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骯髒小巷。
每個城市中都會有這種小巷存在,基本都是垃圾的存放點,嗡嗡不絕的蒼蠅圍繞着各種各樣的垃圾飛竄追逐,刺鼻的異味瀰漫在空氣當中。
砰……
一個有些柔弱的身形重重的摔在垃圾堆前,身佈滿了污點,那臉龐整個腫起了一大圈,血液順着嘴角一滴滴的滑落。
可謂是完全面目全非,不過還是勉強能夠認出來,這個人正是先前在列車坐在吳彪身旁的武內宗介。
而在武內宗介正前方,數個花里花俏的高中生正擠在一起,幾個人有的抱腰,有的抱胳膊,將正中的一個高中生固定在了原地。
「熊倉,不要打了,再打真的會死人的。」
「是啊,崇,犯不為這麼一個廢物攤事啊!」
「而且,你想想啊,他要是死了,以後可以支取零花錢的地方又少了一個了。」
「……」
幾人的接連勸阻,終於讓熊倉崇那猙獰的模樣漸漸平復。
「行了,搞得我好像真的要殺人似得。」熊倉崇笑道。
幾人聞言眼中盡皆閃過了一抹異色,不過也都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各自散了開來。
脫離了幾人的束縛,熊倉崇前幾步。直接蹲在了一臉無神,耷拉着腦袋倚靠在垃圾堆的武內宗介面前,極為暴力的伸出手,拽起了武內宗介的頭髮。
「宗介啊,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好,崇哥這心打的很痛啊。」
熊倉崇用另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語氣戲虐到了極點:「明天去花店把訂花的錢退回來吧,陪崇哥一起出去玩玩。」
花店…的……錢?
怎麼可以。
那可是家裏給自己錢訂的……
好害怕……
身體好痛,不能拒絕。
無論如何都不能拒絕,不然會更痛的。
反抗、拒絕都會死的。
身的微微顫抖無法停歇,映入他眼帘的那張臉龐仿佛變成了惡鬼一般,鬼哭狼嚎般的索求着什麼,在這種無法反抗的面孔之下,他能做的也只是點頭。
答應那永無止境……越演越烈的索求。
「這就對了嘛,就你那個三年多沒睜開眼睛的妹妹,給她再香的花朵,也只是擺設罷了。」
熊倉崇一臉譏嘲的笑道,轉而好像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丫頭比你小一歲,也該有16歲了。如果學的話,是高二了,還真是可惜啊,我記得還是挺漂亮的,哪天我陪你一起去看望一下你妹妹吧。」
下意識的點頭,可是當武內宗介反應過來後,又急忙搖了搖頭:「不…不行,絕對不可以……唯有…這件事不可以。」
「哦?」
熊倉崇饒有興趣的看了武內宗介半響,隨即直接鬆開了拽着其頭髮的手,順手幫武內宗介整理了一下髮型,語氣輕緩的道:「你這是在拒絕我嘛?」
「不…不……」
啪!
熊倉崇根本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直接一巴掌將其輪到在地,不過卻沒有近一步凌虐武內宗介,而是不急不緩的掏出了一根煙點燃。
吐出的煙圈漸漸消散,熊倉崇的臉龐變得陰冷無比,看向武內宗介的目光中充滿了輕蔑之意:「你只要像那個時候一樣,閉眼睛,捂住耳朵就可以了……明白嗎?」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他得腦袋已經貼近了熊倉崇的腦側:「宗介啊,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你怎麼摔成了這個樣子,還真是悽慘啊。」
話語間,他又抬腳用力的踢了武內宗介腹部一腳,隨即才對着後方的眾人擺了擺手:「我們也走吧,晚去哪裏玩啊?」
幾人的目光越過熊倉崇,落在了武內宗介身,皆是不由暗自的搖了搖頭,不過他們也懶得對這種廢物施以什麼憐憫,盡皆轉身跟着熊倉崇向着陰冷小巷外而去。
聽着幾人漸漸離去的腳步聲,武內宗介沒有起來,蜷縮着身體,躺在那惡臭的垃圾堆旁……
這樣的事……什麼時候才是終結。
我……死的時候嗎?
「你還真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垃圾,把你丟在這裏真合適啊!」伴隨着聲音,身着白大褂的吳彪,一臉厭惡的走進了這條小巷。
武內宗介聽到這個聲音,頓時睜開了雙眸,看向吳彪的目光中佈滿了怨毒與仇恨之意。
吳彪前幾步,直接一腳踢在了武內宗介身,狂猛的一腳直接將武內宗介那薄弱的身軀踢得飛起,重重砸在後方的牆,口中血液噴濺而出。
砰。
伴隨着一聲悶響,重重砸落在充滿異味的垃圾堆當中。
吳彪卻沒有就此而罷休,一個跨步,探手間直接拽住了武內宗介的頭髮,將其硬生生的從垃圾堆中提了出來。
看着那雙充滿驚恐的雙眸,吳彪的眼中一抹怒色稍瞬即逝,轉而這抹憤怒便轉為了煞氣:「誰給你的勇氣,用那種眼神來看我?怨毒?仇恨?你這人還真是搞笑啊…哈哈哈哈……」
「為…為…為什…麼?說好的……」
「說好的保護你嘛?」
吳彪直接打斷了武內宗介的話,冷笑道:「因為你不配,我說的是我的朋友,我都會保護,但你這種廢物……完全不配啊!」
隨手一甩,將武內宗介又一次扔回了垃圾堆當中,吳彪臉佈滿了鄙夷之色:「你只配躺在這裏,無藥可救的垃圾。」
有些厭惡的拍了拍手掌:「當然,你怎麼廢物都跟我沒關係,剛剛那一腳完全是為了你妹妹,有你這樣的哥哥,還真噁心。」
說罷,吳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小巷,獨留一臉絕望的武內宗介躺在垃圾堆當中。
果然……言語的承諾都是假的!
求人幫助根本就沒有用……
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忍耐,任何的反抗都只會引來更加可怕的報復。
綾……
對不起!!
我,果然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就如同當年一樣,我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廢物!
無可救藥的垃圾。
武內宗介眼神當中閃過了一抹怨毒與仇恨,還有那恍如無窮無盡的怨,潛藏在靈魂深處的瘴氣也越加濃郁……
如果,當年我選擇了反抗。
現在,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