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灑落在海面之上,映射出無比瑰麗的水中之月,月色之下的水之都更顯動人,城市頂端不斷噴出的海水,帶着絲絲晶瑩之色。
可,這美麗的景象,不管是草帽一夥,還是吳彪都沒有心情去欣賞。
此時此刻,月夜之下,草帽一夥正進行着一場決戰,一場因船而生的決戰,一場……夥伴決裂的戰鬥!
前來查看梅麗號破損程度的卡庫,帶回去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難以接受的消息,那就是梅麗號已經無法繼續航行。最終無奈之下,路飛也只能忍痛做出換船的決定。
可是,這一決定卻不能被烏索普所接受,一番爭吵之後,無法控制情緒的兩人,最終走上了這海岸,進行離別前最後的決鬥。
至於這場決鬥的勝負……任誰都知道,烏索普是不可能贏的。
但不能去阻止,無論是為了烏索普,還是為了路飛。
除不知去向的羅賓外,草帽一伙人都只能選擇圍觀,因為……這不是他們所能插手的戰鬥。
……
草帽一夥所在地數里之外,水之都的後方,這裏是一個巨型的垃圾場,堆放了無數垃圾,凡是水之都造船塢所產生的垃圾都會被丟到這裏來。
各種各樣的船隻殘骸,鋪蓋在整個海岸之上。
久而久之,這一片海岸也就被徹底的廢棄了,很少會有人來到這裏。
轟!
恐怖的爆破聲響蕩漾在海岸邊上,黑夜中捲起的煙塵遮蔽了月光,讓這一整片區域都變得灰暗無光。
煙塵散盡,月色在一次君臨大地,可是映射出的卻是坑坑窪窪,仿佛被無數炸彈地毯式轟炸過了的地面,漫天飄蕩着廢棄船隻的木板屑。
海岸上那堆滿的垃圾,仿佛受到了什麼恐怖衝擊一般,竟是盡皆崩潰成了無數焦黑物質,鋪蓋在海岸之上,掩蓋了原本的沙灘。
「果然還是不行嘛?」
一道赤膊上身的人影矗立於此,正是離開了草帽一夥,孤身一人來到這裏的吳彪。
此時的他,身上頗顯狼狽,身上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傷痕,雖然在業火的點燃下,這些傷痕都在漸漸減輕。其渾身上下都是佈滿了鮮血,就連那破爛不堪的白褲也是一樣,被血液染成了暗紅。
月光的照耀之下,吳彪的臉龐竟是浮現出蒼白之感,就連他腳下地面的土壤,都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紅之色,這是……被血液所滲透後的暗紅。
撲通——
隨着一聲悶響,吳彪直立的身體直接就到了下去。
「呼哧…呼哧……」
猶如破損風箱一般的呼聲從他口中傳出,吳彪臉上卻是帶着沉吟之色,這一幕如果被一護他們看到,大概下巴都會掉在地上吧。
這種表情出現在彪哥臉上,不管怎麼看,都覺得詭異到極點了。
「不管了,一次不行,我就練一百次;一百次不行,老子就練一萬次!」吳彪狠狠的一咬牙,抬起手臂猛地向身邊地面一輪。
轟!
一拳之下,地面為之一震:「絕對…絕對……要強大起來!」
不想……再輸了。
力量被壓制,體魄被壓制,一切都被這狗屎的世界所壓制。
哪怕是這樣……
也不想在輸了。
哪怕現在的我很弱,也不想再輸了。
因為……輸的已經夠多了。
那種敗北滋味體會的也夠多了……
我是無敵的!!
吳彪腦海中吶喊着,一直以來將力量被壓制當做自己戰敗的藉口,卻從來沒有去想過除了解除世界壓制以外的其他方法來取勝!!
這是……錯誤的。
就算是本體力量很弱,也要勝利。
打不過,那就變得更強,不是體魄上的強,而是格鬥的技巧,能夠幫助自己更加強大的技巧。
橫掃前路一切敵。
這才是吳彪一直以來的目標。
雙手緊握成全,吳彪那瞳孔中佈滿了血絲,在月光映射下血紅無比,這不是地獄的業火,而是吳彪的求勝之意,也是吳彪不甘的火焰。
不甘心……好不甘心!
仔細想想,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我所對抗的全部都是弱者……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開始……我變得只能夠擊敗弱者了?
又是什麼時候,我對於敗北,看的這麼開了?
因為有了藉口嘛?
只要是敗了都可以歸咎於世界在壓制我嘛?
錯了,全都錯了。
不管對方有多強……
我,都要去將他們擊敗,以現在的實力!!
什麼狗屁的世界壓制,那種東西根本無所謂。
現在……這就是我的全部實力。
太弱了,實在是太弱了……
但,我也想要贏。
因為我要成為強者,只有在逆境之中也能夠勝利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變強,無論如何都要變強。」
堅定的聲音中,吳彪身上的肌肉開始顫抖,隨即又一次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身形雖然踉蹌,可是那背影卻是挺拔無比,就仿佛一頭突破了牢籠的猛虎般,因自由而在肆意咆哮。身形猛然衝出,吳彪身形化作了一道血色殘影。
於海岸之邊縱身一躍,徑直的跳入了大海當中,讓那海水上飄起了一層猩紅血液。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過了十數分鐘,一道巨大黑影從海底漸漸浮現,讓海面升起波瀾,轟鳴中一隻龐大無比的海獸被扔上了岸。
一團火焰隨之而來,籠罩了這海獸,陣陣肉香眨眼間便散發而出。
月下,光頭的少年,眼中帶着血紅之芒,瘋狂啃食着生澀無味的海獸……
享受,這是強者的權利。
弱者,只需要拼死變強就可以了!
……
另一邊,草帽一夥的決裂一戰也迎來了終結。
哪怕這麼久共同的航海,熟知夥伴所有的招式,並且加以克制。但烏索普與路飛之間本質的差距卻不是這些小聰明所能彌補的。
焦黑的地面,一片狼藉的戰場,還有夥伴們的熱淚。
這一切,本不該發生!
可,自己沒有辦法阻止。
因為自己是這海賊團的船長……
路飛抬起頭,看着遠處已經無力再爬起,身受重創的烏索普,用沙啞聲音吼出最後的告別:「蠢貨,你怎麼可能打的贏我啊。」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再看了一眼倒地的烏索普後,路飛低着頭轉過身,向着身後梅麗號走了過去,不過剛剛走出幾步,他便又一次停下。
沒有回頭,捂着帽檐,路飛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道:「梅麗號就隨你處置吧,我們要弄艘新船,繼續航海,再見了,一直以來……我很開心。」
滴答滴答…
一滴滴淚水,滴落在地面上,路飛低着頭站在梅麗號下方。
這一幕,讓娜美和喬巴兩人再也無法忍住淚水。
「好沉重…」
「這就是船長吧。」索隆看着下方路飛,語氣中帶着一抹鄭重,也有着一絲警告:「路飛,不要迷茫,要是你都這樣猶豫不決,我們應該相信誰呢?」
「把船讓給他吧,因為我們再也回不到這艘船了。」
帶好自己東西,眾人離開了梅利號,站在遠處,深深最後看了眼梅利號,轉身離去,銀白的月光,照耀在大地,把眾人的倒影拉的很長很長很長…
……
同時,水之都,市長辦公室。
可是,此時此刻,這位水之都的市長大人,處境卻已經變得無比危險。
辦公桌的旁邊,冰山捂着胸口,地下已經流下了一灘血液,臉色慘白的看着眼前兩個身影。
一個是帶着面具,看不清樣貌的高大男子。
而令一個則是有着黑髮長發的女子,赫然正是來到水之都後,便神秘失蹤的妮可·羅賓。此時她的手中正舉着一把火統,而指向的目標,赫然是倒地的冰山。
捂着胸口槍傷,冰山喘着粗氣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付我?」。
話雖如此,冰山的目光卻緊盯着妮可·羅賓,這張臉他自然不會不認識,畢竟……曾經他一直都有關注這個女人的消息。
也正因此,他一眼就認出來了,認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
惡魔之子,妮可·羅賓,唯一能夠解讀古代文字,能夠開啟古代兵器之人。
終究還是來了嘛?
或者說……來的還真是晚那。
帶着妮可·羅賓一起來到這裏,旁邊那個蒙面人的目地可想而知,只是……究竟會是誰呢?
就在冰山思考之際,那個帶着面罩的高大男子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是詭異,給人一種長時間沒有說話的嘶啞感:「冰山先生,你是聰明人,應該不用我們多說,自己也能猜到我們來意吧。」
冰山眼神微變,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頓了頓,那嘶啞聲音繼續傳來,「冰山先生,不要浪費時間了,把設計圖交出來吧,那種東西不是你所能持有的。」
微微寒風,順着窗戶中吹進,窗簾被高高吹起,掃在冰山身上。
冰山眉頭一皺,對方顯然不想跟自己拖延時間,一來什麼都沒說,就朝自己開了兩槍,說明了對方決心,並不是簡單說說的。
怎麼辦?冰山腦海中快速思考着,有什麼辦法能解決現在所面對的危機。
羅賓臉上的神色,眼神變得越加冰冷。
砰!
又是一發子彈射出,直接貫穿了冰山的前胸,不過這一槍,並沒有攻擊冰山的要害,而是遠離心臟的部位。
看着一臉痛楚的冰山,羅賓眼中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歉意,不過轉而便恢復了冰冷,用一種無比冷酷的聲音道:「東西,在哪裏?」
「真不愧是在黑暗中遊走20年的女人,做法還真是狠毒而果斷啊。」一旁的面罩男子語氣譏嘲的道。
冰山一臉痛楚的躺倒在地,不過那目光中卻依然帶着一絲清明。
眼前兩人之間的關係,看起來並不是自己所想像的夥伴關係。
臨時組建?
「冰山先生,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隨着接連的幾句話,面罩男的聲音也變得不在是那麼嘶啞,不過語氣中卻流露出無盡冰寒之意。
咔!
羅賓手中火統再一次抬起,直指倒地的冰山。
「快點,槍聲是從冰山先生那裏傳來的!」
就在這時,外面走廊中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面罩男子抬頭看了一眼冰山,面具下傳出了一聲輕笑:「我們還會再來的,冰山先生,希望下一次你能夠配合我們。」
說着話,面罩男子與羅賓都是走到了窗邊一躍而下。
砰!
數秒後,房門被推了開來,冰山市長的那位名為卡莉法的秘書第一個沖了進來,當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冰山,盡皆一臉焦急。
……
次日,冰山被襲擊一事直接就傳遍了整個水之都。
不過由於眾人到來的太晚,等救援的人進入冰山辦公室時,其已經重創昏迷了過去,所以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襲擊了冰山。
而草帽一夥則是和弗蘭奇一家發生了衝突。
先前因為貝利被搶,烏索普獨自一人闖入弗蘭奇一家,結果被打致重傷。草帽一夥為了同伴,直接攻入了弗蘭奇一家的基地,將整個弗蘭奇一家盡皆毀滅。
可是,當時弗蘭奇一家的老大卻沒有在水之都。
所以當其回來之後,直接就找上了草帽一夥,路飛和弗蘭奇在一號船塢開始了交戰。
不過,卻被一號船塢的船工們所阻止。
因為冰山醒了,昨晚襲擊他的第一目標,直接就鎖定在了草帽一夥身上,畢竟通過政府那邊傳來的情報,妮可·羅賓正是草帽海賊團的船員。
……
砰砰砰……
海岸邊,一連串的敲打聲在響起。
梅麗號上,烏索普正拿着工具,不斷修復着梅麗號破損的地方。
「放心吧,梅麗號,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烏索普臉上帶着笑容,可是他的背影,看上去卻是那麼的孤獨。
這是自己的選擇,我不後悔,完全不會感覺到後悔。
「嗯?」
一個帶着疑惑的聲音傳來,烏索普轉頭看去,發現一個赤膊着上身,渾身佈滿了血跡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後,那血跡已經乾涸。
可,哪怕這個人站在他一米開外的地方,都能夠聞到一種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了?」
「是你!!」
烏索普聽到聲音,這才想起這個人,臉色頓時一變:「你怎麼又回來了?不是已經離開了嘛?難道你反悔了,想要抓捕路飛嘛?」
「哈欠……」吳彪擺了擺手:「我就是來找個地方睡一覺,晚上我就離開了。」
「喂!」
烏索普無語,這個海軍有毛病吧?休息的地方不有都是,為什麼非要來海賊船上休息。
撲通——
一聲悶響傳出,烏索普頓時被嚇了一跳,而且是名副其實是的一跳,隨即他才發現,那個強悍的海軍竟然已經昏睡在了甲板之上。
看着吳彪身上的那些乾涸血跡,還有其身體上那數不勝數的恐怖傷痕,烏索普臉上不由浮現出了震撼之色。
這個人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