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他們也聽到了馬小花的叫聲,跟了過來在後面問我:「怎麼回事?」
我忙把門帶上,對他們連連擺手,說沒有什麼事。
過了一會,馬小花在裏面叫我,要我進去。
林宇軒的臉上露出了「我懂」的表情,悄聲對我道:「加油!」
這個傢伙,一直開我和馬小花的玩笑,我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我走進馬小花的房間,發現她已經穿好了衣服,但是臉蛋還是一片通紅,不敢拿眼看我,只是指着床邊的地上對我道:「杜金,這件衣服……昨天我們不是把它燒了嗎?」
我走到床邊一看,也是忍不住大吃一驚。
昨天晚上我們回到賓館以後,馬小花把衣服換下來,我們就在房間裏把它給燒了。
可是現在它卻分明還在地上,而且看起來連一點破損也沒有。
馬小花告訴我,她整天晚上都感覺到自己身上冷得難受,想要睜開眼,可是雙眼就好像被粘住了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而且,她感覺自己的身上,就好像被壓上了磚頭一樣,十分難受,連翻身也不能。
天亮以後,她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件衣服!
昨天晚上我並沒有仔細看那身衣服,現在才注意到,它們的樣式和顏色都顯得很陳舊,就好像是在畫冊和電影裏看到解放前民國時期女子的服裝。
我讓師父和北師門進來,把那件衣服拿給他們看,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凝重。
師父說,看來馬小花是被某個女鬼給纏上了。
從我們昨天遇到的事來看,那些鬼魂的身體在大火里都被燒成了灰,所以他們想要奪取活人的身體。
馬小花試的衣服,應該是某個女鬼的,那個女鬼也趁機纏上了馬小花。
如果想讓那個女鬼以後不來找馬小花,要麼把它給消滅了,要麼超度它。
現在是白天,那個女鬼應該藏起來了,到晚上還會來的,到時師父和北師門會想辦法抓住它的。
我問師父昨天晚上和林宇軒昨天晚上出去幹什麼了,原來他們是去找人打聽張獻忠墓的位置了。
據師父說,在張店鎮外十多里的地方,有一處懸崖,據說在那上面有一處神秘的山洞,張獻忠的棺材就放在那裏。
懸崖所在的山山勢十分陡峭,平時很少有人會到那個地方去,位置也很難找,所以我們要在當地找個嚮導,準備一些必須的物資,然後再出發。
中午吃過飯以後,我們又去昨天晚上遇到鬼市的那個空地去轉了一圈,發現在空地的旁邊,有一處寬闊的院落,院落看起來有些破舊,牆是用泥做成的,房屋也是青磚瓦,似乎頗有些年歲了。
在院落的旁邊的街上,有幾個老人在樹陰里打牌,我們過去問他們,知道不知道這個院落多久了。
一個大爺警惕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道:「你們是不是也像那些人一樣,想要買這個院子?我告訴你們,死了這個心吧。先前有開發商想在這裏建樓,派人來拆房子,剛揭了一片瓦,就摔死了一個,嚇瘋了三個。這個房子,可是很古怪的,有些事你們這些外地人不知道,反正別打它的主意就對了。」
師父掏了一包煙出來,給幾個老人散了一圈,又恭敬地給他們點上,告訴他們,我們並不想要打這個院子的主意,只是聽說幾十年前,附近發生過集市被燒的事,這個院子裏似乎一直鬧鬼,我們覺得好奇,打聽一下。
另外一個大爺又誤會我們是專門搞鬼屋探險的那些人,告誡我們,千萬別試。
據他說,半年前,有一夥年輕人結伴進到了院子裏,據說是專門鬼屋探險的,三天以後才被人發現全部死在了院子裏,每個人的衣服都扒光了,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傷口。
沒有人敢進去把他們的屍體弄出來,最後那些年輕人的父母湊錢請了一個大師來,才把屍體背出來,但是大師回去以後也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不過那幾個老人告訴我們,只要人們不進到院子裏,即使是一牆之隔,也不會遇到什麼事。
我們問他們,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可是他們都連連搖頭,說附近住的都是老人家,晚上睡得早,睡得死,誰也沒聽到什麼。
我們在附近轉了一圈,除了那個院子,其他都是住房,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回到賓館以後,師父告訴我們,那個院落很不簡單。
然後,他把院子的形狀畫了出來,我們才發出,竟然是棺材形。
師父說,如果說我們家的床是棺床,奶奶家的屋子是棺屋,那這個院子就是棺院!
他相信,幾十年前的那場大火,絕對不是偶然發生的,一定與這個院子有關。
最重要的是,再大的火,也不可能把人的身體全部燒成灰,唯一的可能就是,當時所有的屍體都被人藏進了這個棺院裏!
聽到師父這麼說,我們幾個的心裏都變得十分沉重。
杜家的先祖和張獻忠有關係,這個院落又似乎和我們家的房子有某種聯繫,難道說,張獻忠的屍體真的就在這個鎮子上?
可是師父又說張獻忠的屍體被藏在鎮外的山洞裏,而且那個院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幾百年前的樣子,倒像是火災發生前後建的,也許這一切只是巧合。
但是師父卻說,不管院子和張獻忠有沒有關,那個女鬼都會來找馬小花的,我們想不和那些鬼打交道都難。
但是我們來這裏的目的是尋找張獻忠的屍體,所以說如果對方不主動找上我們的話,我們還是先不要招惹它們。
下午,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過來找我們,說是別人介紹他來的,問我們是不是要進山。
男子一米七左右的個子,身材瘦瘦的,但是十分精壯,而且膚色也是古銅似乎,似乎是附近的農民。
他告訴我們,他叫王龍,以前在家裏的時候,經常去山裏挖草藥,抓野雞,所以對附近的山都熟。
但是最近十來年他一直在外面打工,在工地上做鋼筋工,他已經很久沒有上山了,前幾天剛回來秋收,正好聽說我們要進山,給的報酬也不錯,便過來看看。
師父對男子很滿意,告訴他明天我們就出發,然後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去準備進山要用的繩索、手電、藥品、食物等東西。
我有些奇怪,師父既然在這裏認識人,為什麼昨天還要到處打聽張獻忠墓,難道不怕找草驚蛇嗎?
師父神秘一笑,說自己自有安排,讓我不用擔心。
快要天黑的時候,師父畫了一張符交給馬小花,告訴她這是一張護身符,如果那個女鬼再來,護身符就會保護馬小花不被上身。
經過這些日子的了解,我發現師父更擅長的是丹藥和符咒,而北師門比較擅長和鬼魂正面對抗。
有了昨天的經歷,馬小花不敢再出去玩了,又不敢一個人呆在房間裏,就讓我去陪她。
她把房間的門窗都關得緊緊的,坐在窗上,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窗戶的方向,一眨也不敢眨。
我把昨天晚上從那個小吃攤老闆那裏拿來的鏽刀拿在手裏,讓馬小花先睡覺,我在旁邊看着。
馬小花說我在這裏她會睡不着,而且我一個人在這裏,萬一那個女鬼來了,我也不是它的對手。
其實馬小花的水平,比我也高不了哪裏去,何道姑似乎並不是真心收她做徒弟的,所以教給她的東西有限。
就這樣,我們兩個人誰都不肯睡,坐在那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很快就到了十一點鐘。
我忽然感覺到身上有些冷,站起身來拿了一個被單披在身上,一轉身卻發現馬小花的身上,又是那身被我們燒了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