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皮僅僅裹住酥胸和臀部,露出來纖細的腰身和修長的雙腿,散發着讓人流鼻血的野性魅惑。
而和海蛇族廝殺的那群人,都騎着鳥翅魚身的蠃魚,手裏持着三角海叉或者是長矛。這種蠃魚有翅膀而不會飛,翅膀上長得是魚鱗,也如滅蒙鳥那樣,是山海經裏面有記載的異獸。當然,和夔牛那種凶獸還有區別。
蠃魚的嘴裏長滿細碎的牙齒,馱着些同樣穿獸皮或是麻衣的人,和海蛇在撕咬翻滾。
鮮血把海面都染紅了。
「滅蒙!下去!」
我看到有不少海蛇族的族人們被海叉和長矛捅到海里,怒氣衝上頭頂。
本來我就已經很氣憤很鬱悶了,眼下看到這樣的情形,怎麼可能不起殺心?
我提着暗金長槍,在滅蒙飛下去的瞬間,便以迅雷之勢挑下三個騎蠃魚的古族的頭。
他們的人沖我哇哇叫喚,頓時有幾條蠃魚馱着族人撲騰出水面來咬我和滅蒙。
但他們才什麼實力?
海蛇族的族人不過是內勁大師而已,饒是幾年過去,他們實力有所突破,也不過內勁上師而已。
當然,這也仍然已經讓我吃驚了。因為以前海蛇族的族人從沒有突破過內勁上師的,看來自從高莫離得到那持劍男子的傳承後,海蛇族的境況是大有改觀。
而與他們對戰的騎蠃魚的古族人,也不過稍比海蛇族強上那些些許而已,連內勁宗師都沒有。
這樣的對手,怎麼可能威脅到我?
我長槍橫掃,頓時將幾個衝上來的古族人連帶着他們座下的蠃魚都給攔腰斬斷了。鮮血灑落下去,引得不少蠃魚族人都面露懼色來。此時的我強出他們太多,有無可匹敵之勢。
塤聲卻是忽地停了。
我讓滅蒙載着我衝進蠃魚族人群里廝殺,抽空看向絳元,發現她直愣愣看着我,已然傻了。
滅蒙的唳叫聲引得不少滅蒙鳥亢奮從林子裏飛出來,紛紛俯衝向這邊,幾乎是遮天蔽日。
虛胎殺內勁簡直就是虐殺。短短的幾個瞬間,死在我手裏的蠃魚族人以不下數十個。
蠃魚族雖然有數百戰士在這,但此時徹底慌了。
而當滅蒙鳥群衝下來,受道滅蒙的命令,只進攻蠃魚族人的時候。他們更是連鬥志都潰散了,尖叫着,呼喊着騎着蠃魚四散奔逃。不過他們都有個終點,那就是離開秘境的彩虹門。
他們別無選擇,只有彩虹門才能逃出去。
我和海蛇族的關係頗為密切,此時海蛇族的損失也不小,我怎麼會讓這些蠃魚古族的人輕易離開?
「滅蒙!」
在蠃魚古族的人還沒有游到彩虹門處時,我已經讓滅蒙載着我率先抵達彩虹門了。
隨即,我便在這彩虹般光彩朦朧的彩虹門下,展開了屠殺。
我用內氣操控着我的槍在那慌亂的蠃魚古族的陣營里翻飛。內氣能攝物,飛劍也是這個原理。
長槍如虹,刺出一蓬蓬的鮮血。
蠃魚古族的人慘叫不迭,哭爹喊娘。有蠃魚悍不畏死的撲向我,但盡皆死在我和滅蒙的手下。即便我不出手,這些實力最多不過是內勁上師層次的蠃魚也遠遠不是滅蒙的對手。
海蛇族族人士氣大振着也撲殺過來,還有滅蒙鳥群。
恐懼的氣息在蠃魚古族那些戰士的心裏蔓延開去,就像瘟疫,無人可躲。
他們已經全然沒有鬥志了,只想着逃出彩虹門去,戰鬥力大減。
短短數分鐘時間而已,這裏,便再也看不到活着的蠃魚或者蠃魚古族族人了。蠃魚忠心耿耿,為蠃魚族人悍不畏死,原本是可以逃跑,但這些靈獸卻都沒有選擇逃。而是陪着自己的主人戰死在此地。
後面的屠殺階段,海蛇族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偶有幾個,也是死在蠃魚嘴下。
此時,我身下的海面上漂滿了屍體,血水將這小片海都給染紅了。
待得最後的蠃魚也被刺死,海蛇族的族人們紛紛朝我跪下,右手橫在胸前,虔誠喊道:「神使。」
他們都還記得我。
絳元是聖女,她沒有跪,只是雙眼灼灼的看着我,還是眼淚滂沱的,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她到現在還沒有斬掉那絲對我的情愫?
她送給我的那顆五彩貝殼,至今還被我放在拍賣場的房間裏。
在眾族人的虔誠跪拜中,滅蒙載着我飛到絳元近前,我輕聲笑道:「好久不見了……」
絳元俏臉上仍掛着淚痕,抿着嘴角看我。顯得倔強、驚喜,總之帶着極為複雜的情愫。
等到海蛇族的族人們都站起來,我才被他們簇擁着往寨子裏而去。我騎在滅蒙背上,貼着海面飛行,海蛇族人們則是都踩在海蛇的腦袋上,由海蛇馱着他們,快速在海面上穿行着。
絳元就在我旁邊。
我偏頭問她:「絳元,剛剛和我們廝殺的是什麼種族?」
她終於是開口說話了,輕聲道:「蠃魚族。」
她看向我的眼神灼灼的,好像要燒到我的心裏,竟是讓我不自覺的有些想要避開她的目光。
我回頭去看那些蠃魚族族人還漂在海面上的屍體,「他們怎麼會殺到這裏來的?」
旁邊的副族長武丙氣呼呼插嘴道:「古籍記載蠃魚族自上古時代起就和我們海蛇族是宿敵,沒想到他們的棲息地也離我們不遠。他們的探子探到我們海蛇族棲居在這裏後,便時不時過來騷擾我們。今日若不是神使您突然降臨,我們海蛇族只怕又得損失不少好手才能把他們給趕走。」
「宿敵?」
我微微沉吟着點頭,然後又問道:「武丙副族長,怎麼不見高神使和啟族長?」
這話問出來,武丙的神色突然有些古怪起來。
絳元在旁邊說道:「自啟族長已經逝去了,現在武丙是我們海蛇族的族長。」
我不禁怔住,心裏有些感傷。幾年不見,連自啟族長都已經逝去了麼?
當年我離開雙波島時,巫老季里逝去,沒曾想,現在老族長也逝去了。這似乎代表着一個輩分的落幕。
我看看後面,須沓、流駝、息捩他們都騎着海蛇跟在我後面。
難怪他們沒有跟在我旁邊,原來現在武丙已經成為族長。他們的身份已然不同了。
我衝着武丙點點頭,繼續問他:「那高神使呢?」
當年高莫離自願留在這裏守護海蛇族,此刻海蛇族和蠃魚族廝殺他卻未曾出現,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武丙稀奇古怪的瞧瞧絳元,而後答道:「自從您離開族內以後,神使他也到寨子對面的石屋裏潛修去了。除去偶爾回來降下神諭,教導我們修行之法外,幾乎從未出過那石屋。」
我聞言不禁驚訝得微微張開了嘴,高莫離修行竟然有這麼大的耐性麼?
到海邊。
海蛇族許多人都海邊翹首以盼,期待着他們的勇士們浴血歸來。
我們剛從霧氣中出來,身形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們便全都歡呼起來。然後看到我,又呼啦啦跪了一地。
只有一個人沒有跪。
這人我看着眼熟,但不敢相信這是這真的。
我問絳元:「絳元,這是……亥特?」
絳元淺淺頷首。
武丙則是在旁邊解釋道:「巫老他日日為我海蛇族祈福卜卦,壽命損耗得非常快。」
他的話語裏,帶着濃濃的崇敬。
我覺得這是應該的。
幾年前,我從雙波島離開時,亥特還不過是個雙眼中極具靈性的十七八歲的青年,但現在,他看上去卻像是個中年人,雖然身形挺拔,但他的臉變成熟太多了。他眼睛裏的那些靈性,也在向着巫老季里那樣的睿智光芒在轉變。
巫老都是可敬的,他們為族群無私奉獻着自己的生命。
我對這些族群里的地位最崇高者升起敬意。
但是,當我想起藥族的那幾個巫老時,卻又忍不住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