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聽不見紫萱急切的請求,但賀蘭祈祐遲疑了,他剛才就是故意讓青璘與聞人數夫在樓下等待,自己帶上官建成先過來查看情況。如今一看,公孫煜祺是身受重傷,但仍有能力發出致命攻擊,若不小心激怒他,後果不堪設想。
他可以自己冒險,卻不想青璘受一點傷。
「煜祺,讓我扶你躺下。」
紫萱柔聲懇求,但公孫煜祺不肯,他仍怕賀蘭祈祐會攻擊他們,不斷發出像野獸般的吼叫。
他甚至也向着紫萱咆哮,生氣她不留在他身後。
李靈夔來到門邊看到的就是這幅畫面,公孫煜祺是一隻對任何人都懷着敵意的野獸,他對任何人都是極大威脅,尤其是對紫萱。他不得不跨了一步,進入房間。
「你們可以帶回自己的人,但我要把紫萱姑娘帶走,他對任何人都很危險,我不能讓她再留下來!」
李靈夔向賀蘭祈祐提出要求,不過祈祐根本就不理他,公孫煜祺聽到他的威脅,只是更用力抓住紫萱,那力度之大,出手之狠,讓人不禁冒汗。
紫萱卻不理會這些疼痛,也不再理會房中其他人,只是專注地以低語安撫着他,絕望地試圖把公孫煜祺拉回現實里。
他不記得任何人,連敵人和親人都已分不出來。
「讓青璘過來有用嗎?」
情況不能再膠着下去,賀蘭祈祐儘量放鬆自己,不釋放敵意。踏前一步,改為向紫萱柔聲詢問。
「他的傷口需要刨去死肉,還要特別製作的治傷藥,大小姐比十個大夫更管用。她來了嗎?」其實紫萱隱隱能猜到青璘來了,只是賀蘭祈祐不讓她過來,否則他不會問她。
「上官,去叫少夫人過來。」他嘆了口氣,與上官建成打了個眼色。「叫她帶上藥箱。」
若公孫煜祺急需醫治,他還是必須冒這個險救回他。
公孫煜祺的眼睛始終沒離開賀蘭祈祐,他本能地知道他是最大的威脅。
「難道只有我看出來她會被他殺了?」李靈夔咬牙切齒地道。「他根本神智不清!」
賀蘭祈祐冷靜的黑眸瞥向李靈夔,雖然後者才是個王爺,但賀蘭祈祐的氣勢無可比擬,他的一個眼神便足以形成警告。李靈夔搖了搖頭,只能保持沉默。
「他不會殺害她,」賀蘭祈祐來了一會,足以憑所見分析形勢。「現在若我們其中之一想要過去阻止他,便會進入他攻擊範圍,他在引我們過去,只要我們不靠近,他便不會傷害她。你出去吧,我跟着會過來。」
李靈夔不情不願地走出房間,在房外的走道等着賀蘭祈祐。他一出來,他便氣憤地埋怨。「你在拿紫萱的性命作賭注,我受她父兄所託,不能讓她受害。我敢說若你讓自己的妻子進去,你跟他一樣瘋狂!」
「他仍未完全失去理智,他只是受傷、生病。」賀蘭祈祐輕聲說,聲音卻十分肯定。無論他心裏有多少懷疑,他不會讓別人看穿。
李靈夔忿忿地轉身,自知這刻無法與他對抗。
「我早應該帶走紫萱,不應該救這瘋子出來。」
「王爺的幫忙,海沙幫會記上這份人情。公孫煜祺雖然如此虛弱,但還是極難對付。早在我們進來之前,他早已準備好作戰。他的心智嚴重受損,與其說他是人,不如說他是被本能軀策的野獸,卻又擁有人的智力與狡詐。紫萱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價,我相信無論你能夠做什麼,都無法阻止他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