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爾哈朗與豪格、代善不同,他原來也是輔政之一,與多爾袞並肩,直到今年二月時才被多爾袞找藉口搞掉了輔政之位,使得滿清大權握於多爾袞一人之手,可以乾坤獨斷。
可是濟爾哈朗畢竟也輔政三年,若是沒培養一些黨羽,拉攏一些將領和滿洲貴族,他也不可能幹上三年,早就被多爾袞趕下台。
豪格三人上了馬車,徑直投京師南門,守門的將領便與濟爾哈朗有舊,沒有盤查就將馬車放出城外。
馬車出了北京,便直奔通州,鑲藍旗的大營設於此處,索尼坐在車上,心有餘悸道:「莊親王真是老沉持重,d察先機。」
豪格與鰲拜都不說話,他們算是出來了,可城中的舊部,以及支持他的皇族和八旗大臣,怕是要被多爾袞清洗乾淨。
馬車在官道上疾馳,到了通州大營外才停下來,豪格三人下馬,便見一面白雪中,一座大營扎在曠野里,藍底的龍旗在寒風中獵獵飄揚。
營門前,藍甲鑲着紅邊的旗兵,肅立在營門前,殺氣騰騰,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
莊王府的老包衣,行禮道:「肅王爺稍後。」
老包衣向守營旗兵說了幾句,轉身便領着豪格三人進入營中,把他們帶到大營中央的牛皮大帳外。
帳外把守的旗兵,見他們到來,立刻挑起帳簾,一陣冷風灌入大帳,帳中一群披掛齊全的藍甲將領頓時齊刷刷的向門口看來。
豪格走在前頭,他將身子一矮,鑽入大帳,便見帳內已經擠滿了人,大帳中央坐着一人正是披掛齊全的濟爾哈朗,左首坐着一人則是穿上紅甲的代善。
帳中諸人見豪格進來,頓時齊齊起身,抱拳行禮:「肅王千歲!」
帳中幾盆碳火,燒的啪啪直響,空氣燥熱,豪格見此,環視眾人一眼,然後問道:「莊王、禮王,城中的情況都清楚呢?」
代善收到書信,直接從王府翻牆而出,濟爾哈朗已經坐着轎子準備去參與會議,路上遇見一人,忽然往他轎簾里丟了封信,他看了之後,立刻溜出城外,正好遇見代善。
代善在京畿沒有兵,只能抱着濟爾哈朗的粗腿,兩人出了城,便派人去找豪格,但豪格以經前往皇宮,兩人直能一邊派人留意京中情況,一邊跑到通州大營,讓兵馬把自個兒保護起來。
濟爾哈朗正色道:「大多都以知曉,現在就看肅王爺怎麼決定了。」代善也站起來一拱手:「大清社稷危如累卵,我等大禍臨頭,肅親王是太宗嫡長,該拿個主意。」
帳中的人聽了齊齊看向豪格,臉上都是肅然,豪格見此,他現在是騎虎難下,「多爾袞弄權,故意設套陷害親王,本王站在這裏,恐怕多爾袞已經在城中抓捕忠義之人了。本王作為太宗長子,絕對不能允許多爾袞壞了大清江山,汝等可願與本王一起清君側,征討逆賊。」
豪格這話也還有些水品,沒直接自己上,而是告訴眾人本王不是造反,不是謀逆,是要清君側。
當然清完君側,那就另說了。
濟爾哈朗、代善兩人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把豪格扶上帥位,兩人帶頭跪下,意思就是老哥兩挺你了。
帳中諸多將領頓時齊齊拜倒:「我等願意追隨肅親王,清君側,保大清。」
豪格讓眾人起身,代善便建議道:「此事宜急不宜緩,肅王爺當立刻出擊,趁着多爾袞四處抓捕,京師人心不穩之際,迅速將多爾袞趕下台,否則稍微遲疑,形成拉鋸,大清天下必然分裂,反而讓南蠻得利。」
相比於豪格執着於皇位,代善雖然支持豪格,但他心中大清才是第一位,如果兩派爭鬥曠日持久,那大清必然因此而分裂,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好在豪格雖然想着皇位,也明白他說的有到里,多爾袞執政四年,黨羽遍佈四方,地方許多漢員都是他的人,若是拖久了,對豪格絕對不利。
豪格點點頭,「傳本王之命,大軍立刻拔營,開往北京,令外傳令保定總兵唐通,興兵與本王匯合。禮王爺可速調兩紅旗入關。」
北京城,一陣j飛狗跳,一個個的滿洲貴族,被白甲旗兵抓了出來。
上一次這麼熱鬧,還是陳名夏案時,再上一次,就要追溯到李闖進京了。
滿人對漢人狠,自己咬起來,也不留情,大冷天的不時就有旗人,從被窩裏給扒出來,穿着單衣被押到屋外,凍的哆哆嗦嗦。
老北京的百姓們,正是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北京城中的權貴們,是一波換一波。
攝政王府邸,多爾袞在辦公的暖閣里,心情如同暖閣里躁熱的空氣一樣,他原來以為大局已定,沒想到之前去請代善的人回來,稟報一直沒見到代善。
於此同時莊王府的內線也傳出消息,濟爾哈朗不在王府,這就讓多爾袞震驚了。
代善到沒什麼,可濟爾哈朗的鑲藍旗就在通州,如果讓老小子鑽進大營,想抓他就難了。
暖閣內多鐸說道:「王兄,就算濟爾哈朗和代善兩個老貨逃出城去,只要抓住豪格,他們還能翻起什麼花來?」
多爾袞冷着臉,「叫你安排人看住三人,現在跑了兩個。代善多少還有一些大局觀,一旦大勢已定,本王料他不會輕舉妄動,但是濟爾哈朗就不一定了,今年本王罷免了他的職務,他正懷恨在心,如果要和本王火併,豈不讓漢人看了笑話。」
多鐸被訓了一頓,不敢反駁,他也想不到兩個老貨,這麼機靈,就像未卜先知一樣。
滿人入關後,養了不少漢人的術士,像那李闖的軍師宋獻策,就被人圈養着,多鐸覺得他也應該養這麼幾個奇人異士,改改最近的運道了。
這時一名白甲牛錄匆匆進入暖閣,神色慌張地說道:「攝政王,不好了,豪格也失蹤了。」
「什麼?」跑了代善與濟爾哈朗,就算了,連豪格也跑了,多爾袞聲如奔雷。
多鐸也急了,他剛被訓了一頓,要是豪格也溜了,他怎向多爾袞交代。
「失蹤?怎麼可能?」多鐸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提起牛錄,大怒道:「你們不是看着豪格、鰲拜、索尼的轎子進了肅王府嗎?人怎麼會失蹤?」
(快過年了,大伙兒不來qq閱讀支持一下作者麼?)
感謝逍遙山水之間的打賞,感謝衣冠如雪的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