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到了一個爆發點,必然會在頃泄後回落。
不知發泄了多久,手已無力氣捶打,哭聲也漸漸止了。
消失的理智回籠,有些現實必須面對。
甄柔睜開淚水朦朧的眼,也於同一時推開了曹勁的胸膛,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溫軟不見,懷中一空,曹勁望向甄柔。
眼睛紅腫,臉上猶帶淚痕,情緒卻漸穩定。
知道甄柔已經平靜,曹勁沉沉嘆道:「人各有命,你無須自責,太過感傷。」
強取豪奪,鐵石心腸,卻沒想到也會安慰人。
甄柔輕聲哂笑了一下。
可惜這寥寥數語,卻字字扎她心扉。
是,人各有命。
前世屬於甄姚的命運,本該是得嫁佳婿,夫妻恩愛,已為人母。
這才是甄姚原本的命運。
今生,卻因她離奇重生,強行改變自身命運,導致甄姚的命運也就此變了小產、和離、更與一個年齡可當父親的人為妾!
如果不是她
甄柔深吸口氣。
不是她為改變前世為妾的命運,招惹到曹勁,何近也不會因為曹家注意到甄姚,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她的阿姐,她那麼好的阿姐,此時應該正享受着初為人母的喜悅。
可是因為她,一切都變了。
曹勁的強取豪奪固然可恨,可是她自己又何嘗不該恨呢?
她掙脫了為妾的命運。
阿姐卻因她由妻變妾,還失去了一個孩子,她有何資格再盼得夫妻相敬如賓,他日兒孫繞膝?
何況無論是她,還是曹勁,他們都與甄姚的遭遇有莫大關係。
甄柔無法,她無法讓自己在甄姚遭受痛苦的時候,她卻往夫妻和睦之路上行進她能感覺到,她和曹勁的關係,在曹勁養傷的這一個月間逐漸變好。
那麼,既然無法救阿姐,她只能這樣做了。
不然,她真的怕自己堅持不下去。
心念一定,甄柔握着玉璧的手猛地一緊,緩緩抬手。
見甄柔又拿出玉璧,曹勁不由蹙眉。
見狀,甄柔扯了扯唇角,似有嘲諷的笑了,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再以此要求你救我阿姐。我只想問你,此玉的承諾可還做數?」
曹勁看着甄柔沒有說話,眉頭卻擰得更緊了。
良久,沉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這就是認了玉璧之諾!
甄柔攥玉璧的手一緊,然後垂下手臂,對曹勁道:「除非我首肯,你不許碰我!」
聲音擲地有聲,所言並非兒戲。
曹勁想也不想,斷然拒絕道:「不可能!」
沒有男人願意和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甄柔明白曹勁不可能立馬答應,她旋即諷刺一笑道:「君子一諾重千鈞,今日我算見識到了。」
說罷,伸手,將玉璧遞給曹勁。
甄柔爾後道:「此玉,我就物歸原主了。」
曹勁瞥了一眼伸至跟前的玉璧,目光驟然冰冷了下來,盯着甄柔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聲音冷冽,目含薄怒,周身氣勢大起。
甄柔收回呈玉璧的手,讓自己背脊挺得筆直,絲毫不退讓地迎上曹勁的目光,逐字逐聲地清晰道:「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說什麼。當然我也記得自己曾經的誓言,以家族命運起誓,對你絕無二心。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做一對有名無實的夫妻。」
先一句話堵死,讓曹勁再無話可說。
如此一語畢,果見曹勁薄唇緊抿如刃,臉色已盡黑。
甄柔絲毫不懼,她抹了口脂的紅唇輕輕一勾,帶出幾分魅惑,輕聲曼語道:「還是夫君不惜各種代價也要強娶妾身,其實並非出於還救命之恩、仰或兩家結盟考慮,而是真傾心於妾身?」
尾音微微拉長,眼角隨之輕挑,帶着絲絲縷縷的漫不經心,好似曹勁若真的動心了,那便是一個笑話。
曹勁背窗而立,透窗而入的雪光映在他的側顏上,好似蒙上了一層冰冷的寒霜。
心中莫名一跳,但一想到阿姐此時正受的屈辱,甄柔無所畏懼,泰然迎上曹勁目中莫測的機鋒。
四目相對,正是僵持。
曹勁驀地動手,一把攬過甄柔的腰,將她緊緊箍在懷中。
甄柔觸不及防被拉入懷中,那力氣過大,勒得腰間一痛,接着下巴就被狠狠捏住,根本說不出話來。
看着手上這張嬌嫩的臉,曹勁目光深深巡視,從眉眼到瓊鼻,最終落在那一張瀲灩的紅唇上。
他不再猶豫,任由心中作祟,直接擒住那道紅艷。
即使從未吻過,男人的本能已驅使他先是啃噬,然後直入檀口。
「唔」
唇上吃痛,不由低呼了一聲,卻剛及出聲,那微弱的聲音已盡數被吞噬,一個軟滑的觸感伸入口中,掠過她的唇舌齒間,在里興風作浪。
甄柔瞪大眼睛,眸中儘是不可思議。
曹勁卻不管甄柔如何,他已狂亂地吻起來,帶着不容置疑的掠奪,本能地汲取她口中芬芳。
甄柔呆住了,她掙脫不開,他禁錮在身上的手如鐵鏈鎖着她,他落下的吻好似要將她整個人吞噬,她的世界都被他的氣息充斥着,讓她無法反抗,只能任其霸道索取。
然而,這對於一個未經事的女郎是驚天動地,但對一個成年的男人如何夠呢?
尤其懷中的溫軟那樣迷人。
他曾不止一次撫過那玲瓏的起伏,還有溫膩的肌膚
想到此,心中頓時一片火熱,吻也急切地從朱唇移到頸間。
她頸間是開右衽的衣襟,他心中灼火一般急切,索性將衣襟用力一扯,外衣連着中衣盡相扯開,衣裳褪下肩頭,露出一大片光、裸、肌膚。
胸前驟然一涼,甄柔猛然回過神來,用力推開曹勁,拉着衣襟倉皇后退。
「不要!」聲音驚恐,眸中亦有驚惶的神氣。
曹勁身體一僵,似未想到自己欲、望會強烈到這一步,凝眸見甄柔防備而恐懼地盯着自己,不禁想起自己的自以為是,而甄柔卻是從未有心。
這一剎,欲、望還未褪去的眸底陡現沉鬱之色,他雙拳緊握,掩去眼中的頹敗,冷冷地看着甄柔道:「你是我的女人,我碰你乃天經地義,而你根本無從反抗。」
殘忍道出所有權,看着甄柔臉色急劇一白,未能得到絲毫平復,只覺沉鬱於心。
曹勁凝目,深深地看了甄柔一眼,終是應道:「不過,我既然許諾過,自然言出必行。但是一直有名無實絕不可能,我需要嫡子,所以最多三年!」
言畢,不再多看甄柔一眼,徑自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