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之念並未阻攔,只是靜靜看着那一道紫清道光提縱霄漢,化成一點流光遠逝。
「妖族,帝俊,太一!」
南部瞻洲深處,后土祖巫一襲宮裙,清湯掛麵不施雕琢,端莊秀麗中不乏剛厚重,遠山絲的黛眉里藏着些憂慮。
三清之會並不愉快,太清道人疏遠傲慢的儀態讓后土祖巫不太舒服,尤其是太清所表現出的底蘊。
乾陽玉圭明眼裏是器靈主持,實際上卻是太清道人分化一縷識念!
三清與巫門一脈老死不向往來,然而各自氣機再熟悉不過,尤其是后土這樣心思細膩的祖巫,太清道人一縷識念所映射出來的修為境界,簡直讓后土祖巫驚駭莫名!
准聖大圓滿!
離傳說中不死不滅,與道同壽的天道聖人不過一線之隔!
同為盤古父神所出,元神化出的三清初生不過區區大羅金仙層次,不如祖巫一脈元矣。
無數元會過去,當初十二祖巫看不起的三清現在遠遠凌駕其上!
十二祖巫一如當年降生時的那般強大,不增不減,絲毫無寸進。
慘重的對比事實面前,頭一次,后土祖巫開始質疑至強的巫族血統!
「咚咚……」
如同混沌牛嗥般的心臟鼓動亘古未絕,后土祖巫素婉的眸子深深的望了一眼祖巫殿供奉的終極之物,眼神逐漸出現堅定的神色!
殘破的青銅硝煙繚繞,經天劫洗禮,太陽真火摧殘,曾經的巫疆大城徹底敗落下來,無數年囚居於此奴隸、囚徒逃了大半,剩下要麼是一些廢殘求死的斗奴,要麼是一些身份特殊之人。
異族,諸如那條北俱蘆洲廝混的黑龍、所謂的提坦神族溜的極快,早在金烏大太子壓制諸巫時,便順着破裂的巫禁便溜了出來,虧得絕大部分巫族戰士調離防備妖患,否則這伙逃犯估計連渣子都不剩。
巫妖二族互有損傷,不過微不可計,從實際上看,妖族還要佔了一絲便宜!
……
凡人行,兩足抵地,日趨百十里,修者游,御氣臨空,日行千里,大能者思動,一念踏遍乾坤!
紫清道氣潑灑祥瑞,行至極速,破空空間迷障,咫尺天涯!
一圈紫清道氣包裹下,陸寒只覺得眼前一亮,一股無比濃郁的靈氣鋪面而來!
四洲之地,西牛賀洲貧瘠荒蕪,南部瞻洲多窮凶極惡巨蟲惡怪,北俱蘆洲異族林立,凶煞之氣濃重!
唯有東勝神州稱得上是妙境,靈氣豐沛,多洞天福地,加之散修諸多大能坐鎮,不能不說是四洲之冠。
光影稀疏,參天古木遮天蔽日,又有猿嘯蟲鳴伴耳,一副林海光景。
天仙神念綿延散射,千里景象無巨細悉收眼底,有巨象飲澗,靈鹿躍擊,六耳山彘酣睡,雌虎嘯山林……
緊接着,陸寒望見了一頭赤紅火麒麟雄踞山巔,一雙威風凜凜的眼眸俯視天地!
這片莽莽林海赫然便是某頭麒麟的領地。
乾陽玉圭居然把陸寒直接送到麒麟祖地!
不明強橫氣機顯然引起這頭火麒麟注意,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火麒麟騰空飛馳而來!
燼飛騰而氣,磅礴的火氣震空,鎖定入侵者方位,一蹄踏下!
爆裂的火氣擱着老遠便能感受到強烈的熾熱。
果然不出所料,從見到這頭麒麟第一眼起陸寒便知道自己犯了忌諱。
麒麟領地意識極強,未經許可擅入麒麟領地等若挑釁入侵!
望着頭頂上覆壓下來的十丈大小的麒麟足,陸寒豎拳硬頂!
一拳頂在麒麟足上,陸寒順勢一腳踢出,震的火麒麟生生跌了出去!
真仙!
隨意一搭手,這頭火麒麟底細便被陸寒摸的七七八八,大抵可以吊着打!
這一拳一腿震的燼有些懵,若不是腿足上的極痛感提示,燼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區區天仙化形妖族螻蟻,平日隨意便能踩死是存在如今能壓制他!
簡直不可思議!
燼碩大的眸子轉動,滿是不可置信,隨後瞳孔一縮,越看此人越覺得熟悉!
是他!
火麒麟鼻息漸漸濃重,滾滾硫磺味散出,身子前屈,顯的極為激動。
陸寒提高警覺,戰勝碾壓此獠不難,可萬一這頭麒麟身具某些不可知的底牌呢?
陰溝翻船的事可做不得!
「陸寒,是你小子!!」體型龐碩魁梧是火麒麟搖頭晃腦道,放鬆了警戒神態。
「嗯?」陸寒納悶了,哪來一頭自來熟麒麟,表示完全不認識!
火麒麟見陸寒不僅沒有放下戒備,反而越加緊張不禁大急,一陣赤光閃爍,一道人影顯了出來!
額,陸寒一窒,這廝居然是天妖城故舊!
燼!
天妖城「花樓」上的大忽悠!
若是讓燼知道陸寒心中所想,搞不好一口血都能噴出來。
這廝倒是一點都沒變,數載未見精神氣倒數越發亮。
「你怎會跑來!」燼詫異問道。
……
陸寒簡單把要事一交代,燼倒不以為許,滿口答應當帶路黨,引領前往麒麟祖地。
這廝神經大條的緊,顧慮什麼根本沒放在心上,顯然對陸寒身份極為放心!
有了燼引領,尋找麒麟祖地便簡單的多。
地頭蛇的優勢盡展無疑。
莽莽林海只是燼的領地,真正的麒麟祖地遠在東勝神洲中央大平原!
僅僅靠兩人遁速,少說要三四十載!
幸虧燼有異寶,遁空梭!
燼不自然的望了一眼陸寒,緊了緊手中的秘寶,這廝眼神也太過火辣實在受不了。
遁空梭是穿行虛空的利器,中品先天靈寶!
不過三四日光景,穿空梭便來到東勝神洲中央大平原區域!
呼呼。
燼貪婪了幾口空氣,露出陶醉神色來,這廝好久沒回祖地,顯然極為眷念。
「到了,這就是吾等祖宗血脈傳承之地!」燼神態嚴肅,一股貴胄氣息流露出來。
陸寒身體一震,驚訝發覺身體內的麒麟血脈似乎在歡呼雀躍,絲毫沒之前沉穩凝重的感覺!
血脈沸騰!
一向霸道囂張的祖龍血脈也低下了頭顱,蜷伏自己的那片地盤,不見絲毫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