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活該,他以為沈慕檐離開了,她還可能是單身的,但是她又交了男朋友,他現在又回到了她的身邊,她始終還是不屬於他的。
那麼,這樣算什麼?
再經歷一次曾經的痛嗎?
或許,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是他的就永遠不是他的?
心裏很亂。
他忽然頓了腳步。
薄涼走了幾步才發現他沒跟上來,回頭,「怎麼了?你有事嗎?」
裴漸策看着她,不語。
薄涼以為自己猜中了,「如果你有事,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今天謝謝你了。」
她很客氣。
客氣得他們之間跟剛認識不久,就好像只見過三次面似的。
裴漸策心裏一陣鈍痛,不知怎麼的,覺得她有點無情。
他本以為,她和沈慕檐分開後,她會再也難以接受別的男人的喜歡的。
他們曾經這麼多年的友誼,如今再見,她內心無波無瀾,她曾經這麼喜歡沈慕檐,現在說起他,雖然被他背叛了,她也不恨,不在乎了。
他想,就是沈慕檐再度出現在她面前,她也應該能做到毫無情緒。
薄涼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他眼裏道不清的指責,讓她笑容漸漸消失,「那……我不打擾你了?」
裴漸策卻拉住了她,「涼涼。」
他抓她有點痛,她蹙眉,卻沒掙開,心裏也騰起了煩躁的情緒。
裴漸策知道自己是妒忌了,自己是得不到,所以埋怨起了她。
說起來,這怎麼能怪她呢?
是他不告而別,是沈慕檐拋棄了她。
難道她就應該這輩子都單身一人,永遠在心底怨恨着他們才算是有情有義?
他咽了一口唾液,「對不起。」
他不該這麼想的。
薄涼其實並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她也沒生氣,只是……
覺得既然他不是真的想跟她成為朋友,她就不想有更多的應酬和牽扯,各過各的生活就好。
「沒事。」
她低頭,語氣有些冷淡。
「那」
「今天的事謝謝你,我先走了。」
薄涼撥開了他的手,轉身離開。
裴漸策沒阻止她,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麼的,竟然看到了落寞和孤單,錐心的痛襲來,他站在原地叫了一聲,「涼涼,我……還可以繼續做你朋友嗎?」
欲速則不達。
還是從朋友開始比較好。
薄涼腳步一頓,神色矛盾。
她心裏依舊把裴漸策當朋友的,但是……
但是她不懂。
朋友之間不是應該談成相待的嗎?
為什麼他能不告而別?
當初他既然能做到不告而別,為什麼今天又興沖沖的回來,說要跟她交朋友?
她沒回答,離開了。
裴漸策沒追上去。
周一,薄涼照常上班。
剛回到辦公室,陳燕就過來,笑着問:「看到合心水的車了嗎?」
「嗯。」
「有車挺好的,這樣你上下班就不用擠公交,坐地鐵了。」陳燕又說。
「嗯。」所以,她才買的車。
陳燕看了她一眼,就不說話了。
薄涼也是一個工作起來就全心投入的人,不會到茶水間亂逛,午休時間也不會跟一些同事聚在一起聊八卦。
自然的,她就不知道她和裴漸策的事,已經被人曲解,在公司里傳得沸沸揚揚。
下午的時候,陳燕過來跟她說事務所里又接了兩件大案,總經理高興,請公司所有人吃晚飯。
薄涼自然得去。
他們到的地方距離公司有一段路程,薄涼是蹭陳燕的車去的。
車上,除了她們,還有另外三個女孩,有兩個還長得挺漂亮。
其中外貌最不出彩的女孩李芳見狀,笑說道:「坐在這裏,特麼我感覺自己是混在公主里的丫鬟,太傷自尊了。」
其他人都笑了笑,李芳又說:「哎,聽說涼涼和靜靜都買車了?真羨慕啊,我不知什麼時候才買得起車呢。」
靜靜就是嚴莉靜,是陳燕那天陪着去看車的女同事,對方是這車子裏,除了薄涼之外,長得最漂亮的女人。
不過,對方也比薄涼大了四五歲,今年快28了。
另外一個一直沒開口的女人笑了下,說:「我們純靠工資過日子的人,在寸金寸土的京城,想要買車,得再過好幾年吧。」
雖說現在可以貸款買車,只是太一般的車子買了也沒意思,再者,買了車他們也沒地方停,她們工資是不低,但消費也高,生活離不開名牌,每個月基本上是月光族,車子他們買了也養不起。
這一番話,可打翻了一群人了。
嚴莉靜和陳燕都沒了話。
薄涼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李芳笑道:「涼涼以後提了車,可要記得載上我們啊,讓我們也嘗試一下坐豪車的感覺嘛。」
薄涼自然不明白裏面的深層含義,「我那車才20萬不到,不是什麼豪車。」
其他四人互看一眼,笑了,「20萬不到?是真的啊?」
「嗯。」
其他人呵呵的笑了笑,眼眸里多了幾許嘲諷的色彩,似乎是覺得她把自己賤賣了。
三個女一台戲,這裏有五個女人,就是薄涼不太參與話題,也有四個女人,一路上什麼話題都聊。
吱吱喳喳的,半個小時後總算到達了目的地了。
他們到了一會後,梁律師他們也到了,連總經理也親自到場了。
飯吃到一半,薄涼聽到了梁律師叫自己,「小薄,過來過來,我們黃總說要跟你喝一杯。」
薄涼只好過去,總經理舉着酒杯,嘉許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薄做的不錯,我聽梁律師說了,裴氏食品的案子多虧了你。」
薄涼啄了兩句客套話,把酒咽了,總經理站了起來,跟在做所有的年輕人說,讓大家跟她學習云云。
大家已經徑直給薄涼貼上了一個標籤,聞言低頭諷刺的笑了,他們知道這件事黃總也是知道的,嘴裏便應得很齊聲。
薄涼喝了一杯酒後,黃總也沒再逼她,讓她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了。觥籌交錯間,席上倒了一片,因為顧忌薄涼上面有人,也沒人幹過來灌她,只是諂媚的過來混個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