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要是活着如果只為了苟延殘喘幾百上千年,而不為這個人間做點什麼,那這個世間就不該有修士的存在!」
瘸子這話似乎意有所指,但白蟲卻是聽的沒頭沒腦,想讓自己當大英雄除暴安良嘛?
開玩笑,自己又不是剛剛出入江湖的毛頭小子,被人一忽悠就熱血上涌就多管閒事,和其他修士拼死拼活。
白蟲沒有停頓腳步的打算,邁步離開了酒樓。
「瞎了這件榆皮鍇,不知道它的主人知道被這種心性的修士穿在身上會是個什麼心情!」
瘸子仰着脖,將攥着的酒壺往嘴裏倒控着,使勁的猛抖幾下,終於將酒壺底部最後那點酒水滴到了嘴裏。
瘸子閉上眼睛,腦袋猛的往牆上椅去,閉着眼睛,像是在回味那幾滴酒水的味道,喉嚨的喉結不時的上下蠕動幾下,手指頭卻將已經空掉的酒壺,攥得吱吱作響,而又沒有將其捏碎。
老闆娘看到瘸子着副神態,不假以辭色,有些生氣的樣子。
「就你這副熊樣,也沒看出你比剛才那人強到哪裏去!
你看到的是榆皮鍇被蒙塵,我看到的卻是那榆皮鍇雖然被打爛成篩子,僅剩最後一點生命力,
但依然努力的從宿主身上吸取精血做養料,努力修復自己,說不定就是為了等待某一天它的主人召喚它時,它還能再次重臨戰場。
倒是你,夢想着能追隨韓仙王殺進九幽,
現在要是仙王歸來,召喚你立刻上陣殺敵,就你現在這瘸腿樣子,能跟上人家的步伐嗎?怕是連人家仙王的腳後跟都看不到吧,嘖嘖,那可就是給人家提鞋子都找不到人家腳在哪裏!」
這女人開始還是用傳音,只是越說越生氣,直接怒聲吼道:
「瘸六子,老娘當年將你從那鬼地方弄出來,不是讓你在這裏噁心老娘的,早知道你是現在這鳥樣,還不如讓你直接就在那裏轉世投胎還方便了!
你要還是一個男人,從今天起,你他娘的要不就好好享受得之不易的安靜生活。
要不就重新站起來!
你只是斷了一條腿,又不是中間那條腿斷了,怎麼就站不起來!」
老闆娘說的聲音很大,酒樓的很多客人早就一直在看熱鬧,但隨着老闆娘的怒吼聲起,嘈雜的酒樓,早就寂靜無聲,看着這邊是發生了什麼事。
就當老闆娘說完後,眾人先是哄堂大笑,接着卻是喝彩聲不斷!
他們都沒注意到一個半寸長的小蟲子,蹦蹦噠噠的從酒樓牆根處,正往外蹦越出去。
只是剛剛蹦起來,卻被迎頭一個碩大的手掌撈在手心。
正是那被罵的黑天昏地的瘸子,瘸子這時早就不顯剛才的頹廢之色,而是眼神中目光炯炯,仔細的盯着小蟲子。
可能這蟲子太普通了,就用手指,一下將這條不大的小蟲子彈出酒樓。
那蟲子像是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道被震的七葷八素一樣,轉了好幾個圈,才努力爬到牆根處開始養傷。
而老闆娘先是一怔,然後又見瘸子這副彈蟲子的動作一氣呵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對着裏面喊道:「鐵子,你他娘的要是再敢賒酒給這瘸子一兩酒,以後你的工錢一個子都別想拿不到手裏!」
說完後就氣呼呼的扭着不細的腰肢上樓去了,而其他顧客見沒熱鬧看,也開始自顧自喝酒吃菜。
牆根下的蟲子休息了很久才開始蹦蹦噠噠的朝着人少的地方消失!
兩個時辰後,蟲子來到一處客棧門口,一躍而進,跳上桌子,消失在白蟲手臂上,化作一個小圖形。
好一會,白蟲搖了搖頭,這蟲子就是白蟲蟲體,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得罪了對方,是否需要處理後續。
只是老闆娘和那瘸子前面一直在傳音,後面說的那些卻是真的沒有什麼有價值的話語,而且也沒有關於自己的信息。
那瘸子一把將自己蟲體攔住,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為之。
看來此處不宜久留,不行就換個地方,小心為妙。
想到這裏,便直接起身離開,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時夜已經深了,當白蟲出門後才發現到處靜悄悄的,即便出現有人,也是行色匆匆。
雖然說城市人口密集度大,也有不少修士摻雜其中,但即便是修士也一般不會在夜裏有所活動,除非有特殊的事情要辦,那另說。
大多數修士也和凡人一樣,喜歡晚上寂靜的時候打坐吐納。
據白蟲這些天的了解,這個城鎮有幾處靈氣比較濃郁的地方,就在城鎮中心處那個一眼可見高聳入雲的山巒,其山勢已經不輸於九仙宗的通天峰,靈氣的濃厚度也是很強。
這整座靈源城也是以這座靈源山為中心而建立,古元國原本和鳳嶺國一樣有六大宗門,只是其中一個宗門不知道怎麼犯了眾怒,被其它五個宗門群起而攻之,滅了宗門傳承。
這靈源山就是曾經那個宗門的主峰,宗門被滅後,五個宗門為了爭奪地盤,大打了一番,誰也不肯示弱,但害怕再打下去得不償失,就商量了一番,一致決定,被滅的那個宗門地盤哪家都別獨佔,直接建立成一座城鎮,五家共同掌控,用來做商貿買賣,全都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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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靈源城便應運而生,普通情況下,山腳處周圍的靈氣比較少,所以建立的客棧,大多也就一些練氣修士或者一些過路的散修才會住下,稍微有點靈石和高點修為的修士也會在靈源山上,找個比較心儀的地方休息。
雖然說花費靈石多了一點,但靈氣濃郁的程度,基本上能彌補這點損失。
而且最主要的是環境清靜,沒了凡人的吵鬧聲,能夠安靜的打坐吐納。
按照白蟲原本的打算,是想暫時隨便找個先住下來,觀察一下此地的風土人情,再做打算,只是現在事情有了一些變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找個有傳送陣的地方,暫時離開的好,避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這靈源城是禁空的,據說是有五位結丹後期坐鎮,白蟲可不想去挑戰古元國五大宗門的權威,
好在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傳送陣,而且傳送陣是有專門的人看守,除了收費高了一點沒有其它問題。
「哥哥,我冷!蟲兒害怕!」
一個很弱的聲音低的像小貓一樣呢喃着,像是在尋求幫助,但又像是在夢裏說夢話!
「蟲兒,不怕!」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到白蟲耳朵中。
白蟲聽到這聲音後便循着聲音看去,一個瘦弱的男孩緊緊抱着一個更小的小女孩擁促在一起取暖。
男孩白蟲認識,就是白天酒樓中搶燒雞的男孩,女孩估計就是他的妹妹了,名字居然叫蟲兒。
白蟲看着兩個孩子,小男孩忽然睜開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白蟲,很顯然他沒有認出白蟲,戒備的眼神像一條狼透着兇狠。
白蟲將視線移開,從懷中拿出五六顆比較小的銀子,緩緩的彎下腰放在二人身邊。
小男孩並沒有急於去收起地上的銀子,而是將妹妹摟的更緊了一些,不至於讓道路上的涼風灌進小妹那單薄的衣衫中。
白蟲默默的起身離開,沒有回頭,繼續前行!
就在他走在道路上時,卻沒來由的有些心緒不寧,冥冥之中像是要發生什麼似的。
他往身前每踏出一步,心裏都像是少了一點什麼,仿佛有東西丟失了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後已經發生了奇異的一幕,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他身後的世界徹底冰封,而唯一特殊者,只有那兩個乞兒還有身前六顆大小不等的銀子安然無恙。
兩個乞兒像是兩團烈烈燃燒的火焰,而六顆銀子上面也有淡淡的小火焰,
但是當白蟲往前每踏出一步,就會有一顆銀子上的小火苗熄滅,當白蟲踏出第六步,六顆銀子上的小火焰全部熄滅。
白蟲忽然覺得身體冷,透骨的冷,這時他的神志像是從恍惚中醒來,這才發現四周世界竟然變了顏色。
身後那神秘的冰寒一下吞沒了整個小鎮,被一層冰霜覆蓋住,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冰封住,道路上的風颳在白蟲衣服上,衣服就會多出一層冰霜。
白蟲不可置信的看着這突然間發生的一切,自己毫無察覺,這難道是某個大能施展了冰霜法術不成。
想到這裏,白蟲連忙就要運起術法抵禦寒氣侵入。
只是那厚重的真元,在丹田怎麼都無法運轉,這是怎麼回事,完全不通啊!
這時白蟲全身開始冷的發抖,沒了法力的支撐他也只是凡人之軀,身體在冰凌的風刀下,開始不再那麼靈活,他開始雙手緊緊的抱着肩膀,瑟瑟發抖,將身體不自覺的蜷縮。
這讓他心中很是驚慌,連忙聯繫大兔子鴻炎,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這場災難來的無聲無息,他不甘心就這般的死去。
只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怎麼都聯繫不到鴻炎,連蟲體他都感覺不到存在,白蟲有些慌了,怎麼辦,怎麼辦,白蟲身上的霜雪已經成了一層冰晶。
就在白蟲覺得自己快要凍死之時,他發現遠處有兩個小火苗,
正在緩緩的向着自己靠近,當火苗經過之處,那裏冰封的世界在快速的融化。
白蟲見到這一幕,很是不可思議,小火苗緩緩地小心翼翼的向已經凍僵蜷縮在地上的白蟲靠近,他們很小心,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白蟲被寒冷凍僵的身軀和意識恍恍惚惚的看到一個小火團伸出了一隻手,抓住了白蟲冰冷沒了知覺的手心。
那柔弱像小貓一樣的聲音,又一次傳入了白蟲的耳朵中,「大哥哥不要睡在這裏,地上很冷的,我們那裏地上有我哥哥撿來的乾草,很暖和的!」
當那隻小手抓住白蟲手掌的瞬間,整個世界忽然暖和了起來,冰封的整個世界都像是被解封了一樣,白蟲也在瞬間恢復了知覺,一滴眼淚流在臉龐「原來這就是溫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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