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此時已經接近昏迷的葉紫,我哪裏還忍得住袖手旁觀。
原本被葉紫一肘頂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我,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大罵了一聲「草泥馬」,一下就朝那個中年男子撲了上去。
「唰……」那中年男人的速度好快,我還沒衝到他跟前,他甚至看都沒看我一眼,右腳就朝後面踢了一腳。最主要的是,這一腳正中我腹部,我被他一腳就踢得倒飛出去。嗵地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只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好像被踢錯位了似的,我跪地之後,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只覺腦袋一陣眩暈。
就在這時,一聲冷到極點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哼,膽敢欺騙為師,你對得起我的授藝之恩嗎!」
「師……父,饒命……」葉紫的氣息明顯比之前更加微弱了。
本來我肚子已經疼得都快暈過去了,可聽見葉紫那悽慘的求饒聲後,我又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我緩步朝那個中年男子再次走過去的時候,那人突然轉身一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而後我也被他像對葉紫那樣直接掐着提起來頂在了牆上。
這一次,輪到我張大嘴巴兩腿亂蹬了。
也是這一刻,我才體會到葉紫剛才的痛苦。
我只覺自己明明有些缺氧,但卻又根本無法呼吸。這種感覺真的好難受,好痛苦。主要是渾身的力氣一點都提不起來,那人手上的力量好強,我毫不懷疑他此時只要手上再加一股力氣,就能像我爸掐斷辛戰脖子那樣輕鬆掐斷我和葉紫的脖子。
由於缺氧的原因,我腦袋比之前更加迷糊了,就在我即將徹底昏迷之時,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冷喝聲:「住手,警察!」
這個聲音剛剛響起,我馬上就聽到了一聲槍響:「嘭……」
槍聲一響,我只覺自己身體仿佛從高處落下,瞬間跌落在地。不過與此同時,我只覺一陣神清氣爽,主要是我感覺到呼吸突然順暢了。
正當我想掙扎着爬起來時,有人從身後抱住我的腰,而後我就聽見了葉紫焦急的呼喊聲:「小強,你沒事吧?」
很明顯,抱我的是葉紫,只可惜她想把我抱起來,由於身體有些脫力,她剛把我抱得身體離地,又一下把我放了下來,而她自己也跌倒在我身上。
就在這時,陳佳儀過來了。她把葉紫從我身上先抱起來,這才將我從地上拖起來。
我和葉紫喘着粗氣坐在地上,看了看之前那名中年男子,腰部中彈倒在地上的他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氣了。
陳佳儀拿出手銬丟給我:「愣着幹嘛,趕緊把他拷上,送去醫院!」
緊接着,我幫忙先把那名中年男子戴上手銬,而後和陳佳儀、葉紫三人一起坐車把他送進醫院。
我們到醫院的時候,陳佳儀他們的刑警隊吳隊長早就帶着一大群人在那裏等我們了。
吳隊長一看見陳佳儀,馬上就皺着眉頭問她:「小陳,槍又走火了?」
「吳大,這回可不是走火,是我故意開槍的。」陳佳儀翻了一下白眼:「吳大,嫌犯在我開槍之前試圖殺死他們兩人,我見已經來不及制止了,只好朝他開槍……」
「行了,一會兒寫份詳細報告再說,先救人吧!」
之後吳隊長等人接手了葉紫的師傅,我和葉紫則是被陳佳儀帶去公-安-局錄口供。
陳佳儀自己要寫詳細報告,她當然沒時間給我們錄口供。因此幫我和葉紫錄口供的人是她的同事。
錄口供期間,我和葉紫是在同一間辦公室,我們是受害者不是嫌疑犯,他們給我們錄口供的時候都很客氣,只是叫我們詳細地說一下事情經過。
在我們錄完口供之前,陳佳儀過來了。
當陳佳儀從葉紫的口供中得知那人是葉紫大學教她武術的師父時,陳佳儀很吃驚。於是她開始在一旁問葉紫為什麼她師父要殺我們……
葉紫沒有說實話,而是敷衍了事地說她師父脾氣本來就有些古怪,她也搞不清楚為什麼。
很明顯,葉紫是在幫我隱瞞我爺爺和她師父莫霄雲之間的仇恨,如果這事說出去,會引出很多警方不知道的事情,那可都是一些大麻煩。
不過我們都低估了那些警-察的辦事能力。我們的口供還沒錄完,吳大隊長就拿着我爺爺和莫霄雲的檔案資料過來了。
他直接質問葉紫,問葉紫是不是在故意隱瞞什麼,葉紫打死不承認。
好在吳大隊長似乎也不是太在乎這件事。而後他就把我爺爺多年前坐牢的事情搬了出來,並且直接當着我們的面說,我爺爺武一鳴當年坐牢前所殺的那些人,其中一個就是莫霄雲的父親。 他把這些關係給我們捋清楚之後,對我和葉紫說了一番話就讓我們走了。
「行了,莫霄雲和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們也知道了,雖然他今天的確有想為父報仇故意殺人之嫌,但他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也沒對你們造成明顯的實質性的傷害,就算我們想起訴他故意殺人未遂,想辦他幾年也會因證據不足不太可能做到。所以,他傷好之後,很可能會被無罪釋放。你們自己以後多加小心吧,如果遇到什麼危險,記得及時撥打110報警,你們可以走了。」
當陳佳儀把我和葉紫送到公-安-局門口的時候,我們三人臉上全都充滿了一臉擔憂之色。
不為別的,只因我爺爺和莫霄雲之間的仇恨,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莫霄雲是個拿過多次全國武術比賽好成績的高手。
我們在公安局門口站了好一陣子,三人都沒說話,最後是陳佳儀最先開口:「你們換個地方住吧,原來那個房子不能再住了。要不我們仨重新找房子都一起搬家吧!」
「佳儀姐,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我馬上就要離開東山了,你不用替我擔心。」葉紫面無表情地道。
「姐,你準備去哪裏啊?」我急忙問道。
「我想去哪裏就去那裏,你管得着嗎?」葉紫冷聲說道。
以前總是向着葉紫的陳佳儀,這一次絲毫沒有向着葉紫的意思,她居然還幫我說了一句話:「小葉,小強是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她,你就彆氣了,我相信他父母的那些事情他以前肯定不知道……」
「佳儀姐!」葉紫冷聲打斷了陳佳儀的話:「你覺得自己父母是什麼人,做兒子的能一點都看不出來嗎?畢竟他不是小孩子,他已經快十八歲了,十七八年相處在一起,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什麼人?這樣你也相信?我真傻,居然被一個小我那麼多的人騙得團團轉,呵呵……」
「姐,真不是你想得那樣,我也是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知道我爸他們會武功的!」我着急地解釋道:「你到底要怎麼才肯相信我呢。」
我心裏很清楚,葉紫現在只是還沒完全相信我,其實她心裏還是很關心我的。不然之前在陳佳儀開槍後,我們一落地她就爬起來扶我。
「哼,我怎麼也不會相信你。」此時的葉紫就和以前的蘇雨菡一模一樣。她現在已經認定我一直在騙她了。
「小葉,就算你真的要離開東山,你想去哪裏?」陳佳儀抓着葉紫的手:「小強現在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父母不在他身邊,難道你就不想留在他身邊幫幫他嗎,今天就出了一個莫霄雲,說不定下次還有另外一個莫霄雲呢?你真的眼睜睜地看着他死於非命?」
陳佳儀這麼一說,葉紫似乎終於有些動容了,不過她還是死鴨子嘴硬地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幫他,我有什麼義務要幫他!」
葉紫說完一甩手把陳佳儀的手掙脫了,而後伸手攔下一輛的士,鑽進的士車絕塵而去。
陳佳儀遙望着遠去的的士車,輕嘆一聲:「哎……你多保重吧,我能幫你的也不多,但你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陳佳儀轉身朝公-安-局裏面走去。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陳佳儀今天似乎挺反常的。因為以前她可從沒幫我說過話,而且她一直有些嫉惡如仇,這次我爸媽成了殺人犯和通緝犯,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事,可她怎麼好像不僅沒嫌棄我,反而比以前更加關心我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沒時間多想,趕緊搭車趕緊往姑媽家趕。
當天下午,和蕭靈在姑媽家呆到傍晚許夢琪下班回來,我才送蕭靈去袁思語家。
把蕭靈送回去後,我又去了原來我和葉紫住的地方一趟。發現葉紫房間空蕩蕩的,所有東西都被搬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我知道葉紫真的走了,而且很可能以後再也見不着她了。
心裏很難受,給劉曉歡和任哲譽打了一個電話叫他們出來陪我喝了一頓酒。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姑媽家睡覺。
一覺睡醒,是姑媽把我拎着耳朵揪醒的。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冷水臉,就坐在許夢琪摩托車後面,摟着她的小蠻腰去上學了。
許夢琪很反感我抱她腰,可她越反感我就覺得越刺激。她討厭我,我更討厭她,明知道她那方面取向有問題,我就是要好好噁心一下她。
本來一路上我覺得報復許夢琪還挺爽的,可到了校門口之後,我就有些爽不起來了。因為我發現岳飛揚和一二十個男生正在校門口旁邊的馬路邊蹲着。
麻痹的,本來許夢琪的摩托車要是不停,她能直接開着摩托車把我帶進學校,那樣岳飛揚在學校也就不敢太放肆了。可這賤人居然故意把摩托車在岳飛揚他們跟前停下了,並且還一臉幸災樂禍地對我說了一句:「咯,你這些同學應該是在等你吧,快下車給他們打個招呼吧!」
打你爹的招呼!
我心裏暗罵了一句,此時就算想跑都有些來不及了。因為岳飛揚在許夢琪把車剛一停下,他立刻站起來揪住了我的衣領。在許夢琪說完話的時候,他一把就將我拉下車了。
我被拉下車後,一二十人馬上一起朝我撲了上來。
緊接着,我只感覺到無數的腳在我身上和下雨一樣地爆踩着。
我也數不清到底挨了多少腳,這種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護住腦袋捲縮在一起任由他們踩。因為被那麼多人圍着爆踩,我不可能還爬得起來。
就在我感覺到自己已經被踩得馬上就要暈過去的時候,我突然聽見了一聲非常熟悉的怒吼聲:「住手!」
緊接着便是岳飛揚的吼聲:「草泥馬的,美女,你誰呀?」
「我是你們十八中新來的體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