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我撿起那個煙盒之後,發現這一次煙盒裏面還有幾根煙,但同樣也有一張小紙條,只是這一次小紙條不再是煙盒紙,而是一張黃色的便簽紙。
上面沒有什麼別的內容,只有一句話:這是我的號碼,沒事可以給我發信息,不要打電話,怕你爸媽發現。他們不准我聯繫你。(後面是一個手機號)
很明顯,這是虎哥留給我的。
看見虎哥給我留了一個手機號,原本已經糟透了的心情,突然好轉了不少。
不為別的,至少從此以後只要不和虎哥失去聯繫,也就等於不會和我爸媽失去聯繫了。
之所以我爸剛才那麼對我,我還如此關心他,那是因為我剛才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故意說和我斷絕關係,絕對是為了留下我繼續跟着武霜學習三爺爺傳給她的五行梅花。因為他之前在說和我斷絕關係的話之前,明顯對我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這一眼外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我卻能依稀讀懂他眼神傳達給我的意思。配合他之前對武霜說的那句話,他的心思我還是能猜出一個八九不離十的。
很顯然,在這件事情上,我和我爸還是有一定默契的。
離開公-安-局後,我們直接包車趕往省-軍-區總醫院。
不幸中的萬幸。當我們趕到總醫院找到陳佳儀時,雖然她當時還沒脫離危險期,可曹潤告訴我們說,陳佳儀的主治軍醫告訴他,陳佳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
聽見曹潤的這麼一句話後,當時我心裏終於出了一口大氣。
緊接着,我馬上問曹潤我們分開之後,他和陳佳儀到底經歷了什麼。
曹潤搖了搖頭,啥也沒說,他沉思好了一會兒。突然搭着我的肩膀說有點事和我說,然後他就把我帶到醫院樓下去了。
我們到樓下草坪上找個石凳子坐下,他先是遞給了我一支煙,然後冷不丁地問了一句:「小強,雖然你比我小那麼多,可我見你身邊女朋友好像挺多的,沒幾天就換一個,想必你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應該很懂,所以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啥問題?」我一臉懵逼。
曹潤抓了抓頭髮,一臉糾結:「你說,如果有個女人可以不怕死的捨身為你擋子彈,你會不會娶她做媳婦兒?不管這女人長得好不好看,性格怎麼樣?」
聽他這麼一問,我突然想起陳佳儀中槍的事,於是我馬上壞笑起來:「哈哈……曹哥,你說的那個為你擋槍的女人該不會就是我佳儀姐吧!」
陳佳儀自從對我坦白她利用我,在我身上裝竊聽器的事情後,對我的態度一直很好,因此我對她的看法也改變了很多。所以我才會用「我佳儀姐」來稱呼陳佳儀。這可是一種相對來說非常親昵的稱呼,對一般人是不會用的。
「知道還問!」曹潤冷冷地橫了我一眼。
「嘿嘿。那必須得娶啊!」我很無恥地壞笑着說道:「曹哥,人家為了你可以用身體幫你擋子彈,如果你不以身相許,你也太對不起人家了。」我早就知道陳佳儀暗戀曹潤這款爛酸菜很久了,加上這次因我而受了那麼重的傷。我當然要幫幫她了。儘管我打心眼裏覺得他有點配不上陳佳儀,可我還是選擇幫陳佳儀一把。
曹潤聽見我那麼一說,突然一臉慘白:「我也覺得應該這樣,可是,他爸不會同意的。」
「為什麼?」我問:「他爸不太像是那種勢利眼的人。」
「哎……」曹潤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高中的時候陳佳儀和我調皮,我扒過她褲-子……」
「啊……」我直接傻眼了。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陳佳儀為什麼一直暗戀曹潤了。估計就是因為那一扒,給扒出感情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地想起了袁思語……
「哎。本來那次他爸就準備讓校長開除我的,最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第二天又沒被開除。」曹潤搖了搖頭:「也是那事之後,我知道陳佳儀父親是幹警-察的,我就再也不敢惹她了,我看了她就躲,結果她卻總是找我麻煩,高中那幾年沒少被她整。後來高中畢業了,沒考上大學,她卻去當警-察了,並且有事沒事從警-校跑出來又找我麻煩,為了躲她,我這才報名去當兵……」
尼瑪,很明顯,陳佳儀曾經對我說的一些她和曹潤的歷史,這特麼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版本。不過這也難怪,陳佳儀又哪裏有臉說曹潤扒她褲-子的事。
就在這時,曹潤突然說了一句:「對了,剛才和你說的這些事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尤其是扒-褲-子的事,萬一被陳佳儀聽見了,她會殺了我的。」
「哈哈……」我大笑着點了點頭:「你叫我說我也不敢說,我敢這麼當面糗她,我比你死的更快。」
「哈哈……也對。」曹潤也笑了。
緊接着,我們又在下面抽了幾支煙聊了一會兒。最後我一本正經地拜託了曹潤一件事:「曹哥,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佳儀姐我就拜託你了,就算你不喜歡她,也喜歡你多和她走動走動,因為她爸不准我以後再和她見面了。事實上,由於我的身份原因,我也不敢再和任何人走得太近了。」
「為什麼,你今天是怎麼了?」曹潤一臉懵逼。
「呵呵……」我苦笑了一下:「以前有人罵過我是掃把星,那時候我心裏還很不服氣,可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她們罵的還真沒錯,我的確就是個掃把星。因為只要和我走得比較近的人,我都會或多或少的給他們帶去一些災難,有的人甚至還直接被我害死了。就像這次我那個同學的外婆一樣。哎……
我已經決定了,以後和我關係越好的人,我越要和他們保持距離。包括你在內。所以,以後沒什麼事我也不會再聯繫你了。」
「臥槽,你這是啥意思,真正和你關係好的人。誰會在乎你有沒有連累他。朋友之間本來就該互相幫助嘛。沒事,你別怕連累我,我特麼開出租一年到頭也遇不上什麼太新鮮的事,像這次這樣,雖然很危險,可我卻找到了當年當兵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上陣殺敵……」曹潤說到這裏,突然停頓了一下,而後趕緊改口:「可我卻找到了當年幫朋友上街砍人的感覺了。」
「曹哥,你剛才說什麼你當年當兵還上過戰場?」我一臉狐疑地望着曹潤。因為我隱隱地覺得他剛才好像是說漏嘴了似的。
「嘿嘿……」曹潤笑着摸了摸後腦勺:「那是我平時和那幫一起開出租的哥們兒吹牛吹習慣了,在你面前我哪裏敢這麼胡侃亂吹啊。」
「喔……」我並在意曹潤的話。便信以為真了。
之後我們又聊了一會兒,就回病房了。
當傍晚時分我和武霜、蕭靈一起走出醫院的時候,武霜問了一句:「小強,現在怎麼辦?我們是回東山還是?」
「霜姐,你先回去吧!」我道。
「那你們呢?」武霜皺眉問道。
「我等蕭靈外婆入土為安之後。馬上就會離開東山,有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如實對武霜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
儘管我知道我爸這次沒按照陳佳儀父親說的那樣帶我一起離開,很可能是想讓我留在武霜身邊學好五行梅花系列的幾套功夫。可那幾套功夫我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基本上已經全部記住了。雖然當中很多招式我還很生疏,但等於也算是學會了,只要日後自己勤加苦練,肯定能有一番作為。
我現在想離開東山,其實主要是為了去找葉紫,找到葉紫之後,我想和她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練幾年功夫。等我們幾年後一起出山。就算我爺爺和我爸媽的仇人再厲害,想必有我和葉紫聯手,我們都不會再害怕任何人了。
我不是傻子,我爺爺和我父母的仇人都不是一般人,與其留在東山被人算計來算計去。不如一走了之。雖然東山現在還有很多值得自己留戀的人和事,可我正是因為她們才決定離開。如果我繼續留在她們身邊,只會給她們帶來很多不必要的危險。
我不想害陳佳儀,更不想害已經對我表露心聲的薛美艷和小妮兒。至於蘇雨菡和黃紫依,相信有黃泰安這隻老狐狸在。不可能有人會傷害到她們。如果繼續留在三中讀書,被傷害的肯定是我。天知道蘇雨菡對我到底是真是假。
我的想法把武霜和蕭靈都驚呆了。
「什麼,你離開東山以後再也不回來了?為什麼!」武霜驚呼道。
「武強,你想去哪裏,我跟你一起去吧?」蕭靈的話令我也嚇着了。
我可是打算去找葉紫和她雙宿雙飛。找地方刻苦「修煉」的,她跟去湊什麼熱鬧?
我沒有回答蕭靈,而是對武霜說了一句:「東山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我還留下來做什麼。」
武霜聽見我這麼一說,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陰雲,緊接着,她「喔」了一聲便再也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蕭靈說了一句:「武強,我和你一樣,外婆死了。這裏同樣也沒有任何值得我留戀的了。」
「那你爸媽呢?」我問。
「呵呵……」蕭靈苦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不過,當天晚上我就明白蕭靈的苦笑代表着什麼意思了。
當時武霜沒說坐車獨自一人回東山了。
我和蕭靈立刻趕往她外婆所在的那座小縣城。
當晚八點,我們趕到那座小縣城時,他爸媽已經到了。當時他們正在一家餐廳吃飯。讓蕭靈過去。
當我陪着蕭靈去他們說的餐廳包廂看見他們的時候,我一下愣住了。
但見餐廳裏面坐着兩隊中年夫婦,兩對夫婦各帶着一個只有幾歲大小的孩子。兩個都是小男孩兒,一個八九歲,一個只有六七歲。
蕭靈帶着我走進包廂時,她先是給我指着其中一位戴着眼鏡的中年男子說:「這是我爸,爸,他是我同學……」
「叔叔,你好!」我很客氣地對眼鏡男子點了點頭。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至於另外幾人,不僅看我都是橫着眼睛看的,看蕭靈也是。我就納悶兒了,看不起我也就算了,為什麼對蕭靈也是這樣的態度。
蕭靈見她爸不搭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臉紅了,不過她又指了指她爸身邊的那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說:「這位是我徐阿姨……」
「什麼徐阿姨!」那女人一聲冷喝,而後很鄙夷地看了看桌子對面的那個中年女人:「怎麼,今天當着你親媽的面就不給老娘叫媽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我把你養這麼大,原來養了一個白眼狼啊!今天我當着你親媽的面都要教訓一下你!」說完她驟不及防地抬手就是一巴掌煽在蕭靈臉上。
「啪……」蕭靈臉上挨了一巴掌,她卻一聲都不敢吭,只是默默地撫摸着自己被打了五個手指印的臉,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
在哭的同時,蕭靈先是用一種很無辜地眼神看了看她爸。結果她爸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對我看什麼看,這是你自找的!賤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