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醫院大門,艷陽高照,周圍的雪在一點一點的融化,從樹枝上滴落,滴滴噠噠。
腳踩上去,每走一步,都發出一點吱吱的聲響。
葉斯辰只記得付靖華對他的不好,卻不記得那個人對他的好。
付靖華或許對他有過背叛,但那時候他們都很小,而且長大後重新相遇,他不也一直在彌補?
但葉斯辰永遠只記得那時的傷心和難過,看不到現在的殷殷付出。
本質上,他和白莫寒還真是有些像,一旦他們情緒深陷,便不在乎周圍的一切,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感覺。
難道童年遭遇過不幸的人,都會長成不同程度的性格扭曲?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的在養白莫寒,也每天都活得朝氣蓬勃,為什麼白莫寒一點都不受感染,還是長歪了?
這真是本世紀最大謎題。
下午,塗輕語收到林婉白的消息。
警方從付家後花園的泥土中,挖出了殺害付東平的兇器,上面只印着管家一人的指紋。
琴房的鑰匙只有他有,付靖華死亡時,也只有他沒有不在場證明,警方正式定案,以故意殺人的罪名對其進行起訴。
經過調查,警方很快發現在管家戶頭有多個陌生帳戶匯入巨款,猜測是競爭公司利用管家,為了打擊對手,買兇殺人。
因為幾個帳號都是黑戶,查不到具體懷疑對象,警方便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管家身上……
塗輕語聽後默然許久。
有白莫寒在背後推波助瀾,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結案,葉斯辰逍遙法外的離開,幾乎是鐵定的事實。
對這個結果,她不贊同,但也不想再去干涉。
就算把葉斯辰怎樣,那些死去的人也活不過來,付溫晴死有餘辜,付東平也算是自己作孽,唯一讓她覺得心疼的付靖華,在死前還囑咐過她好好對待葉斯辰。
那個人,想必也不想看到自己追着這件事不放。
那便只當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便好。
從管家被抓開始,關於付氏的新聞不斷。
今天是付夫人將股權轉讓給白莫寒,明天是白莫寒出席董事會,後天就變成拿下董事權。
塗輕語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蘋果一邊滑動手中ipad。
付氏的新品發佈會上,視頻中的男人一身西裝筆挺乾淨,宣佈接手公司的新計劃,如何打造精品,如何進軍娛樂行業,侃侃而談,成熟淡漠又不失謙遜,和強迫將她推倒在床上的偏執狂完全不像一個人。
其實即便是憤怒時,白莫寒也是一派清貴的高高在上,俊美的臉上表情永遠不至扭曲,只有那雙眼中,有着能推毀一切的黑暗與瘋狂。
關閉視頻,塗輕語將ipad放在一旁。
她覺得自己該找個工作了。
但在找工作前,還是先剪個發吧。
從頭開始。
……
下午五點。
付家的私人飛機停在市郊機場裏,隨時準備起飛。
付夫人坐在舒適的座位上,透過機窗朝機坪外的白莫寒擺了擺手。
白莫寒回以為微笑,朝機艙前的機長打了個手勢。
飛機很快起飛。
付夫人吃了藥,腿部蓋上毛毯,準備小憩一會。
空少打扮的男人到她身邊坐下,沉沉開口,「夫人。」
熟悉的聲音令付夫人一怔,睡意全消,轉頭看到來人果然是葉斯辰,表情僵硬的定格在臉上。
「很意外吧?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葉斯辰臉上掛着一慣懶洋洋的笑容,「是不是想馬上打電話給白莫寒,問他怎麼會出現這種錯?明明是送你到國外散心的不是?」
葉夫人驚恐懼的盯着他,一手按住呼叫鈴。
刺耳的警報聲在機艙中響了又響,卻無人來看。
「這駕飛機上,除了駕駛員,就只有你我兩個人,夫人是想叫誰?」葉斯辰抬手按住付夫人放在呼叫鈴上面的手,淺笑吟吟,「夫人還記得我嗎?」
「野女人生的野種!」葉夫人顫抖着唇,咬牙切齒道。
「是呢,我也覺得自己就是個野種,明明都是同一個父親生出來的,我偏在一出生就不受祝福,來到這世界後,也享盡苦難。」葉斯辰笑容斂起,一字一頓,「這都要拜你們付家人所賜。」
男人毫不掩飾的殺意刺激得付夫人渾身發寒,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看見了魔鬼。
不知是心中寒意冷僵全身,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付夫人覺得力氣在不知不覺中被抽空,手腳僵麻不聽使喚。
身後靠着的椅背突然放倒,付夫人仰面栽了下去。
她強撐着抖得厲害的手臂想坐起來,又被葉斯辰伸手溫柔卻強硬地壓制躺下。
葉斯辰起身,到飛機上的置物箱裏拿出兩瓶清水和一疊宣紙,重新回到付夫人身邊坐下。
付夫人的眼珠骨碌碌轉,臉上有憤怒,更多的則是害怕。
這個男人現在的行為,怎麼看都不正常。
可她全身都麻軟一片,中了軟骨散一樣,動彈不得。
「你聽過這種處死人的刑罰沒有?用紙覆在臉上,澆上水,就這樣一層覆一層,到最後人喘不上氣,就死了。有點痛苦,但好處是不容易查出死因,看起來比較像自然死亡。」
付夫人瞪大眼睛,瞪得眼睛都要凸出眶外。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太快,總要聽我把話說完不是?」葉斯辰笑,笑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只是他的笑容看起來過於恐怖了些。
「你把你口中的賤女人弄死的時候,那年我八歲,沒人理沒人管,流浪半年就被送到福利院,很快有人收養我。」
「我的第一任養母,是個妓女,經常帶男人回家裏,就在房間裏做,我看到過很多次,她一點都不在乎,還時常用那種媚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再大一點的時候,出落的越來越漂亮,她便開始打我的主意。」
「她猥褻我,經常伸手在我身上亂摸,那讓我覺得很噁心,但我又推不開,跑不掉,她便開始越加變本加厲。」
「因為她,我厭惡,無論男女,我都厭惡,我無法喜歡任何人,因為我對誰都硬不起來?即便是有好感的人,我都做不到親上去,哪怕一下。是不是很可笑?明明生理上沒有問題,只是心理上的厭惡,就能這樣嚴重。」
「那女人最後還是死了,因為生活不檢點,愛滋病,知道吧?其實我覺得夫人您早晚也會得這種病,畢竟您的生活也不十分檢點,聽說管家也很喜歡在外面亂來……」
「你……」付夫人用力拼盡全身力氣只嗚咽出一個字來。
「我怎麼知道的?」葉斯辰笑得令天地黯然失色,「付東平常不在家,你和管家在房間裏就敢放浪,我還真就剛巧撞見過一次。你說你怎麼都不知道背着人,要是靖華撞見可怎麼得了?」
第一層紙覆蓋到付夫人臉上,葉斯辰歪倒瓶口瀝瀝地澆水。一邊澆一邊笑,就像在玩一個非常有趣的遊戲。
「我第二任養父是個虐待狂,平時都挺好,喝醉酒就打人,拿着那麼長的皮帶,抽在我身上,然後把我趕出去曬太陽,你說他花招是不是很多?」
「我第三任養母,對我不錯,因為我和他死去的兒子名字里都有一個辰家,我要學那個死去的人,說話方式,笑的方式,她最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的小辰是不會這樣做的,每次我學的不像,她就罰我不准吃飯,不過和從前比,我倒覺得這已經很好了呢。夫人覺得呢?」
第二張紙覆蓋上去,付夫人眼中流露出求饒的意味,也許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
「我在受苦受難的時候,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晴晴被寵成公主,我卻連她養的一條狗都不如,我們竟然是一個父親生的,說出來可有誰會信?」
「我憑着恨的執念熬過那麼多痛苦的年月,只為了有一天能找你們報復,可當我第一次登門時,你們卻連記都不記得我,是不是很可笑?」
「你們賦予我一切苦難,卻連記憶都沒給我一分留存,只有靖華一個人記得,只有他一個人愧疚,他說要對我好,要補償我……」
第三張紙貼在了吸飽了水的第二張紙上。因為水的吸力,三張紙立刻黏在了一起。
「但我還是把他殺了。」
付夫人的眼中流出眼淚,卻也說不出是因為哪種痛苦而流淚。
「我不需要愧疚和補償,因為再多補償都無法彌補我曾失去的,對你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晚送他回房後,我把他的安定換成了致昏迷的藥,我用針筒一點點抽出他的血,放在浴缸里,等傷口不再流血,再割破針孔處的皮膚,看起來就和割腕一模一樣。」
「我把浴缸定時,到時間之後自動注滿熱水,剛好足夠把他的屍體泡軟泡熱,警方只會根據屍體的溫度和血流程度推測死亡時間,而那段時間,我剛好不在。」
「是不是很聰明。」葉斯辰眨眨眼,像個在炫耀的孩子,「其實我本不用這麼迂迴,只因為白莫寒在,我不能太大意,讓他抓住證劇和把柄。」
眼淚從付夫人眼角漱漱滾落,從被捂住的鼻腔里發出脆弱又絕望的嗚咽。
葉斯辰看得有趣,將她臉上的宣紙揭下來。
付夫人大口喘氣,不及喘上兩口,葉斯辰又將紙蓋了回去。
他拿起瓶子重新澆水。
「想知道我怎麼殺了晴晴嗎?」
不需要付夫人回答,他自顧說下去。
「其實唐景會跟上去,還真在我意料之外,本來我是想自己動手的,可我進門時,晴晴已經倒下了。」
「不過還好,她傷的不深,只要送到醫院,馬上就能救回來,她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情況,一雙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我,啞啞的聲音求我叫救護車。」
「我告訴她:好。然後蹲下撿起地上的刀,朝她走過去。」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我。她當時的表情和你一模樣一樣呢夫人,她就像你這樣驚恐又害怕,真不愧是母女呢。」
「我把刀慢慢捅進她身體,再慢慢抽出來,每一下,她都顫抖着求我,求我饒了她,我要她罵你,她就罵你,我要她罵自己,她就罵自己。」
「記得我和媽媽在桃林時,她多囂張,小小年紀一口一個賤女人,野種的罵着我們,可真是深得夫人您的真傳,可再囂張又如何?她不還是要求我?不還是被白莫寒耍得團團轉?」
「夫人想必不知道,口口聲聲送您出國散心的半個兒子,其實就是和我合謀的人,白莫寒從頭到尾都沒愛過晴晴,他只是想要付家,想要和白瑞山分庭抗禮,你從沒放在過眼裏的這個野種,如今也分了付氏一半股份,只要我活着,付氏永遠有我一半,白莫寒都拿我沒辦法,我是不是很厲害?」
「我早知道管家聽到我的話,知道我是那個孩子後,會對您說,而您,也一定不會坐以待斃,結果夫人果然沒令我失望,很好。」
葉斯辰的表情已經帶有一絲瘋狂,臉上的笑容也越發陰森。
第四張紙被蒙到付夫人的臉上,付夫人驚怒的瞪大眼晴,眼珠都要鼓出來。
葉斯辰逼近她的臉,輕輕道,「知道靖華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嗎?」
「他說,小辰,對不起。」
「他說他對不起我,沒保護好我,他很愧疚,你的兒子很愧疚,你愧疚嗎?夫人?」
第五張紙蒙了上去,葉斯辰貼近付夫人耳邊,「夫人最後一句話又是什麼呢?」
他轉了轉漂亮的眸子,「讓我猜猜……」
「一定是……野種,我當初怎麼沒連你一起殺了?」
「對不對?」
第六張紙蒙上去,付夫人已經沒有掙扎跡象,雙手攤平在兩側,雙目不甘願的合上。
葉斯辰目光平靜的看着,失神的表情仿若定格一般,雕鑄在臉上。
一切都結束了,卻沒有預料般解脫的塊感,只是無邊無際的空虛。
連唯一的執念都沒有了,剩下的,還有什麼
……
從理髮店出來回到車上,塗輕語搬着後視鏡照了照,不是很滿意自己的新髮型。
原來的長髮留了好多年,她早就想換個幹練的短髮。
但剪完這個髮型後,又有點後悔。
齊肩的bobo頭,更顯嫩了,一點都不霸氣,也不幹練。
要說霸氣,還要數林婉白,那人一雙鳳目長的十分漂亮,只淡淡坐在那裏,就有種全開的總攻氣場。
塗輕語低頭嘆氣,手機鈴聲在此時突兀響起。
她低頭瞄了一眼,有點意外。
白莫寒。
這傢伙自那天在醫院分開,一直沒聯繫她。
塗輕語接起電話。
「嗨……」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低沉開口,「姐……」
「恩。」塗輕語應一聲。
「我下午會帶女朋友回去。」
「啊?」塗輕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問了一遍,「帶什麼?」
「女朋友。」男人用了非常鄭重的語氣。
這次塗輕語確定自己沒聽錯,怔怔半晌,應了聲,「哦……」
眨眼之間她發現不對,「你說帶回去?回哪裏?」
「回家裏。」男人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那天在醫院門口,你說過,分手也會拿我和曉楓一樣相待,那我就還是你弟弟,是吧?」
「唔……」也可以這樣說?她確實沒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那做為姐姐,弟弟交了新女朋友,你不該見一見?」
「……」塗輕語。
「還是說你當時說的話都是賭氣,現在後悔了?」
「……」塗輕語。
「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既然找到了合適的對象,總要帶給你見一見,不是嗎?」
「……」塗輕語。
「還是說你覺得心裏不舒服,不想見?」
「見吧見吧,你要帶就帶,別廢話了。」塗輕語忍無可忍道,都懶得分析白莫寒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折騰中。
「那好,四點半我會帶人回家,姐姐記得把家裏掃乾淨,別為弟弟丟臉。」白莫寒陰陽怪氣的聲音。
「我肯定把家裏擦得比骨灰盒還亮,滿意了?」塗輕語一句話懟回去,不等白莫寒再說什麼,掛斷電話。
手機屏幕亮着,塗輕語習慣性的點開網頁刷了兩下,一條新聞吸引她的注意。
——付家別墅即將拍賣。
別墅賣掉的話,裏面的東西肯定也……
……
「真的要去」白莫寒掛斷電話後,林婉白問。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白莫寒眸光淡淡的掃過去。
林婉白無奈的聳了聳肩,道,「付夫人死了,你打算對外怎麼宣稱」
「心臟病發,在飛機上猝死。」白莫寒淡淡一句解釋。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付靖華死時,葉斯辰明明不在別墅,他到底怎麼殺人的」林婉白忍不住問。
「把付靖華迷暈,用針筒抽出他身上四分之三的血,身體會因為失血過多致器官衰竭,慢慢死亡。」
「葉斯辰把人和抽出的血都放在浴缸里,等傷口凝結,在針孔處用刀割開,造成割腕的假象,啟動定時,在八點時浴缸會自動注入熱水,血在水裏化開,屍體也會因為水溫加熱……」
「因為屍體體內血存不多,不會形成屍斑,沒中毒也檢測不出毒素,法醫會根據體內殘留的血液,以人體的血流速度推斷死亡時間。」
「根據傷口位置和大小,四分之三血流出去的時間大概在一個小時左右,法醫便把葉斯辰的死亡時間定在清晨八點,我看到的鋸齒形狀傷口,是針筒傷口被割開後的樣子。」
白莫寒機械化的說完,看着林婉白,「你還挺好奇這些事的。」
「不,我就是覺得葉斯辰還挺聰明的。」林婉白嘆了口氣,「可惜沒用對地方。」
「你怎麼知道沒用對地方」白莫寒眉峰一挑,「睚眥必報,人之本性。等有機會,我也試試這樣殺了白瑞山,你覺得如何」
「……」林婉白啞口無言。
……
塗曉楓為了姐姐操碎心,提前下課,但哪都沒去浪,直接回家。
到樓下,便看到塗輕語的車停在單元門對面。
後備箱打開着,塗輕語正在往下拎東西。
塗曉楓過去幫忙。
「姐,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見到滿滿一後備箱的菜,塗曉楓有些納悶。
「你親愛的二哥一會兒帶女朋友回來,總要做些豐盛的,不能太寒酸不是」塗輕語陰陽怪氣道,將幾大袋子東西提給塗曉楓,「拎住了。」
塗曉楓怔怔接過,還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跟塗輕語進了電梯,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姐你剛才說二哥帶女朋友」
「恩。」
電梯緩緩升到十四樓,塗輕語走出電梯,「對了,一會見了人你別亂說話,別給我丟臉。」
「我怎麼能不說話!」塗曉楓急了,「姐,你怎麼這麼淡定呢,二哥都找女朋友了,你不怕他再也不要你了啊……」
「本來也不要了。」塗輕語拿出鑰匙打開門,將東西放在玄關,一邊換鞋進門一邊道,「我要準備晚飯,你無聊就把客廳收拾收拾。」
「我收拾什麼我收拾,你是不是傻,你就是仗着二哥喜歡你,你就作!你就有恃無恐!」塗曉楓扯着塗輕語不讓她往廚房進,「姐,一會兒二哥來你服個軟,你和他道歉,你說你是太衝動了才要分手的,你把話收回去!」
「我現在想把你塞冰箱去,你看怎麼樣」塗輕語斜了他一眼,「放手!再不放我揍你!」
「姐,你太執迷不悟了,你再這樣我就離家出走!」塗曉楓氣呼呼道,同時嚇得把手鬆開了。
「走吧,趕緊走。」塗輕語瞞不在乎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出息,你也就能往洛凡家走。」
塗曉楓被懟得一窒,半晌沒找到話說。
塗輕語將菜都拎進廚房,回房間換衣服。
剛把上半身家居服換上,臥室門沒知會就打開,塗輕語放在褲腰上的手一頓,氣沖沖的看着塗曉楓,「你不會敲門啊」
「你這不也沒脫麼……」塗曉楓有些訕訕。
「你再早一步或者再晚一步我都脫了!」塗輕語又氣又無奈,「你又進來幹嘛」
「姐,你一會兒就穿這身兒」
「恩。」
「不行不行,你這也太隨便了,二哥帶的人肯定漂亮,你不打扮一下就會被比下去了啊!」
「我用不用化個妝再換身晚禮服」塗輕語不是好眼神的瞅着塗曉楓。
「我看行。」塗曉楓十分鄭重。
「行你個頭,以後我的事你別管,出去收拾客廳!」塗輕語幾巴掌把塗曉楓拍出去,「再來打擾我我抽你。」
塗曉楓被趕出去也沒心情收拾什麼,悶聲悶氣坐在沙發上想對策。
塗輕語換完衣服就去做晚飯,奔走於廚房冰箱之間。
塗曉楓盯着不爭氣的姐姐,一個又一個眼刀掃過去,刷刷刷。
一個小時後,洛凡回來了,塗曉楓趕緊湊上去,然而還沒等他抱怨,緊接着就聽見門鈴響了。
塗曉楓心裏咯噔一下。
洛凡一臉納悶將門打開,尋思着誰會來。
門外站着的兩個人,讓他怔然。
「都在家啊……」白莫寒淡淡一句,帶着安染進門。
塗曉楓把拖鞋遞給二人,弱弱叫了聲,「二哥……」
「恩……」白莫寒輕聲應着,往裏面掃了眼,「姐呢」
「在做飯……」塗曉楓悶聲回答,目光落在白莫寒身後的女人身上。
妝容精緻,長發飄飄,身材也很好,一條高腰鉛筆褲,短版衛衣,將整個人的線條拉長不少,腿顯得很長。
嘖嘖 ,這麼冷的天居然穿的這麼少,也不怕凍出病來!
姐姐雖然沒有婉白姐高,但和這女的比,腿肯定比她長啊!
塗曉楓在心中瘋狂腹誹,腦中彈幕已經快充破屏幕溢出來。
塗輕語聽到玄關的動靜,甩了甩手上的水,從廚房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