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荻屋,明面上是京都的一所旅店,實際上卻是長州藩維新志士的據點。
老闆娘是一位年過中旬的女人,話不多,總是一副對外物漠不關心的樣子。
「咚咚咚!」激烈的敲門聲。
老闆娘打開了門,雨聲傳了進來,還有名為緋村劍心的維新志士,和背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血腥味中夾雜着淡淡的白梅香。
「老闆娘,麻煩你準備個房間。」劍心嚴肅的說。
「你們長州藩還真是忙啊。」老闆娘讓劍心進來,略帶嘲諷的說道:「除了殺人之外,帶女人回來也是為了開創新時代嗎?」
劍心沒有回答,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請快點準備房間!」
老闆娘沒有理他,閉着眼睛向內走去:「現在客滿了,根本沒有空房間,而且我這裏也不是給男女幽會的旅店。」
「……」
劍心站在原地,他也知道這裏是需要保密的據點,並非任何人都可以入住。但現在怎麼辦?將這個女人扔回雨中嗎?
她會死的吧?
劊子手又一次心軟了。
老闆娘停下,不滿的責怪道:「還愣着幹什麼?帶她到你的房間啊,我去準備換洗的衣服和熱水。動作快點,雨夜可是很冷的。」
「啊……是!」
一陣忙活之後,女人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蓋着溫暖的被褥,在劍心的房間裏沉睡着。
「弄好了嗎?十分感謝,幫了大忙……」劍心微微鞠躬。
老闆娘擺手,從換下的衣服中拿出一物:「不用客氣,但……這東西怎麼辦?」
劍心看了一眼,是一把短刀。
用來防身的,亦或者是用來自盡?
不論怎麼說,這都是一把兇器,讓女人的身份也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到底要如何處置她呢?
抱着劍,劍心靠在窗邊,在淡淡的白梅香中,不知不覺的睡去。
久違的一覺到天亮,看見的是整齊的被褥,但他帶回來的人卻不見了。
「可惡!」被她逃掉了嗎?
會不會暴露這裏?
她是故意接近我的嗎?
誰派來的?
親幕派?亦或者就是幕府?
當務之急是立刻找到女人的去向,然後……然後……
劍心心急火燎的去找老闆娘,剛拉開廚房的大門,看見的一幕卻差點讓他栽倒。
「這些,幫我送到飯廳吧,小心,剛出鍋的,很燙。」
「是。」
那個女人竟然在這裏幫廚!
莫名的……鬆了口氣。
「啊,緋村先生,你醒了呀,很少見你一覺睡到現在啊,已經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是昨晚太累了嗎?」老闆娘若有所指的說道。
劍心沒有回答,反而攔在了要出門的女人面前。
「喂,你……沒事了吧?」
女人點點頭:「緋村先生是吧?對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呃……」原來是喝醉了嗎?還以為是被嚇暈的。劍心突然覺得從一開始就想岔了。
女人繼續說:「在我喝醉的時候,給您添麻煩了。」說着微微躬身,就要從旁邊繞開。
「那什麼……」
「嗯?」
「你叫什麼名字?」劍心問。
女人停了下來,回頭答道:「巴,雪代巴。」
「是個手腳勤快的孩子呢。」老闆娘看着雪代巴的背影說:「要留下她嗎?小荻屋正缺人手呢。」
劍心,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陰暗的牢房中,只有燭火發出昏黃的光。
擁有金色短髮的颯爽少女,和魁梧嚴肅的中年男人來到了這裏。
「喂喂喂,關了我這麼多天,終於有人來了嗎?我還以為要在這裏孤獨終老呢。」英落從稻草堆成的床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攔腰,拍拍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抱歉,之前好像聽你介紹過自己,你是叫沖天……中田?」
「是沖田總司!」金髮少女不滿的說,然後又介紹了一下身旁的魁梧男人:「這位是近藤勇,新選組總長。」
「新選組?沖田總司?」英落似乎在某些遊戲或者動漫里聽過這兩個名字,但穿越之前的二十多年,再加上穿越之後的七年,三十多年的時間,也早就快忘光了。
「那麼,到底為什麼要抓我呢?」既然想不起來,那肯定就是不重要的事情,英落覺得現在更應該關心一下自由的問題。
「你這女人在裝傻嗎?」沖田總司冷着臉說:「你出現在兇案的現場,我懷疑你跟拔刀齋是一夥的。說,你是哪一派的,長州藩嗎?」
「女人長,女人短的,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英落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女人了,雖然沒錯,但不爽就是不爽。
「什麼長州藩短州藩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快點放我出去啦,我可是還要去找人的!」
沖田總司還要再說,卻被一旁的近藤勇攔住了。
他開口問道:「你要找什麼人?」
「紅頭髮的男孩,個字不高,十四歲。」英落老老實實的回答,她就是這樣一路問過來的,出奇的有效,畢竟紅頭髮過於醒目了。
近藤勇和沖田總司對視了一眼,默默的點頭。
「你是他的什麼人?」
「算是……姐姐吧。」姐姐二字說的十分艱難,英落感覺有什麼東西離自己遠去了。
「你找他幹什麼?」
「當然是帶他回家啊,一聲不吭的就從家裏跑了,大人可是相當擔心他呢!」
沖田總司冷哼一聲:「擔心他?擔心別人才對吧。你知不知道,他一年以來殺了多少人?劊子手拔刀齋的名字,可是用鮮血堆砌而成的!」
「這麼說你們知道他在哪了,能帶我去找他嗎?作為回報,我就不追究你們把我關起來這件事了。」
「我們也想找到他,好多血債還等着他償還呢!」沖田總司咬牙說道:「只可惜,他就像個孤魂野鬼般飄忽不定。你以為他還是你可愛的弟弟,只怕就算你找到他,也會被他毫不留情的斬掉吧。真是個傻女人,快從你的家庭遊戲中醒來吧!」
「喂,這是你第二次叫我女人,我真的生氣了!」
沖田總司不屑說:「那又如何?」
「打一場!」
「什麼?」
「我說打一場。」英落的眼中升起了興奮的光芒,她舔了舔嘴唇說道:「除了找我那個讓人頭疼的弟弟,跟人切磋也是我出來的目的之一呢。你是個高手對吧?那天晚上我就發現了,所以才會乖乖的跟你回來。哦,後來那個長着蜘蛛頭的男人也是高手,隨便晃兩圈就能碰到這麼多高手,該說真不愧是京都嗎?」
近藤勇開口了:「為什麼要跟你打?你現在不過是階下囚而已。」
英落:「我贏了,就放我出去,還要告訴我關於拔刀齋的情報。如果我輸了,就殺死我,如果真是他,我的屍體就是引他出現的最好誘餌!」
「真是瘋子!」沖田總司諷刺說道:「我大概明白拔刀齋為什麼會是個殺人狂魔了。」
「那麼,要賭嗎?」英落眯起了眼睛:「還是說,你怕輸?」
沖田總司看向近藤勇,臉上全是戰意。
後者點點頭:「壬生之狼,從不畏懼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