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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無論是天門城外的碼頭,還是嘉慶城下的岸邊,此時都響起一陣陣的喝彩聲。當然,這些喝彩的多是一些普通民眾。而至於那些從嘉慶出來看熱鬧的嘉慶學院學員,此時卻只是保持着禮貌性的微笑,要真說對江中那些小孩的表現有多滿意倒不見得。
因為他們對楚江太熟了。
他們當初入學的第一課,便是要橫渡楚江。
「一百多人,也只剩這十個左右的小子有點能耐了。」嘉慶岸邊,幾個嘉慶學員聚在一起,開始對着尚在江水裏沉浮的參賽者評點起來。
到了這時候,誰都知道「楚江測試」已經接近尾聲。
「畢竟是關係到整個嘉陵省的推免資格賽,下手不重一點不足以顯出水平嘛。」
「可他們還小吧,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想想我們當初,可沒這麼隆重。」
「誰說不是呢,我們入校時,一個透地十三龍就把我們制的服服帖帖。」他口中的「透地十三龍」想必就是最開始的那些江面的水柱撞擊了。
「這能一樣嗎?推免資格賽,可是選拔精英中的精英。要是在這兒脫穎而出,被某個大學院看中了,那可就是平步青雲、前途無量了!」
「噓——」學員中一個女生做着噤聲手勢,道,「你們快看。」
眾人順着其所指方向看去,只見那個江心的大漩渦已經足有二十多丈徑長,橫跨了半個楚江。若是從楚江正上方往下看,就會發現,洶湧的楚江水竟從中間生生截斷!
但吸引住他們注意力的並不是旋渦,而是旋渦邊緣的四五道人影。
那四五個人,估計已經摸清了旋渦的脾性,竟能一面與水流抗衡,一面輕身登上漂浮在江面的船板。從開局至今,他們首次爬出了水面,雖然全身濕透,但起碼沒有泡在水裏那麼狼狽。
「對啊,輕身武技!」第五聽雲這時也注意到了那些踩在船板,加速駛離江心旋渦的人,他一看,頓時拍了拍腦門,「咋把這茬兒給忘了?!」
梯雲縱。
第五聽雲從被那撐船的老伯推下江開始,直到剛剛,一直處於慌亂之中,而且心裏始終還存有着「自己就算過關也不一定會算作成績」的小想法,這就使他面對未知情況時喪失了應有的冷靜和睿智。
不過現在嘛,他又重新冷靜下來了。
一念至此,他默運起梯雲縱的口訣,接着一掌拍在水面上,元力宣洩,他借着反衝的力道脫水而出。
「喲,又上來一個。」第五聽雲的動作,立馬引起了觀眾們的歡呼。
「公子!」最激動的就是白潔了,她可勁拍着手,也不管第五聽雲能不能聽見,站在船尾大聲呼喊着。
第五聽雲剛躍出水面,突然間聽見兩岸的讚許聲,不禁心中一喜,就想多賣弄兩手。於是,他並不急着跳上船板,反而雙腿在虛空中連蹬,再次施展出梯雲縱的絕妙輕功,整個人憑空拔升了一丈有餘。
「好!」
「漂亮!」
喝彩聲再次響起。
就連在他周圍不遠的參賽者,也都看得呆了。
「喲,小女娃,你家公子很會耍帥嘛。」船家老伯自然也注意到了第五聽雲,笑着說道。說話之時,他右腳輕輕抬起,然後慢慢放下。
嗖——一根小型水柱從船底射了出來。
而水柱方向所指,正是第五聽雲。
估計第五聽雲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存心賣弄的想法會被人看在眼裏,而且還會被人打壓。
砰。
第五聽雲剛要落下,卻聽得身下一聲響動,他趕緊低頭一看,只見自己準備降落的那塊船板剎那間被一道浪柱衝擊地七零八碎。船板碎成一小段一小段的,浮力早已不夠,再被浪花一卷,全部沉了下去。
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以他現在的水平,梯雲縱遠還達不到橫跨整個楚江百丈的江面。舊力老去,新力將生之時,他需要着力點作為緩衝和換力,具有一定浮力的船板無疑是最佳的着力點。
其他幾個踏板破浪而行的學員,情況應該也差不多。
「這不存心刁難我嗎?」循着打過來的浪柱看去,第五聽雲恰好對上那船家老伯微笑的眼神。他不用去想就知道,肯定是這老伯搞的鬼。
身在半空之中,身體正在加速下墜,他四處張望,發現除他之外其餘依靠船板的學員都安安穩穩地在水面上奔行,看他們的速度,脫離江心旋渦已經不成問題。
媽』的,第五聽雲不由地暗罵了一聲。
現在的他,梯雲縱舊力衰竭,急需着力點切換新力。可船板被毀,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離水面越來越近,而沒有任何辦法。
「那小子的木板被沖爛了!」岸上有眼尖的人也發現了第五聽雲的窘境。
「哈哈,那小子太倒霉了吧?好不容易堅持到這裏,楚江卻和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看來縱使人多眼雜,但能看出是船家老伯做手腳的人並不多。
「沒了木板,憑藉他納元境一重天的實力,是不可能避開旋渦的。」連嘉慶的學員也開始分析道,「若是陷入旋渦,有木板作為依託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再衝出來。可失去木板,光靠水性和蠻力,他十有**會被卷進江底。一旦被拉入旋渦中心,那麼也即是宣佈失敗。」
「可不是嘛,這麼大的旋渦,連我也不敢深入中心。」說這話的是一個納元境八重天的二年級學員。
此話一出,頓時引來眾多贊同。
兩岸的議論聲雖多,但經楚江的波濤聲一攪和,第五聽雲什麼內容也聽不清楚,只聽得一陣陣的嘈雜和喧鬧。不過他雖然聽不見,但岸上的議論卻說得半點不假。
他的處境着實難堪。
「吾主,離人參上。」
就在第五聽雲快要掉落江水之中時,他腦海里響起一道聲音。
唰。
不等他有所反應,身後的離人劍自行出鞘,泛着寒光的劍鋒,在烈日的照射下反射出逼人的光芒。
「離人是吾主忠實的作戰夥伴,關鍵時刻吾主總是忘記離人,這可是不好的習慣喲~」離人劍靈開起玩笑來也毫不含糊。
嗖嗖,出鞘的離人劍,圍着空中的第五聽雲轉了兩圈,待吸引住了兩岸無數的視線之後,它才陡然沉下,貼着江面到達了第五聽雲的正下方。
第五聽雲與離人劍靈心意相通,自然會意了離人劍靈的打算。
以離人劍做橋!
他提前運轉起梯雲縱的口訣,有了離人劍代替船板的浮力,自然也就有了新的着力點。只要有了着力點,那麼他就可以在水面上完成新舊力量的替換,這樣一來,要想渡過楚江,自然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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