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抬起胳膊、他的指尖在紙張中記載着的文字上掠過，那一個個由墨水所寫成的黑色字跡立刻發出淡藍色的微光，在昏暗的地下室中顯得格外炫目。
「你們先看這裏……」
此時此刻的維克多化身為一名資深教師，用簡淺易懂的語言為在場的法師學徒們講解着紙張上抄錄的幾個實例及其論證過程。
聽着維克多的分析，懷爾德突然顫抖着身體、飛快地拿起羽毛筆在草紙上書寫、驗算了起來，完全沉浸入了奧術的世界中。
除了懷爾德，另外兩個對這個問題有過研究的法師學徒同樣恍惚了起來，而剩餘的法師學徒們由於知識容量的原因，雖然無法完全理解這些內容，但是他們卻可以隱約地感受到，維克多所講述內容之後隱藏着一個神奇的奧術世界。
在維克多講解完畢之後，懷爾德等人仍然在一片寂靜之中回味着那種疑惑被解決之後的美妙滋味。
半盞沙漏的時間以後，懷爾德從這種對知識獲取的快. 感之中猛然驚醒，他平復了一下澎湃的心緒，對着維克多異常恭敬地說道：「維克多大人，之前我一直對您的身份持有懷疑的態度，現在我為自己的猜疑向您致歉！」
說着，懷爾德深深俯身行禮。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維克多語氣莊重地說道：「在這種環境之中，保持必要的懷疑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並不在意這些表面上的東西……」
直到這個時候，那兩名陷入恍惚的法師學徒才陸續清醒過來，他們的情緒同樣十分激動，紛紛對維克多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維克多大人，我是法師學徒艾琳娜，可以請教您另外一個問題嗎？」
一名女性法師學徒用甜美的聲音問道：「我可以回答您所提出的任何問題！只要是我所知道的……」
「請維克多大人指導！」
眾位法師學徒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的語氣中帶着強烈的求知慾. 望。
看着眾人對自己的恭敬態度，維克多找回了曾經授課的感覺，他微微點了點頭。
「太好了！」
艾琳娜先是低低地歡呼了一聲，然後才開口問道：「溫妮·墨菲大人通過對混合氣體的實驗，得出物質是由看不見的微粒『原子』所構成的這一結論，在這個基礎上又對『新元素體系』的顛覆性的預測……」
「……這完全打破了四元素體系在奧術研究中的長期壟斷地位，使得我們對『新元素體系』的探索和發現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說到這裏，女性法師學徒深吸了一口氣，她的雙目熠熠生輝。
「維克多先生，自從我接觸『新元素體系』之後，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熱，是什麼？」
不等維克多回答，艾琳娜繼續說道：「為了這個問題，我收集了許多相關的文獻資料……」
「傳奇法師波塞爾閣下認為，運動着的原子是構成萬物的最原始的、不可再分的世界要素，同樣，熱和冷也都是由特殊的「熱原子」和「冷原子」引起的……因此，熱是某種特殊的物質實體。」
「大奧術師瓦倫丁閣下從摩擦生熱等現象中得出結論，熱是一種膨脹的、被約束的、作用於物體的較小粒子上的運動。」
「九級奧術師羅蒙德閣下在他的著作《關於熱和冷的原因的思索》表明觀點，熱的充分根源在於運動。」
「傳奇法師拉瓦特斯閣下還將『熱質』和『光』列入『新元素體系』之中。」
「……」
艾琳娜在旁徵博引之後，用一種熱切的語氣問道：「維克多大人，您能告訴我……熱，究竟是什麼呢？它是物質？是元素？還是運動？」
對於艾琳娜所提出的問題，維克多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真是頭疼啊！我該怎麼解釋呢？直接告訴他們『熱是一種運動形式』？告訴他們『宏觀的熱現象原來是物體內部大量分子的無規則運動的表現』？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要遵循『能量守恆定律』的？」
咂了咂嘴，心有定論的維克多在沉默之後，開口說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需要讓你們知道……如果諸位想徹底理解我接下來所要講述的內容，那麼就需要事先了解一個最基本的奧術定律！」
「不過，這個奧術定律是如何得到的？是如何推導出來的？你們想要徹底掌握的話，卻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實驗的堆積……因此，我在有限的時間裏，只能先告訴你們奧術定律的內容和結論，至於更根本的東西就需要你們在今後的奧術研究中細細摸索了……」
聽到這裏，懷爾德、艾琳娜等人紛紛露出理解的微笑。
組織了一下語言，維克多在這個世界中首次提出了「能量守恆定律」：「這個最基本的奧術定律，我稱之為『能量守恆定律』。其具體內容是：能量既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會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另一種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其它物體，而能量的總量保持不變。」
停頓了一下，維克多繼續解釋道：「什麼是能量？能量是物質運動轉換的量度……世間萬物都是在不斷運動的，在物質的一切屬性中，運動是最基本的屬性，其他屬性都是運動的具體表現。」
「不同形式的能量之間，可以通過物理效應或化學反應而相互轉化……對應於物質的各種運動形式，能量有各種不同的形式。」
「熱是一種分子運動，也可以看為一種能量……所以，能量守恆定律也可以表述為：熱量可以從一個物體傳遞到另一個物體，也可以與機械能或其他能量互相轉換，但是在轉換過程中，能量的總值保持不變。」
「……」
在講解的過程中，維克多舉出「提升抗力」、「舞光術」、「冰凍射線」等幾個零環戲法做為佐證，為幾名法師學徒分析「熱的本質」。
「能量守恆定律？真是一個不可想像的偉大成果！」
「維克多先生，我……我從來沒有在這個角度去看待問題！」
「真理在上！」
「……」
維克多的淵博知識，已經徹底打消了幾名法師學徒的懷疑態度，他們紛紛提出的疑問全都得到了黑袍法師的透徹解答。
面對尊敬的目光，一一解決眾人問題之後的維克多再次清了清嗓子：「諸位！下面就輪到我來提出問題了……」
做為代表，懷爾德鄭重地說道：「維克多大人，您儘管發問！只要是我們所知道的，肯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如果是我們不知道的，我們也會儘可能地為您搜集相關的信息。」
第八十章 知識就是財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