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放下龍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問:「你讓我對你親親抱抱賣萌撒嬌?」
星塵反問:「不可以嗎?」
緩緩擼起衣袖,露出強壯的手臂:「你確定要讓我用這副強壯的身軀對你撒嬌賣萌?」
星塵看到她手臂上的肌肉,沉默了。
見他不說話,緩緩舒了口氣:「看吧,你也承受不了吧?所以說你還是換個提議,咱們別玩這麼重口的,來點小清新的吧。」
「比如?」
「比如你把身體還給我,等我變回原樣之後,再向你賠禮道歉。」
星塵冷笑:「你想得美。」
「難道你不想看到我以前那副萌萌噠的模樣嗎?」
「你就算再萌,也只會對別人萌,不會對我萌。」
緩緩立刻舉手發誓:「我一定會對你萌的!」
星塵不為所動:「你騙過我太多次,你說的話已經不可靠。」
緩緩嘟噥道:「哪有很多次?明明也就只有一次而已,再說了你之前還裝瞎子騙過我呢,咱們一人一次,算是扯平了。」
「既然扯平了,那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你別再來煩我。」
星塵轉身就走。
緩緩連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先把身體還給我再走。」
星塵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抓住的手腕,琥珀色的眸子漸漸變的幽深:「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把身體還給我。」
星塵的語氣里透出幾分危險:「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的東西。」
星塵盯着她的臉看了片刻,忽地一笑:「既然你想拿,就自己跟我來。」
他的笑容猶如罌粟花綻放,冷艷之中夾雜着危險。
緩緩毫不猶豫地一口應下:「好!」
星塵走進大水母的身體,緩緩緊隨其後,她知道進去之後就是虛妄之海,也明白到了虛妄之海就很難再離開。
這個行為實在是冒險。
但緩緩仍舊毫不遲疑地一腳跨了進去。
事已至此,她沒有退路。
大水母似乎有點怕她,當她碰到它的身體時,它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觸角們都繃直了。
它的身體就像一團大果凍,緩緩一點點擠進去,直到徹底被吞沒。
等她進去之後,大水母終於鬆了口氣。
陶維爬起來站好,他抹掉臉上的水珠,抬頭看了眼大水母,實在搞不懂禹天跟父神大人之間的關係。
桑夜讓獸人們都散開,回去干自己的事情。
很快,獸人們就都走光了,現場變得空蕩蕩的。
桑夜站在湖邊,抬頭看着湖面上方的大水母,似乎想透過水母看到裏面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道緩緩在裏面怎麼樣了
陶維走過來,問:「那個禹天到底是個什麼來歷?為什麼她跟父神大人會認識?」
桑夜側眸瞥了他一眼:「她是我的伴侶。」
「我知道她是你的伴侶,可是她跟父神大人之間」
桑夜始終都是淡淡的:「這事兒你就得去問你的父神大人,我不知道。」
陶維沒能從他嘴裏套出有用的信息,只能揣着一肚子的心情轉身離去。
只留下桑夜一個人還站在湖邊,望着大水母一動不動。
這是緩緩第三次來到虛妄之海。
她撲騰着翅膀在海上飛了一圈,然後落在孤島上。
島上鬱鬱蔥蔥,種滿了蒼翠的竹子,還有花生土豆和胡蘿蔔。
島中間有張石床,緩緩日思夜想的身體就被擺放在石床上。
緩緩大步走過去,低頭看着自己的身體。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隔着鏡子,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星塵一進入虛妄之海,就自動變回少年的模樣,他站在石床的另一邊,看到緩緩準備伸手去摸她的身體,他立刻出聲說道:「你別碰她。」
緩緩的動作一頓:「為什麼啊?」
「你的手髒。」
緩緩:「」
我自己都不嫌棄我自己,你嫌棄個屁啊!
她縮回手,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這下乾淨了,總可以碰了吧?」
星塵皺眉,琥珀色的眸子裏滿是嫌棄:「去洗手。」
緩緩只得認命地去海邊,用冰涼的海水把雙手搓洗乾淨,然後又跑回來,經過星塵檢查確定足夠乾淨了之後,她這才獲得了觸摸自己身體的資格。
想想也是荒唐,她想摸一下自己的身體,居然還得事先徵得一個小鬼的同意。
算個什麼道理嘛?!
緩緩輕輕地碰了碰自己的身體,先是眉毛,然後是眼角、臉頰、下巴
她的身體沒有溫度,摸起來涼涼的,不過手感還算不錯,滑滑嫩嫩的,像白豆腐似的。
難怪白帝他們以前總愛摸她的臉。
當她的手指划過脖子時,被星塵一把攔住。
「行了。」
緩緩只得縮回手,小聲地嘀咕:「摸兩下又怎麼了?我又不會少兩塊肉。」
星塵沒理她。
他用手指擦了擦她的身體,把剛才被她碰過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像是在擦掉什麼髒東西似的。
緩緩感覺自己遭到了深深的嫌棄。
她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的身體,你憑什麼這麼嫌棄我?!」
星塵頭也不抬地說:「我嫌棄的不是你,而是你現在的這具身體。」
「我這具身體怎麼了?雖然長得不太好看,但也還算英俊帥氣,最重要的是足夠強大,有什麼好嫌棄的。」
星塵低頭仔細地擦拭緩緩的身體:「你這副樣子看着就礙眼。」
緩緩翻了個白眼。
她站在旁邊看了會兒,覺得挺無聊的,便去拔了根胡蘿蔔出來,洗乾淨之後,塞進嘴裏咔擦咔擦地吃了起來。
這胡蘿蔔甘甜多汁,清脆爽口,還挺好吃的。
她笑眯眯地說:「這胡蘿蔔你照顧得還挺好的嘛!」
星塵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諱莫如深。
緩緩邊吃邊逛,她停在那座由石板堆積而成的小山面前,仰頭看着面前的小山。
她記得上次離開之前,這裏還是平地,什麼都沒有。
這座小山是怎麼冒出來的?
緩緩隨手扯出一塊石板,發現石板上有畫像,畫的是她的臉。
當然,是她以前那張軟萌可愛的臉。
不是她現在這張英俊帥氣的臉。
緩緩又拿起兩塊石板看了看,每塊石板上都有畫像,畫的全都是她。
每幅畫像都畫得很傳神,看得出來,作畫的人應該很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