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悲劇280天 40.第 40 章

    此為防盜章　　按下開關, 將穢物沖走，他直起身子去看鏡子裏的自己。

    冰藍色的眼睛, 發紅的眼圈, 臉上充滿着疲憊，看起來好像從未睡好。

    實際上他也的確是從未睡好, 在他父親過世以來，到了深夜無法入眠的時候, 他就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深處騷動，像是隨時為了準備顛覆他的生命一樣。

    越是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騷動，就越是無法入眠，如同一個沒有盡頭的惡性循環。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斯本先生。」

    &來。」哈利用冷水沖了沖臉, 強忍住還想嘔吐的衝動, 拿起毛巾一邊擦臉一邊走出了浴室。

    女僕們相繼的涌了進來, 快速的收拾完東西之後又快速的退了出去, 他打開電視, 電視一如既往的播放着毫無新意的新聞。

    桌子上放着今天的早餐, 他卻毫無胃口。

    那種噁心感又涌了上來。

    懷孕了？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那個奇怪的夢，和夢中她不知所云的說法，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他一定是快瘋了，被這該死的病。

    沒有什麼比瀕死的病人醒來之後發現這一切都是現實更糟糕的事情了。

    他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打算用酒來壓下想要嘔吐的感覺。

    &早上喝酒對身體不好。」

    他的嘴唇親到了一隻帶着香味的手, 那隻手蓋在酒杯上。

    葉安一臉平靜的說, 好像自己忽然出現在別人家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她趁着男人沒注意，將他手上的酒杯換成了溫熱的蜂蜜水。

    &怎麼進來的！」他後知後覺的質問，扭頭看向了四周，房間的門關的好好的，而他家在二十的高空上。

    葉安遲疑了一會，老實道：「是庫爾特送我過來的，就是昨晚你看到的那個人。」

    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做夢，居然都是真的？

    他被這個事實衝擊到幾乎想要笑。

    太可笑了，莫名其妙說他懷孕了的奇怪變種人，能夠將別人家裏當做自己家一樣走動，視安防於無物的變種人。

    &來幹什麼，還想說我懷孕了嗎？」他態度惡劣的嘲笑道。

    葉安的視線對上那雙好看的眼睛，那雙眸子裏充滿了怨毒和被逼入絕境的歇斯底里，她的確是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富有攻擊性，像是一隻受傷了的刺蝟，恨不得將身邊所有人都刺傷。

    &果讓你感覺到了冒犯的話，我先向你道歉……但這的確是事實。」

    &實……哈！事實！」哈利口氣很沖的說，轉身走到不遠處的桌子前，用力的拉開抽屜，葉安甚至聽見裏面的物品因為主人的暴力而發出相互碰撞的聲音。

    他從那個可憐的抽屜中抽出了一疊細長的本子，伏在桌上用筆在上面快速的寫了什麼，然後捏着那張紙條氣勢洶洶的走了回來，將它狠狠的甩到了葉安的臉上。

    &個支票隨便你開，不要再糾纏我了，快滾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支票蹭過她的臉頰，輕飄飄的滑落到地上。

    葉安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支票，空白的支票角落龍飛鳳舞的寫着他的名字哈利·奧斯本，尖銳的筆尖透過了紙張，可見他在寫這個名字的時候有多憤怒。

    按照一般的定律，任何人被這樣對待，大約都是會生氣的。

    可葉安的確是個例外，她看起來很平和，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

    懷孕初期的人，情緒會有很大的波動，這不是他的錯，這是自己的錯誤。葉安早就了解到了這一點，所以她非常的平靜的上前，抓住他微微顫動的手臂。

    哈利的手抽動了一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甩開她。

    她將支票揉平，放在他攤開的手心道：「我不是為了錢。」

    &想要更多？要多少？整個奧斯本的價值嗎？」他冷笑的說道，臉上充滿了嘲諷和藐視，用力的抽回了那隻被她握住的手，背在身後。

    聽他的語氣他好像是有錢人家的富二代？葉安一直以為對方是模特，畢竟當時他出現在的是時裝展的後台。

    &不是為了錢。」再一次重複。

    &了吧，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為了錢。」他控制不住的抓住了旁邊的玻璃杯，衝着葉安猛地摔了過來。

    她微微的側身，玻璃杯就擦過她砸向了身後的地面上。

    玻璃碎了一地，她看着對面氣憤的男人，無奈的撓了撓頭道：「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哈利看着地面上碎裂的玻璃，和葉安毫無波動的眼神。內心隱隱的生出了一股愧疚感，但那股愧疚很快就被無法紓解的怒氣所壓制，矛盾的心理使他顯得強硬又咄咄逼人。他語速變得很快，聲音緊繃着：「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葉安一楞，還真的拿不出能讓他相信的理由。

    &走吧，不要逼我叫警衛隊。」哈利依舊充滿壓抑的說道，只是看起來沒有一開始那麼憤怒。他坐回沙發上，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電話威脅道。

    警衛隊指的是變種人和人類共同創造的，類似警察一類的組織。只是和平常警察不同的是，警衛隊專門處理和人類起了衝突的變種人。

    當他開始按鍵，葉安並不擔心自己會被抓進變種人監獄這件事，而是在想這件事要是被警衛隊知道了，就等於被教授知道了，被教授知道了，斯考特、快銀、李千歡和庫爾特就完蛋了。

    因為教授一定會非常非常非常的生氣。

    她急忙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道：「等等，我知道了！」

    哈利看向她。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不是很情願的從懷裏拿出了本子，「這個能力我一向是不喜歡用，昨晚你也沒有給我機會解釋。」

    &的能力是隨機的。」她打開了綁住了本子的皮帶，黑色的眼睛看起來非常的認真，她盯着哈利說，「我也不能肯定打開之後顯示的是什麼內容，如果我證明給你看了，你願意去醫院檢查嗎？假如你沒有懷孕，我是錯的，那麼我絕對不會再糾纏你。」

    &了！」哈利惱怒的低吼，「我沒有懷孕，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吧，這個等會再說。」葉安迅速的轉移話題，把手上遞給哈利道，「你可以打開它，不過如果是很危險的能力，請阻止我使用。」

    哈利深呼吸了一口，接過了她手上的本子，面對着自己，用仿佛要撕裂它一樣的力氣打開了它。

    在本子打開的一瞬間，葉安就感覺到了熟悉的力量。它從身體深處湧出，到達四肢百骸，葉安握緊了手，強行的壓抑住那股力量，等待着對面哈利的示意。

    本子原本是空的，而後漸漸的浮起了一句話。

    哈利掃了一眼之後隨意的將本子合起來，往後靠在沙發上道，「開始吧。」

    葉安朝哈利的位置張開了雙手，綠色的力量像流沙一樣從掌心流下，接觸到地面，快速的蔓延開。

    綠色的微光順着地板往外流去，在它經過的地方出現了微小的青苔，然後，開始生長。先是柔軟的嫩草在冰冷的瓷磚地面冒出，它們淘氣的相互擠挨着，迫不及待的伸出細長的枝椏，綠葉在纖細的身軀上一層一層舒展開來，直至最盡頭它們輕柔的裹着一個花苞。

    花苞迎着陽光，在空氣中不斷的膨脹再膨脹，最後在那一刻，像是用盡全力的想要去證明什麼。

    它綻放了。

    花朵在那一瞬間同時開花，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美麗，葉安甚至能在盛放的那一刻感受到空氣的顫動，仿佛神留在人間的一聲嘆息。

    哈利不可置信的看被草地覆蓋住的地板，和自己坐着的沙發，沙發已經變成了柔軟的樹枝的模樣，一隻小小的鮮花正在他視線內開放，散發着溫柔的香味。

    本子上只有很簡單的一句話。

    &量所到達的地方，將開滿鮮花。］

    葉安鬆了一口氣，她收起了力量，從哈利手裏抽回了那個本子，塞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問道，「現在相信了嗎？」

    哈利黑了臉。

    自己說出的話，就算是哭着也要做到。

    哈利最後還是沒能趕走葉安，畢竟對於普通人來說，變種人的力量是及其危險的，雖然葉安目前的能力看起來好像很安全。

    他帶着葉安到了一樓等待醫生的到來。

    由於奧斯本及其罕見的遺傳病，他們擁有私人的醫生團隊。除去私人醫生這個身份，他們還是奧斯本科技公司的私人研究員，他們的一切研究都由奧斯本公司資助，是哈利的父親，諾曼·奧斯本的遺傳病專屬醫生。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的任何一句話，鬼知道那個奇怪的能力是不是她自己做的假。

    檢查完了就將她丟進警衛隊。

    他是這麼說的。

    結果對方還挺悠閒的，不但給他倒了一杯蜂蜜水，還打電話讓那個藍皮膚的人給她帶了一份早餐。

    &點東西吧。」藍皮膚的人消失了之後，她抓着那個保溫盒走到他面前，倒了一碗黃色奇怪的東西出來。

    &紅棗小米粥，比較清淡，反胃吃點這個比較好消化。」看出了哈利的疑惑，她耐心的解釋道。

    葉安將碗塞到他手裏的時候才發現保溫盒裏沒有調羹，大約是庫爾特忘記了順手拿一個調羹出來。

    哈利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看着葉安慢吞吞的將保溫盒翻了個遍，確定沒有在裏面找到什麼隱藏的機關後，才抽出了那本封皮上寫了惡魔的記事本。

    &又想玩那個奇怪的魔術嗎？」哈利控制不住自己的嘲笑道。

    &是。」葉安有着不符合自己本身年紀的耐性，無論哈利的態度再怎麼的尖銳，都完全不生氣，反而很耐心的對他解釋道：「這也是我的能力之一。」

    她面對着哈利，用筆在本子上寫了［spoon］（勺子），撕下來後，那張紙就在她手中變成了一個不鏽鋼製的湯匙。

    &本子打開之後，我寫在筆記本上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具象化，不過大小不能超過筆記本的大小，而且不能召喚活物。」她一邊說一邊將湯匙塞進了哈利的手中，一臉期待的看着他，「你不試試嗎？我對我的廚藝很有信心。」

    哈利在對方仿佛閃爍着星光的眼睛裏，低頭看了一眼碗裏的粥，聞起來有很甜的香味，紅色的棗子在明黃色的柔軟米粒中顯得很有食慾。

    以為對方是懷疑粥里有問題，葉安湊過頭喝了一口道，「沒有問題，這是我來之前熬的。」

    哈利不自覺的也跟着低頭喝了一口，溫暖的食物很好的撫慰了因為宿醉而灼燒空蕩的胃，而軟糯的口味清甜口味讓人忍不住的胃口大開。他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吃掉了一碗，而葉安也立馬湊上來，用小勺子又給他添了一碗。

    哈利看了一眼葉安，對方看起來在認真的玩手機。

    他慢慢的喝起了第二碗，兩個人的氣氛第一次變得如此平靜，只是這份平靜也很快就被打破。

    醫生們來了。

    葉安打了個哈欠，不管哈利在掙扎，反手掀過被子就蓋在她和哈利身上，將他按在自己懷裏道：「休息一下，不然我真的要脫你衣服了。」

    哈利伸了兩下爪子，葉安便伸出一隻手捏住他兩個爪子，固定在他胸口。葉安用的力氣不大，卻技巧性的讓他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葉安暴露在他眼前的白皙脖頸。

    當哈利看着葉安的手指輕輕停留到他背部的拉鏈的時候，他見葉安真的有打算脫衣服的計劃，馬上喵的一聲，她的手指就隨着聲音轉了個彎，輕輕的搭在了哈利柔軟的肚皮上。

    &吧，我在你身邊。」她放輕了聲音哄道，身上的花香味靠近之後特別的明顯。

    哈利無奈之下，只要佯裝休息的閉上眼睛。

    葉安觀察了一會，看他總算是願意休息了，鬆了一口氣。

    看來伯納德先生的建議還是有效的，雖然感覺這樣子威脅哈利有些不太好。

    她的頭輕輕的壓在枕頭上，一隻手輕輕撫摸着哈利的背脊，一邊小小聲的哼着溫柔的古老歌曲。

    聲音柔軟的在空氣中氤氳開，似乎是破開冬日的第一抹陽光，清澈的金色，小心的撫慰那些經過了酷寒之後，弱小的嫩綠枝椏。

    聽着聽着……哈利就真的睡着了。

    連葉安自己都沒忍住，看見哈利睡着了之後也跟着閉眼休息了一會，昨晚一晚上都沒睡，她精神也不是太好。

    在葉安入夢的一瞬間，她身邊的手機花屏了一秒，很快的又恢復了過來。

    然後，她做了個夢。

    她站在一片黑暗中，冰冷的空氣和機械獨有的機油味道充斥了整個空間，葉安只能模糊的看見她大概是在某個房間裏面。

    她莫名感到驚悸，緩緩的在黑色的空間中走了兩步，綠色與橙色的光線交織在她身邊，卻無法照亮她視線中的世界。

    就好像是籠罩着一層霧氣一般，始終看不清楚。

    詭異的氣氛圍繞在她身邊，葉安按住胸口，那裏跳動的聲音似乎預兆着某種不詳的未來，連空氣都漸漸沉重起來，擠壓着不應該存在在此地的她。

    葉安用力的呼吸了兩口，無法呼吸的情形讓她開始懷疑起來這裏是否是某個密封的房間。在身體感覺越來越沉重的時候，她開始想要逃離此地，摸索着四處奔跑，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撞上四周的牆壁。

    &點注射。」沙啞的聲音在葉安身邊響起，她後退了兩步，目光一次又一次的掃視着周圍，想要找出聲音傳來的方向。

    &毒液存了那麼久……」他繼續說着，聲音不斷的在窄小的空間循環，之後不過幾秒，突然就傳來了痛苦的嚷叫聲，仿佛聲音的主人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