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正在城上指揮着屬下轉動絞盤的幽魂聽到屬下驚心動魄的一聲大吼。杭州19樓濃情 .19luu.
其實不用他吼,他也感覺得到牆外驟然躍起的亮度和瞬間灼人的高溫。
轉頭,一片熊熊火海出現在在眼前,幽魂微微一怔。
城下,是兩萬西楚大軍,城門一開,他們就會長驅而入,將數百年不曾經歷刀兵的歸離古城染上戰火的顏色。
他站在她的對立面,也是最後一次站在她的對立面。
可是她,卻用一場熊熊大火,將這一切徹底阻隔。
一陣喊殺聲傳來,幽魂從大火中回過神,便看到一襲淡藍色身形飄到眼前。
「抱歉,本王不能讓你打開城門。」東海子云溫文有禮的道,就像在明園的時候,他對他:抱歉,本王不能讓你殺了夜墨的時候一樣。
幽魂微微笑了一下。
他有羨慕夜墨,其實夜墨一也不孤單。
真正孤單的人,是他。
綠光一閃,一條藤蔓飛快地由東海子云手中蔓延出來,筆直刺向幽魂胸前,幽魂身形急退,退到退無可退,一個翻身,用最輕靈不過的身法,快速消失在黑夜中。
臨走時聽到他果斷的一聲:「撤!」
不是他不執行那個人的命令,而是他這兩萬大軍實在太不爭氣,根本撐不到他打開城門的時候。
飄然而下的時候,幽魂心頭閃過一道隱秘的歡喜。
至少這最後一次,他沒有與她做成敵人。
西城門的大火燒得的極凶,極旺,遠在其他的城門也看得到。
「太子殿下好手段,本王子佩服。」北城門下,一個男子高居馬上,對着城牆之上的夜墨道。.19luu. 手機19樓
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
夜墨不知何時又已換回了那身紫金色的太子常服,慵懶地靠在城垛上,道:「勞宗王子白跑了一趟,孤王心頭甚是過意不去,不然,孤王送宗王子一程?」
「不勞太子殿下移步,本王子覺得,太子殿下還是救火要緊。來日有空,再與太子殿下一敘。」
那男子着,手一揮,直接下令撤軍。r1
兩萬人馬前軍變後軍,井井有條的撤走,這男子最後才走,而且走的時候,居然就真的背向着夜墨,似乎一也不擔心夜墨會開城追擊。
「殿下,我們追吧!」一個副將急聲道,眼看着人家在自己家門口轉了一圈,然後悠悠然然的走,這滋味,真憋屈。
夜墨目光一滑,那副將立刻不敢話了。
他與宗靖二人其實只是第一次見面,雖然兩人口中好像好友一般的寒暄,但這裏面的兇險,卻哪裏是外人能知道的?
此次驚變,城中似乎有細作可以給他打開大門,但宗靖這個人做事向來心,根本不肯相信別的人,所以這城中他自己也派出了一支人馬,他們趕到北城門的時候,那隻北境悍軍甚至已經爬上了城樓,他們要是再晚一步,這城門只怕就真的要給他打開了。
一旦城門破開,後果不堪設想,雖然軍報上宗靖率領兩萬大軍,可是方才一眼看過去,明顯還有埋伏和後手,宗靖帶來的人,絕不止兩萬。這也是為什麼他要把三萬瓏軍全部投入過來的原因。
要是追擊出去,不用想也是慘敗。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一次歸離遭遇數國同時發難,裏面更隱隱有無極宮的影子,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撫下歸陽城中的情形,還有
腦中滑過一雙明亮又倔強的眼睛,夜墨恨得有些咬牙切齒,那個女人,竟然敢那麼對他。
可是
西城門處一直有信號不斷傳來,那信號是,她安然無事。杭州19樓濃情
也就是,她真的解決了西城門的西楚軍。
可是,她是怎麼解決的,她可只去了自己一個人。
望着遙遙火光,夜墨深吸一口氣。
那個女人不愛躲在他的身後,可是,他又怎麼放心讓她去面對那些危險和流血?
轉身下了城牆,夜墨淡聲道:「巡視城中,肅清餘黨,行跡可疑者,格殺勿論!」
「是!」身邊親衛齊應,隨着主子匆匆去了。
而北城門外,退開的北境軍同樣不甘。
「皇兄,我們大老遠趕過來,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回去?」話的是個女子,面容不似一般女子嬌媚,而是深刻鋒利,眉宇間有股英氣。
可惜雲輕沒在這裏,不然的話,她就可以看到一直想看的四大公主中唯一沒見過的那個,北境公主,宗嵐。
「大勢已去,不必強求。」宗靖倒是毫不在意,他目光望向西邊,語氣中有絲淡淡的遺憾:「我本以為兩大國同時攻擊,夜墨分身乏術,總會露出破綻,可是沒想到,他有能人做幫手」
西邊的火光沖天,宗靖招過一個親兵,道:「去查查西邊的情況,事無巨細,每一個細節,本王子都要知道!」
「是!」親兵立刻領命去了,宗靖則是隱入沉思。
是什麼人呢?居然在今夜幫了夜墨這麼大的忙。
而此時此刻,雲輕早已從旁的城門入了城,直奔北門而去。
西楚那兩萬大軍在火海之中,就是想做什麼也不成了,卻不知道夜墨那裏怎麼樣了。
城中此時極亂,各國使團一路殺向皇宮,為了製造混亂和營造聲勢,在城中不少地方都起了火,百姓被火燒了房屋,不得已出來救火奔走,歸陽守軍在這種情形下敵我難辯,又因為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攔着他們讓幫忙救火,兩相誤會之下,不知道多少人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再加上踩踏、還有一些宵趁機做亂,此時城中火光處處,焦土遍地,再加上不絕與耳的慘呼與哀嚎,與之前那個繁榮的歸陽城相比,簡直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雲輕一路走過來,心頭十分不是滋味。
她畢竟是和平年代穿越過來,縱然那個時代也有戰火,但都被控制在很的範圍之內,平常並不能得見,這樣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慘狀,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一次敵軍甚至都沒有攻進城來,就已經是這副樣子,那有一天真的真刀真槍的上了戰場,卻不知道又會是什麼地獄般的場景。
這麼想着,心頭更憂心夜墨,連忙快馬往北城門而去。
因為城中很亂,倒也沒有什麼人來攔她,眼看着到了北城門,冷不防一柄長槍從旁邊挑過來。
「什麼人?敢擅闖軍事重地,下馬受縛!」
雲輕跨下的馬兒隨着她的念頭輕輕一躍避開長槍,雲輕喝道:「我是南昭王女雲輕,來找殿下的!」
「摘下面具!」
雲輕與夜墨的關係時好時壞,往往是第一天才傳出二人如何恩愛,第二日就會有二人交惡的消息傳出來,再加上雲輕剛剛拒了夜墨的婚,所以這兵並不領情,仍是冷冷喝道。
雲輕聽他喝斥,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情急之下冒充武帝的打扮,這會兒連面具都還沒有摘下來呢。
一笑道:「真的是我,麻煩去跟殿下通稟一聲。」
着話,就去摘面上的面具,卻沒有看到,夜墨正好出現在城牆上,正目光深邃的盯着她。
「放她過來。」一聲命令。雲輕聽到聲音立刻忘了手中的動作,連忙跳下馬跑過去。
有了太子殿下的發話,兵自然也不會攔着了。
夜墨走下城牆,慢慢走到雲輕身邊,盯着她的面容。
雲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看自己的面具,這下也不急着摘了,反而咧嘴一笑道:「殿下,帥不?」
她換上這一身衣服連鏡子都沒來得及照呢,也不知道威風不威風。
「醜死了。」夜墨道。
雲輕頓時怒了,壓低聲音道:「這可是你父皇當年的行頭!」
「那也要看誰穿,你穿就丑。」
蠢女人,不老老實實呆着,一針扎麻了他,跑去逞英雄,還指着他表揚她?
他沒在這兒打她一頓屁股就是給她面子。
「你這是歧視!」雲輕很悲憤。
「孤王就是歧視你,你想怎麼着?」夜墨涼涼道。
雲輕瞪着眼睛,咬牙:「我把西楚兩萬兵馬解決了!」
「狐假虎威。」
雲輕牙齒磨了磨,她怎麼這麼想撲上去咬他一口?
正在考慮着萬軍之前還要不要給他留面子,忽然夜墨伸手把她的面具一摘,頭盔也拎了下來,淡聲道:「當年穿這套行頭的不是我父王,是你母妃。」
武帝又不會驅獸,怎麼可能指揮百獸攻破同國大門,當年那一戰根本就是聲東擊西,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柳真如扮了武帝在前面用百獸吸引了同國絕大多數的兵力,而真正的武帝則親率一隊人馬由防守薄弱的城門攀援而上,然後前後夾擊,最終攻下同國。
只不過後世將武帝神化,而柳真如也沒有出風頭的意思,所以最後才變成了武帝指揮百獸攻下同國。
雲輕摸了摸身上的鎧甲,她今天這事兒純屬一時心血來潮,可是沒想到,一不心卻在相隔二十多年之後,和原主母妃的身影重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