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大亮,而我正在床上打坐,面前放着的便是那天我和歐陽漓在天青河下面石頭上帶回來的小銀羅盤。
想到原來這兩天都是它在作怪,我伸手把羅盤拿了起來,而後翻過來看了一眼,這才看到,羅盤的下面密密麻麻的很多小字,而那些字個個都精細的不行,摸摸還有稜有角。
不經意的我便笑了笑,難怪宇文休和我說,這東西跟在我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收起羅盤葉綰貞也從外面推開門進來了,進門便問我幹什麼呢,我便想起什麼又把羅盤拿了出來,還給葉綰貞看。
並不是我要顯擺什麼,實在是羅盤在我手裏,有必要學習一下怎麼用。
見我拿着羅盤葉綰貞張了張嘴,問我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我便說是在天青河的河底找到了。
葉綰貞便坐下拿了過去看了一眼,摸摸她就愛不釋手。
「你不知道,平常的羅盤遍地都是,沒什麼用處,但是這種羅盤有靈性,但像是這種的,沒有八百年也有一千年了,你看看這上面的紋路就知道了,這可是好東西,小寧,你得到寶貝了。」聽葉綰貞說我也是信了,畢竟這兩天我被羅盤折騰的不輕。
「小寧,拿給我看看。」正當此時宗無澤也已經醒了,起身坐在他的床鋪上,我便下去把羅盤拿去給宗無澤看了看。
宗無澤此時看不到,也只有摸摸了,等他摸了,便把羅盤給了我。
「這是你自己取回來的,還是歐陽漓給你取回來的?」宗無澤問我,我便也不隱瞞,實話對他說了。
宗無澤便說:「這古物,清代都不曾有,應該是明朝還要早的東西,這種東西都有靈性,以小寧的資質,帶不回來才對。」
宗無澤果然是很瞧不起我,一語道破玄機。
我便也不覺得丟人,反倒是笑了笑,摸着羅盤說:「歐陽漓給我拿下來的,用我的血養他,但他還是不服我管,出來禍害我了。」
聽我說宗無澤竟笑了笑:「它只是心有不服,覺得你駕馭不了它,他畢竟已有千百年的道行,落在你的手裏,被你使用,對它而言就好比是一種侮辱。
好馬配好鞍,好馬都要有找能夠馴服它的人,羅盤也是如此。
不過小寧這兩天誤打誤撞把它降服了,想必以後它就不會再害小寧了。」
「這個我知道,不過我想學習怎麼用羅盤,還希望你能教我,免得我得了它也無用武之地。」
聽我說宗無澤點了點頭,而後把它自己的羅盤拿了出來,而後在我面前給我看,飯都不吃便給我講羅盤怎麼用。
宗無澤與我說,最初羅盤只是建房建廟才用,後來逐漸的用到了陰陽上面,而道家的手裏,便能測量陰物。
與我說了一個早上,做算是歇着吃飯了,我便將羅盤放到了宗無澤的羅盤邊上,與葉綰貞和宗無澤一起吃飯,不想正吃着便看見羅盤動了一下,竟將宗無澤的羅盤一下撞了出去,頓時我便沒有反應了。
而宗無澤的羅盤一下飛了出去,只是宗無澤的羅盤也有些靈性,飛出去便輕輕落在地上去了。
一看宗無澤的羅盤我就知道,人家其實也很厲害,只是不願與我的羅盤一般見識而已。
而我十分不好意思,忙着起身去把自己的羅盤收了起來,而後把宗無澤的羅盤撿起來。
起身我忙着和宗無澤的羅盤說:「我的小銀初來乍到,初到貴寶地,年紀小不懂事,你可千萬別和它一般見識,回頭我肯定會說它,不要見怪,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聽我說葉綰貞撲哧一聲便笑了,而我忙着把宗無澤的羅盤給了宗無澤,就是宗無澤都笑了。
而後宗無澤問我:「你是怎麼知道我這個比你那個年長的?」
「我哪裏知道,我只是覺得你的比我的有涵養,要不是個公的看上我的小銀了,就是年長對小銀疼愛有加,照顧小銀的。」
給我一說宗無澤笑的開懷起來,就是葉綰貞都說我,成天的不務正道,滿腦子胡思亂想。
我倒也沒有反駁,只是說:「那都吃飯吧。」
其實我心裏想,我的小銀長得這麼好看,肯定是個女娃,宗無澤的那個羅盤肯定比不了我的,他那個着實不是很好看,但看他那個羅盤考究的樣子,說不準是個家傳的。
吃過飯宗無澤給了我一本書,書上只有兩個字:羅經。
宗無澤說只要把這本書看透讀懂,羅盤在我的手裏便可以運用自如了,但有一樣,我手裏的羅盤比較烈,要放在符籙水裏面浸泡幾天才行。
於是我便一邊在宗無澤的身邊看羅經,一邊看着水裏不時翻一個身的小銀。
看小銀翻身我便笑了笑,和宗無澤還說起羅盤的事情,還問他他那個是不是個公的,聽我說公的小銀便在銅盆重翻水花,似乎很不高興。
不過宗無澤到底也沒說出他的那個羅盤是個什麼,而後我也不再問。
倒了晚上我便躺下休息,而這個晚上我沒有再聽見撞門的聲音,也沒有夢見小銀把我困在一個漆黑的地方。
一覺睡醒翻身剛要起來,身邊有個涼涼的東西,伸手摸了摸,竟然是小銀跑到床上來了,摸了摸這個小銀真是不聽話的很,我把它放在符籙水裏,它竟然自己跑出來了。
收起小銀也起來了,宗無澤那邊也開始穿衣服。
看他沒什麼事情了,我便想能不能為他弄一雙眼睛的事情,於是便跟他要了兩本百草集,起初宗無澤還不給我,但後來他還是給了我。
而他與我說,他的眼睛好不了了,叫我也別白費時間了,有時間好好研究一下怎麼用羅盤。
我說我知道了,便去一邊研究百草集去了。
百草集是兩本醫學書,分上下冊,裏面記載的是一些奇花異草,吃了之後能夠如何如何。
只是一天我就看完了兩本百草集,而這兩本書裏面確實沒有什麼靈丹妙藥吃了是能長出眼睛的。
看完我便有些失望起來,而後一邊看羅經一邊研究手裏的小銀。
小銀比較淘氣,自從收了它,它每次都不是很老實,我轉身它都能跑出去轉悠一會,對她我也是十分的無奈。
不過比起宗無澤那個,小銀也算是活潑許多,陪在我身邊也不算枯燥。
周日下午我陪着宗無澤出去走了走,宗無澤站在院子裏面好像聽着什麼,而後和我說外面有人來了。
我朝着門口看去,還真看到了一個人,只不過這個人我十分不願意看到,便也沒有出去的打算,陪着宗無澤回了房子裏面。
進去之後宗無澤坐下便不再說話,而我則是繼續研究小銀。
晚飯過後我便要出去,葉綰貞問我去做什麼,我說去試試小銀的功力。
葉綰貞便說我是瞎胡鬧,而我儼然沒有聽她的打算,宗無澤也沒說過什麼,我便去了外面。
離開陰陽事務所我找了個地方,把小銀拿了出來,在手裏開始測量四方,按照小銀的指針顯示,這附近有什麼陰物在涌動。
順着指針的方向,沿着古玩街一路找下去,結果在古玩街的盡頭果然找到了一些鬼魂在那裏圍繞在一起。
收起了小銀我便奇怪起來,這些鬼魂是什麼時候來了,怎麼會在古玩街上,看它們就知道不會是這裏的鬼魂,怎麼會來了這裏。
正看着一個小孩忽然在鬼魂裏面啊啊的大哭起來,我便愣了一下,怎麼還有個孩子,還是活人的孩子?
走了幾步我沒馬上過去,但是也不敢掉以輕心,想跟着看看是怎麼一回事,結果竟看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哇哇的哭着,好像臉上被什麼東西掐過,有些腫脹。
小男孩從鬼魂裏面走出來,那些鬼魂一個個都跟在小男孩的身後,好像在隨時等着害小男孩。
此時古玩街上雖然沒有人,但我也擔心驚擾了左鄰右舍,便不動聲色的跟着那些鬼魂以及小男孩朝着一個方向走,等到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我才叫住那些鬼魂。
「你們是什麼地方來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說話的時候我已經走了過去,鬼魂們黑漆漆的,紛紛木納的轉身看向我,看到我之後便朝後退了退。
許是我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煉,加上沒有依靠,只能靠自己,自身的氣場已經不知不覺的變強了一些,以至於那些鬼魂看見我便紛紛退後了許多。
小男孩哭的像是個淚人一樣,而我十分的不理解,他為什麼哭成這樣?
「小弟弟,你怎麼了?爸爸媽媽呢?」聽我問小男孩哇哇大哭起來,結果他一哭反倒哭的我心亂如麻。
這么小的一個孩子,失去了父母的保護他就什麼都沒有了。
想到這些,我的紫兒許是要比他好上一些,起碼我不用擔心紫兒給人和鬼欺負。
紫兒沒有我還有歐陽漓,歐陽漓會保護紫兒吧。
「它們,它們好可怕。」小男孩回頭看着那些鬼魂,哭的更厲害了,結果聽他一哭我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個孩子和我一樣,看得見一些髒東西。
「你們是何方的鬼魂,怎麼會跑到這裏,速速告訴我,免收皮肉之苦,不然別怪我打散你們,你們既然入了鬼道,不修善其身,早日投胎轉世,卻在這裏為非作歹,欺負一個年幼孩子,擾亂陰陽調和,打散你們也不多。」
聽我說小男孩忙着跑了過來,躲到了我的身後,抱住我的腿。
對面的一群鬼魂抱成一團,許是被我嚇到了,都不敢說些什麼了。
「你們是那裏來的,速速告訴我,我還能放你們一馬,還有這個孩子,你們是從那裏見到的?」
問清楚了才能送回去,這也是宗無澤告訴我的,所以我便要問問清楚。
鬼魂們相互看看,而後其中的一隻走到前面看我:「這孩子是個活死人,早已經死了,但他的魂魄不知道為什麼,一直眷戀着身體不肯離開,我們是看他好玩才跟着它一路出來,並沒有加害之意。」
「活死人?」鬼遇見的多了,活的死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果宇文休不算一個的話。
轉身我看了一眼抱住我大腿的孩子,此時我才發現,它身上穿了一身黑色的小唐裝,天黑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這也都怪我不夠細心,沒有看出來,小男孩的下面穿着一條像是裙子的東西。
「你們從那裏來?」我又問,這群鬼混便說:「在前面的周家墓地。」
周家墓地?
我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但既然被我遇上了,就要去看看,葉綰貞說能遇上的都是有機緣的人,而機緣是不能躲的。
回頭看了一眼小男孩,把手給了它:「姐姐在它們不敢再欺負你了,姐姐帶你回去好不好?」
小男孩已經不哭了,但他卻搖着頭。
「小義不回去,小義要回家找爸爸媽媽。」原來他叫小義,可憐的孩子。
「這樣,姐姐答應你可以回去看一眼爸爸媽媽,但是要去它們說的那個地方查清楚是怎麼回事,這樣姐姐才能幫你,你說好不好?」
聽我說小義想了很久,這才答應下來,抬起手握住了我的手。
而我此時才發下,小義的手冰涼無比,顯然那群鬼說的沒錯,小義是個活死人,其實它早就已經死了。
「你們給我帶路,只要你們說的是真話,而我去了之後也確實是這樣,我便會放你們一條生路,帶我去吧。」
我說着牽着小義的手朝着那群鬼走去,似乎是因為我的氣場很足,鬼也就不敢惹我,於是便朝着前面走去。 banfusheng.首發
夜晚雖然有些黑,但我並沒有很害怕,反而是處處照顧小義,小義也總算是不哭了。
一群鬼帶着我總算是到了那個所謂的周家墓地,而那裏遠遠的我就知道有些不對勁。
墓地上方冒着藍色的煙氣,而那些煙氣我也曾見過,葉綰貞也曾說過,墓地上面都是這樣,但是煙的顏色有些不對,雖然我不知道應該是什麼顏色,但總歸不是這種顏色。
到了那裏鬼便和我說,最近裏面總是有死了的小孩子,突然的活過來,但是活過來的又死了,只有小義活的時間長,兩天了還沒有死,它們是想知道為什麼,就跟着出來了。
最近總有?
這麼奇怪?
「我知道了,一會我就進去處理,但是你們。」我打量着眼前的十幾隻鬼,它們都是剛剛到黑色的階段,所以還不足以害人,但要是倒了純黑的顏色,就要害人了,所以我不能留下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