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聞言,看向伏崖子,微微點頭,仿佛答應下來。
伏崖子露出滿意的微笑。
「三派鬥劍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從未有過如今日這般事,着實破壞規矩,我提議重開一次天花。至於這位青城派師侄,便不必再參與,算他一個喚名權便罷了。」白儒用一副楚河佔了大便宜似的語氣說道。
只是白儒的話音才落,伏崖子便冷笑道:「三派鬥劍,規矩早定,以前沒有,只是沒人能做得到。並非是不可以。如今你白儒一張口,便要更改數百年的規矩,莫非真以為你一人便可代表峨眉,便可代表三派百脈?」
都是幾百年的老狐狸,拉虎皮扣帽子那是張嘴便來,一點遲鈍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邊三派重新商議表決,重新制定鬥劍規則。一人獨獲喚名權,這太荒唐,也太不公平。」白儒說道。
顯然這是一招拖延戰術,將此事儘量往糊塗里拖,等到時間長了,自然能想到剝奪楚河唯一喚名權的方法來。
伏崖子顯然明白這個道理,就是要迅速的將楚河在第一輪,唯一喚名權的權利給定下來,直接開口大怒道:「白儒!你若想改規矩,那我青城派便退出此次鬥劍。莫非你峨眉派贏了幾次鬥劍,便可以仗勢欺人,顛倒是非黑白麼?」
這話卻是嚴重了。
崑崙派掌門天目老人便出來打圓場道:「兩位!兩位!且先勿要動怒。三派鬥劍,是傳統,鬥劍規矩也是傳統。不過傳統有好有壞,有了缺漏,也該補上。」
一道視線仿佛真實劍光一般,朝着天目老人刺去。
天目老人轉頭對伏崖子微微一笑道:「不過,既然已經發生了,吾等朝令夕改,成何體統?不如就讓這青城弟子先戰過此局。左右不過是初入元嬰的後輩,莫非還真能以一己之力,獨斗三派不成?」
「等到此局一過,第二局,第三局再補上規則,同一人不可連續兩次擊中五色花瓣,違者直接清除出鬥劍,剃掉其名額。如此可好?」
「這···!」伏崖子眼中掠過喜色,卻假裝遲疑。
而白儒則是真的面黑如鍋底,眼中怒火膨脹,仿佛忍不住就要爆發出來。
峨眉勢大,連青城都只能勉強抵擋,已經在於西方魔門的爭鬥中,元氣大傷的崑崙派,就更不是對手了。
所以此二者便是天然的盟友。
儘管正道之勢,合着利,分則損,但是誰都不願意,成為別人的附庸,然後被慢慢吞掉。
青城如此,崑崙亦是如此。
「好!好!既然兩位掌門都這麼說了,那我峨眉如若不應,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這一局,讓給你們又何妨?我倒是不相信,他區區一個元嬰初期的青城弟子,能翻出多大浪來。」白儒面色鐵青,拂袖說道。
在眾多視線的環繞下,楚河走出隊伍,站到了鬥劍台的中心,面對撲面而來的壓力,楚河卻毫無懼色,反而自有一種,風口浪尖,緊握大勢的從容。
「在下青城楚修緣!諸位!很不好意思,這場鬥劍,我說了算!」眾目睽睽之下,楚河昂首挺胸,沛然的便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下一刻峨眉陣營中,便傳出『狂妄』『無知』『無恥』等等辱罵之語。
風雲九子,更是個個都死死的盯着楚河,恨不得立刻拔劍出來,將他打出鬥劍台。
只可惜,他們只有被選的義務,而沒有選擇的權利。
看着楚河那仿佛菜市場賣豬肉,挑肥煉瘦的眼神,眾多峨眉弟子,更是恨的牙痒痒的。
「你!對!我說的就是你!別東張西望!出來,出來,出來,就由我們獻上喚名戰,第一場精彩的決鬥。」楚河指着峨眉派中,一個不過金丹初期的年輕修士,招手說道。
楚河是元嬰初期,而那個峨眉弟子只是金丹初期,整整差了一個大境界。
越階敗敵,那指的是楚河這種無限開掛,底牌眾多的主角。尋常路人甲似的峨眉弟子,哪裏來的這等手段?莫說是差了一個大境界,即便只是一個小階層,那也是差距懸殊。
雖然早就料到楚河是來『刷分』的,但是沒想到楚河這麼沒節操。
你多少選一個金丹後期的,裝裝樣子也好啊!
此時,就連青城派陣營內,氣氛也微微尷尬起來。除了那些活了多年的老傢伙臉皮厚心頭黑,心中反而更欣賞楚河以外,一些年輕熱血的弟子,似乎還有些不齒楚河的為人,眼神變化,滿含譏諷。
對於非議的語言和那些鄙視的目光,楚河全都忽視。
那些毫無存在感的路人甲,對他是什麼觀感,與他何干?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全力刷青城派高層的好感,好奪得三龍二虎中的位置。
獲得青城派的鼎力培養。
至於其它,都是虛名而已,只要一場真正勢均力敵,精彩之極的戰鬥,就足以洗清。
楚河很明白,這一場他刷了分,等到下一場,峨眉派一定會派出高手,點名針對他。甚至有心讓他連輸六場。
接下來兩輪,才是啃硬骨頭的時候。
楚河既然已經點名了,那麼那個金丹初期的峨眉修士便只能出戰。
小青年稚氣未脫,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小小年紀修成金丹,看着便是天資不凡,很是得師長看重,雖然楚河修為高了一個大境界,他頗有懼意,此時卻又忽然鼓足了膽氣,衝着楚河抱拳道:「在下峨眉長秀一脈黃···。」
楚河擺擺手道:「別說了!手下敗將,我沒心情聽你自我介紹,接我一劍,接得住,我就讓你繼續往下說。」
說罷鬥劍台中,唯一展開的擂台,變幻出了滄海明月的場景。
那小青年面露喜色,似乎這場景對他極其有利。
楚河見了心中冷笑,這大概就是主場優勢吧!峨眉派嘴裏說着所有的地圖都是隨機,其實一定是留了後門。
「看劍!」講道理,一般都是境界低的輩分小的先出招。但是楚河不管,戰局一開,便直接出劍。毫不講究節奏、美感,就是仗着真元龐大渾厚欺負人,堂而皇之的便以元嬰修士的修為來碾壓欺負金丹修士。
劍氣一爆,那金丹初期的小青年,儘管全力抵擋,依舊被直接一劍掃飛了出去,插在後方的竹劍也自然被楚河一劍劈碎。
「你輸了!所以,你的名字,沒資格被我聽見,回家自己悶在被窩裏說去吧!」楚河嘴裏毫不留情的噴射着毒液,打擊着小青年的自尊心。
峨眉幾位長老,紛紛皺眉,更加面色不善的看着楚河,其中有一位,眼中甚至已經迸發出了明顯的殺意。
與之相反,青城乃至崑崙派的長老,臉上的表情都愈發舒緩,看向楚河的眼神,更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不以個人榮辱為要,一心為門派爭取利益,打壓對手。還有比這更好,更忠心,更貼心的弟子?」伏崖子捫心自問,他若是還年輕,不是青城掌門,而只是個普通弟子的話,應該也做不到這等地步。畢竟,誰出來混,不想博一個好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