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好不容易才讓後母回去到木葉以後的第一天早上,就又響起了門鈴聲。它先響了3下,然後停頓了一會兒。我那時候還在刷牙,隔着門還以為是隔壁的門鈴,所以沒有在意。後來,它又響起來,又是3下,然後就沒有了。正好刷完牙,我把牙刷放到杯子裏,然後去開門。
門口站着的竟然是我以前忍者學校校長的秘書。他的頭髮很整齊地被梳理好,沒有一根雜亂翹着的頭髮,穿着體面而整齊的黑色制服和黑皮鞋,手裏提着一個公文包,高鼻樑上架着以前的那一副很老的黑框眼睛。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微微鞠了個半躬,問:「你好,請問你的監護人在家嗎?」
我淡淡地看着他10秒鐘,然後問他:「哥哥算嗎?」
他很奇怪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個很沒有教養的孩子。他故意咳嗽了兩聲,說:「兄弟姐妹都不算是監護人……請問你的父母親在家嗎?」
「你還是直接跟我說好了,」我直白地跟他說,「我的父母親都不在家。」
「那麼,請問他們什麼時候有空回家?」他不厭其煩地問,臉上的肉卻微微抽搐着。
我開始對於他的「請問」和「父母親」這兩個直接刺痛我的耳朵的詞語敏感起來,尤其不想聽到。他當然不知道我的家庭是什麼樣的,居然還問我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可笑。而且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早就認定了我是那個沒有教養的,很懶散的,很不合群的,在學校打架甚至差點殺人的孩子。
「你有什麼事?」我問他。
「我需要跟你的監護人談談。」
「我的監護人……」我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一下自己的內心,「現在回不了家。」
「那麼,請問他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我低下頭。「不知道。」
「大概給一個時間?5、6點?6、7點?」他無知地猜測着。
「說不定明年,說不定後年,說不定永遠都不會!」我搖着頭,惱怒地望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鼻樑上的眼睛,說:「好好說話。」
「我好好說話。我母親現在得了癌症,還是晚期,在醫院裏。我的父親,他早就不要我了,我都好多年沒有看見過他了。我還有一個母親——後母,她?早被我打發回去了。」
「沒有父母是不要孩子的!」他有些氣憤地說,一臉的嚴肅。
「我也——以為沒有。」我冷靜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沒有再說話,我也沒有,只是相互看着對方的眼睛,一聲也不吭。
最後,他說:「那麼,請讓我進去,跟你談談。」
我也沒有辦法,只好請他進來,跟他說不用換鞋,他也卻執意脫下鞋在門口靠邊擺放整齊,才緩緩地拐着直角的彎,直至走到茶几後面的沙發上坐下。他很規矩地只佔三分之一沙發位置,把公文包平放在了茶几上,然後從裏面拿出一疊紙,用手弄整齊以後舉到面前,又咳嗽了兩聲:「日向月夜修,是嗎?」抬頭看了我一眼。
「是……的。」我很不習慣地回答。
他又咳嗽了兩聲:「我們在整理上一屆學校畢業生檔案袋的時候,發現你的檔案出現了一些問題。」又從紙的上方瞥了我一眼,「請你自己來看一下。」他把一張紙抽出來遞給我。
我接過他手中的紙,從上到下看了一遍——都沒有問題。我奇怪地看看他,他示意我看一下出生年月日。我仔細一看後,果然發現了問題:「這把我的出生年份算晚了一年。」
「確實是算晚了?」
「是的,」我告訴了他我的正確出生年份,然後看了看說:「如果按這上面的出生年份來算,我就是9歲了。可是我早就10歲了,而且幾天後我就要過11歲生日了。」
「但是,學生的檔案照理來說都是反覆檢查過很多遍的,不可能出錯。」他說。
「我不相信,」我從手機里找出剛入學的時候學生檔案的複印件照片給他看,他向前湊了湊,「這是我開學時候的檔案,就是我的正確生日年份。」
他愣住了。最後,他點點頭,說:「我去核對一下,幾天後再通知你。」
他臨走之前,我問他:「如果還是按照現在的檔案會怎麼樣?」
「會讓你重新回到忍者學校。」他回答。
「嗯……」
他走了以後,我才鬆了口氣。我好不容易已經成為下忍了,要我回忍者學校是什麼意思?而且,我到學期期末整理整個檔案袋的時候我記得生日年份都還是正確的,怎麼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這令我感到不甚驚訝。或許我應該去問一下我以前的老師,但是我估計他也不會知道的,而且他根本不可能像再一次看到我。就是這樣。
不過,好在,第二天校長的秘書就打電話給我,告訴了我檔案是出了問題的事情,說可以一切都當作沒有發生,檔案還是按照以前的生日來記,他們會更改錯誤。
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包括麟火在內。
我認為這可能只是檔案出了問題,比如數據出錯了,或者是填寫的時候跟別人的混淆了,不過,後來才發現我太天真了。
11月7日的上午,我在以前的訓練場自己練習。當我練了一整個上午以後,坐在一個樹後休息的時候,看到颯人也來到了這裏。我挪了挪身子,讓樹的樹幹正好能遮擋住我的身體,好偷偷看看颯人來這個地方做些什麼。可是,出乎我的預料的是——他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干。我一邊喝着水,一邊看他自己一個人站在驕陽下,身上也沒有帶什麼東西,卻時不時看看手錶——他以前都是不戴手錶的。
所以,我覺得他是在等一個人,當然了肯定不是慕,儘管他們兩個經常在不修練的日子裏約了出去閒逛,但是我知道從來都是慕等他,而且都是在陰涼的餐廳或是商場那種有空調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隱隱約約地出現在對面的地平線上。艷陽下,光影都模糊起來,地平線仿佛都在顫抖着,太陽也快把人給灼化了。那個人是一邊揮着手,一邊跑着步過來的,直到很近了的時候,我才看見那個人——雨沫。她怎麼會約颯人出來。
「嗯?」颯人看到她後吃了一驚,「原來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月夜修。」
我?怎麼可能……我什麼時候主動約颯人出來過。
「是月夜修發的呀!」雨沫說,簡直胡說八道,「但是她突然說沒有空,讓我來告訴你的。」
「啊?那她怎麼不給我發個短訊算了?還這麼麻煩?」颯人奇怪地問雨沫。
「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雨沫尷尬地笑着,想拖延一點讓自己思考該如何回答颯人的時間。這些顯然都是她設置好的。而颯人無奈地看着她,就像以前慕和我看颯人的眼神,「是她忘記了,我怕你太熱了還在外面等,又沒有你的電話,就只好來找你了?」
「這樣……」颯人半信半疑地說。
雨沫跑到颯人面前,還故意穿得很好看,颯人突然問她:「那你怎麼不提醒她讓她發個短訊告訴我?」
「你不知道我跟那個吊車尾關係很差嗎?!」雨沫不悅地質問道。
「她怎麼是吊車尾啊?」颯人說,「她很強的。」
我怔了一下,笑了,看來颯人還是很看重我的。這也是這段時間以來我最高興的事情之一了,能被人在背後誇獎。
「她那種傢伙,連忍術都不會還強?在以前啊,砂隱忍者村可是不允許不會忍術的忍者畢業的!」雨沫高傲地說。
「你強嗎?」颯人鄙夷地問她。
「這還用說嗎?我可是現在c班的班長!」
雨沫居然還能當班長。
「可是你沒畢業但是她畢業了啊……」
「真是的,天天幫着她說好話,你怎麼跟白川一個樣啊?」
「白……白川?清夜白川?」颯人顯出一副很討厭白川的樣子,哆哆嗦嗦地念着這個名字。
「唉……」雨沫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月夜修天天在背後說你是白痴嗎?」她顯然是想在颯人心中降低我的形象,虧她設計了這麼好一個套,讓颯人去鑽,而我就在旁邊。
我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然後集中查克拉在腳底,緩緩移動到樹的一根樹枝上,並坐在上面,從上方往下看着那兩個人的交談。我並不知道颯人會怎麼回答關於雨沫說我在背地裏說颯人是白痴的話,可是他卻很機智地說:「可是她不止是背地裏,她正面也說我是白痴啊!」
雨沫愣了一下,不知該跟颯人說了。
我差點笑出聲——聽颯人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
「總之,我勸你還是離月夜修那個傢伙遠一點,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以前喜歡打架欺負人。」
好像一直都是雨沫在欺負我才對。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約我出來的——我看就是你吧?」颯人說。
「就是這麼一回事。」我淡淡地坐在樹枝上告訴颯人,雙腿垂在樹枝下晃來晃去的,「雨沫,沒想到你還設計了這麼無聊一個圈套讓颯人踏進去。」
颯人和雨沫開始驚訝地左右張望。
「上面。」我無奈地告訴他們。
颯人抬起頭,看到我在樹上時,向後退了兩步,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雨沫抬起頭,對着我叫道:「你居然偷聽!」
「我沒有偷聽。」我說,看了看她,「是我在這裏修練,你們來到這裏以後講的,怎麼能說是我偷聽……」
「吊車尾!你太差勁了!」
「你說我是吊車尾?你連爬樹都不會吧?」我雙腳站着,倒掛在樹枝下方,頭髮垂下來,颯人驚訝地看着我。
「月夜修,你……」
「雨沫,我問你,我的學期檔案,是你更改的,對吧?」我嚴肅地問她。
她剛開始居然還不承認:「我怎麼可能改得了學期成績?你吃錯藥了吧?!」
「吃錯藥的,好像是你。」我回答她,「你是想讓我返回忍者學校嗎?你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切。」雨沫終於承認了。
「什麼?」颯人驚訝地看着我們兩個。
「這個傢伙恨我恨到去改我的學期檔案。」我告訴颯人。最後,我嘆了口氣,跳下樹,拿好了東西就動身離開了,留下了還站在那裏的雨沫和颯人。
雨沫並沒有就此罷手,而是越來越過分了。剛開始,她開始往我的家裏寄罵人的信,有的時候還用我哥哥的名字署名。又一次,我拆開信的時候,還看到下面寫着的是麟火。我愣了一下,然後把信扔進了垃圾桶,原來她還不知道麟火現在仍然住在我們家裏嗎……雖然我沒有怎麼在意。
11月11日是我的生日,當然我每一次生日過得都很平常——跟日常生活沒有什麼兩樣。除了一日三餐,就是寫寫日記,在修練修練。現在家中的修練,不過就是俯臥撐、仰臥起坐之類的修練體力的運動罷了。麟火知道我的生日,而且提前就帶來了在木葉買好的禮物給我——那是一把比一般的武器材質好很多而且大一些的苦無,居然有40厘米長,而且也很鋒利。我還在當天下午去看了一趟母親,這一次,幸運的是,她看起來還蠻精神的,居然能坐起來了。她很高興我來看她,因為沒有什麼禮物就隨手從花瓶里抽出一朵美麗的紅色康乃馨給我。
「奇怪,媽媽,這朵花是誰給你的?」我問說。
「啊,我剛開始也不知道,」她說,笑了笑,「就是每天早上醒過來,就看到玻璃瓶里有一朵康乃馨,每天都換新的。後來,護士告訴我是一個以前跟我同一個病房的小女孩拿過來的。」
「女孩?她現在怎麼樣?」我問。
「護士說上層幫她安排了一個寄養的家庭,家裏還有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兒子,據說她很高興,雖然父母親去世了。」
「去世了……嗎……」
「你認識她嗎?」我母親問我,藍紫色的頭髮盤在腦後,血紅色的眼睛在柔和的陽光下顯得閃閃發亮。
「認識。」我笑了。
我相信——這個女孩,肯定就是風箏。
然而,雨沫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並不讓我吃驚。我回家的時候就在桌上看到了那杯禮物——一杯仍然冒着熱氣的咖啡,用紙杯裝着,下面還壓着一張紙條——月夜修,生日快樂。一看就是雨沫,因為她喝咖啡。很可惜,她那卑鄙到極致的計謀還是沒有成功——我是不喝咖啡的,要我,估計也只喝奶茶。於是,我把它連杯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可惜我就是沒有留一點下來,好拿到警務部隊那邊去確認一下裏面的農藥是那邊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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