓的辦公室在這裏。
「檢查寫好了?」走來歐陽漓便問我,我忙着說:「正在寫,已經寫的差不多了。」
畢竟歐陽漓是我的班主任,我此時也不敢惹他。
我也不過是戳穿他迷路而已,他就小肚雞腸的要我寫檢查,倘若我再惹他,不知道他要怎麼算計我了。
事實上,我根本就一個字都沒動過,怕他報復,我才這麼說。
「晚上之前交給我。」說完歐陽漓便走,我抬頭看看天,眼看天就黑了,晚上我肯定寫不完。
邁步我追了過去,和歐陽漓說:「要不明天我交給你,今晚我們不是有任務麼?」
聽我說歐陽漓停下,看了我一眼,而就在此時,明明已經不哭的哭聲,此刻又哭了起來,只是這哭聲我竟發現越來越近,越來越…
下意識的我朝着歐陽漓的身後看去,竟看見一隻劈頭蓋臉的長髮女鬼,正伸長着舌頭,抓着十個尖尖的指甲要抓他。
伸手我便拉了一把歐陽漓,處於本能的反應,把歐陽漓護在了身後。
因為用力過猛,我差點把歐陽漓拉了個跟頭,我都看不見那隻女鬼了,歐陽漓才站穩。
但他剛剛站穩便問我:「什麼東西?」
我回頭看了歐陽漓一眼,沒回答,又朝着四周圍看去,卻怎麼都看不到那隻女鬼了。
「奇怪?」我明明就看見了,也感覺到了兩股一強一弱的陰氣,怎麼會瞬間便消失的丁點不剩了。
感覺不到那兩股陰氣,我把歐陽漓的手也鬆開了。
此時我才轉身面對着歐陽漓,許是平時給他又摟又抱的習慣了,拉了他的手我也沒多少的反應,倒是歐陽漓,臉色瞬間便黑透了。
而我儼然是不清楚,他是因為我拉了他的手生氣了,還是我放開他的手生氣了。
要是拉了他的手生氣了,明明拉着的時候他沒反抗,而且他也沒生氣。
倒是我放開他的手時,他的臉便黑透了。
就在此時,教學樓裏面的燈光忽閃了一下,好像是有什麼地方電源短路虛連的樣子。
我便馬上看向教學樓的裏面,仔細聽也沒聽見影子牆裏面有什麼聲音。
覺得不對勁我忙着朝着教學樓的裏面走,歐陽漓隨後便跟了上來。
臨近門我突然想起歐陽漓臨走時對我說過的話,不免有些擔心的和他說:「我進去看看,你留在這裏等我。」
我也是好意,不想聽到我說歐陽漓理都不理,邁步進了教學樓,而我也只好跟進去看看。
進去我便去了教學樓門口正對的影子牆前面,站在影子牆的前面看。
看我看,歐陽漓也停下跟着我看。
「奇怪?」今天的影子牆和那天的怎麼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聽我說歐陽漓問我:「什麼地方奇怪?」
看他我說:「幾天前我和貞貞來這裏,聽見這裏面有哭聲,現在沒有了,而且什麼地方不一樣了,但我又說不出來。」
聽我說歐陽漓刀削如畫的眉毛皺了皺,好看的桃花眼朝着影子牆上面看去。
但他沒有陰陽眼,看了一會到底是沒看出什麼端倪。
抬頭我看看,反倒是覺得樓上的氣息不尋常。
不知道是不是歐陽漓在我身邊的關係,我突然發覺我的膽子大了許多,竟絲毫不覺害怕的朝着教學樓的樓上走去。
看我上樓,歐陽漓便跟着我也上了樓。
而此時我才發現,外面的天竟然已經黑了,而教學樓裏面的人也忽然少的可憐,我們這一路走上來竟然一個人影都沒遇上。
歐陽漓似乎也覺得事情很奇怪,但他的膽子要比我想像的大,絲毫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反倒是很專注的跟在我身邊。
走了幾層樓,我便覺得這樓里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四處亂竄,而且好像跑的很慌張很急。
「你不要離開我。」想到歐陽漓連點防禦能力都沒有,我便覺得他是個負擔。
但是我既然已經答應要保護他了,還收了他的玉佩,我要扔下他不管,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且不說他是個鬼王,不那麼容易死,就是死了,我身體裏還有一塊玉佩,沒有了他誰幫我把玉佩取出來?
一粒沙都能要人痛不欲生,何況是那麼大的一塊玉佩。
歐陽漓可以灰飛煙滅,但我覺不能就這麼死了。
於是我便頗有擔當的對他說,不想歐陽漓卻臉色陰沉,絲毫不領情的把臉轉開了。
我頓覺無力,他也太不識好歹了。
正當我腹非歐陽漓,只聽身後砰的一聲巨響,我馬上轉身過去,結果竟看見剛剛那隻長發披頭的女鬼狼狽的摔倒在地,此刻正拖着沉重的身體,一點點用腳蹬地向後退着。
而長發女鬼的對面走出一隻面容清秀,身着滿清服飾的年輕女鬼。
女鬼穿的是旗裝,腳底下還是一雙花盆鞋,也就是滿清女子穿的那種高底鞋。
走來,女鬼把手裏的絲帕舉起在櫻紅的唇邊擦了擦,一抹迷離笑意浮現嘴角,白皙的小手帶着兩個十分精美的護甲,用絲帕小心翼翼的沾了沾,水晶一樣的眸子朝着地上的長髮女鬼看去,一抹清冷閃過眼底。
長發女鬼搖了搖頭,爬起來就要跑,結果眨眼便身體騰空,只聽啊的一聲尖叫,女鬼便被撕的支離破碎。
臨死女鬼爆瞪的雙眼朝着我看來,似是有什麼話要對着我說,嘴唇不住的顫抖。
但還不等女鬼對我說些什麼,她便魂飛魄散了。
在看對面的滿清女鬼,也只是抖了抖身上的衣襟,用絲帕掃了掃,便朝着我看來。
只是,還不等她看來,我馬上拉了一把歐陽漓的手,十分小心的說:「沒人,我們走吧。」
歐陽漓眉頭皺了皺,看我似是在想着什麼,我也不管他怎麼想,拉起他的手便走。
不想,正當我拉着他朝着樓梯口上走去,滿清那隻女鬼,噠噠的從後面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