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智慧或許是因為有愛情的滋潤,眉宇之間的戾氣少了許多,人也變得柔和了,即使看見了朴智善,也不再惡言相向,只是朴智善卻是越來越無法接受她過的幸福,而自己卻是如此的不幸。
送花童看着朴智善,「朴小姐,這是你未婚夫送來的玫瑰,麻煩你簽收一下。」
朴智善不過是來花園裏曬曬太陽,就那麼恰好的撞見了林輝送來的玫瑰花,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也不過是送給自己百合而已,沒有想到沒過多久,他就送妹妹玫瑰花,象徵愛情的花朵。
她臉色異常的難堪,眼神里閃過一絲濃濃的嘲諷。
朴智善第一次覺得,自己這輩子過得如此的可笑,不由得收緊了懷中的玫瑰花,幾乎就快要擰斷了懷中的花束。拿着花轉身就走,根本不給送花童多餘的反應,他想叫住她,卻發現那個女人的臉色很是可怖,嚇得他只能對了對門牌號,確定自己沒有送錯就好。
進了客廳,她才無所顧忌的將花朵丟在了地上,用腳拼命的去踩那束嬌艷的玫瑰,放佛只有它殘破不堪了,她的心裏才能好受一點。
直到瘋狂的朴智善被朴智慧一把的推開,指着滿地的花瓣,被踩的破碎不已,「你不解釋一下自己的行為嗎?」
朴智善理順了自己的頭髮,連理都沒理就扭頭上樓了。
朴智慧氣的直喘粗氣,怒吼着,「朴智善,你給我站住。」
朴智善置若罔聞,上樓梯的腳步並沒有停下。
「變態,你這個變態,你憑什麼踩碎我未婚夫送給我的花?」
變態深深刺激了朴智善,最後又冒出未婚夫三個字,徹底的擊敗了她所有的理智,就像是一個瘋子一般沖了過來,「你說我變態?你不變態,懷上自己姐姐男朋友的孩子,好一句未婚夫,朴智慧我到今天才明白,這個世界就沒有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搶了別人的東西還能如此心安理得,要論變態我真的比不過你。」
朴智慧微微眯起了雙眼,閒閒的環起了胸,不咸不淡的說道,「姐姐的記性總是那麼差,你好像總忘記,林輝是你不要的,而我只不過是撿了姐姐不要的,你不安慰我也就罷了,現在還出言傷人,爺爺,爸爸媽媽知道你的心裏這麼陰暗嗎?若是他們知道的話,該有多麼的失望?」
「你」
「當年,你拋下裴瑞希,遠走他方,他有了卡西歐,你受不了,如今,你又拋下了林輝,想着與心愛男人的侄子訂婚,你可曾有想過,我那麼喜歡裴允信,你置於我何地?他現在願意與我攜手共度一生,你又受不了了。朴智善,裴瑞希不欠你的,林輝更不欠你的,你他媽的也不是太陽,所有人都要圍着你轉。」
這話對於朴智善來說,無疑是個打擊,從出生的時候,她自有優越感,總覺得自己比別人強,所以習慣帶有憐憫的眼光去看任何不同她的人,可是當她不如意的時候,看着別人不論真假的體貼與關切,都會令她深陷不堪的境地,她無法承受別人用憐憫的眼光去看她自己,所以才會越來越悲憤,感嘆老天爺的不公。
青蔥一般的手指顫抖不已的指着面前的妹妹,他們自小一起長大,該是最了解她的人,但是她卻用這份了解往她的傷口撒鹽。
「朴智善,這些日子以來,我很慶幸你放棄了林輝,才會讓我有機會被人疼愛,所以以前很多事情我都快要想不起來,也請你安分一點,不要讓我非得回憶起來,否則咱們兩個人誰也別想過上好日子,大不了魚死網破。」
日子匆匆而過,轉眼已經是一個月後了,李部長的生日宴舉辦的格外盛大,邀請政,軍,商三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會場佈置的很是溫馨,少了幾分的奢華,多了幾分樸實,特別符合節儉的國風,讓來賓挑不出毛病來。
這陣子,易醉吃了喝,喝了睡,睡醒了繼續再來,過上了小豬一般的生活,整個人養的不知有多麼的圓潤,裴瑞希撫摸着她顯而易見的雙下巴,低聲笑道,「老婆,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好看了呢?」
易醉很不客氣的拍掉了他的大手,異常的惱火。
悶悶不樂的說道,「你告訴媽媽,不要再想法設法的給我做好吃的了。」害的她越來越沒有節制了,每回一看見美味的食物,她就挪不動腿。
「沒關係,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愛你愛的無法自拔。」
易醉輕撇了他一眼,「你現在說起甜言蜜語一點也不知道害羞了。」
「對你,我可能一輩子也說不夠,等你生下笨笨,我們就舉辦婚禮。」
「等我減肥了再說吧!」
頓時,他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一臉的黑線,用力的啃咬了她雪白的肩膀,嘟囔着,「老婆,我錯了,你根本就沒胖,你一定是產生了錯覺。」
易醉別過了頭,冷哼一聲,「晚了。」
裴瑞希賴在她的身上,像一隻小狗似的,不停的嗅來嗅去,外帶無恥的撒嬌,「老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再不穿婚紗,我怕爸爸又要起什麼么蛾子,我的心臟太脆弱了,已經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裴沁兒很不雅的翻着白眼,「拜託,爸爸媽媽,麻煩你們考慮一下我這個小孩子好不好?」這麼肆無忌憚的撒狗糧好嗎?雖然她只是一個小孩子,離談情說愛的時候還很遙遠,最起碼也夠得上少兒不宜吧?
偏偏這兩個人沒有絲毫的自覺,媽媽不過是換個衣服,化個妝,爸爸卻像是一隻蒼蠅似的,飛來飛去的,令人實在有些無語。
裴瑞希面色一紅,忘了女兒在這裏了。「老婆,我在樓下等你,然後我們一起出發。」
易醉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很是不耐煩的揮揮手,「我知道了,晚一會兒沒事的。」
別人恐怕都已經到了,也就只有他老婆敢這麼說。
裴沁兒撅着小嘴巴,「好無聊的宴會,你們去就好了,何必帶上我呢?路上想來個小浪漫的熱吻都要想一想。」其實她也不是很想當電燈泡的。
易醉面色一紅,別過頭去正好撞進了裴瑞希狹促的眼眸里,不由得瞪了瞪他,都怪他平時沒個正經的,被女兒看見了他總是偷吻自己。
「沁兒,不許胡說,李家太爺爺想要看看你,你見了面一定要有禮貌。」
「好啦好啦,我什麼時候用你操心過了?我又不是裴允賢那個笨蛋。」
聽到女兒無緣無故的說起了裴允賢,他不由得微微一怔,「他現在遊學到哪裏了?」
「聽說去了阿爾卑斯山,活生生的凍感冒了,連買藥的錢都沒有了,還在我這裏哭的要死要活的,最後硬是接走了我這幾年的壓歲錢。」
過得這麼困難,竟然沒有打電話求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看樣子那個臭小子倒是真的長大了。
「你把他的卡號給我。」
裴沁兒立刻瞪圓了眼睛,「爸爸,你可不可以把我借給他的錢全部還清了?」
裴瑞希又好氣又好笑的戳了戳她的小腦袋,「你這個小財迷,他好歹是你的堂哥,不能生病了也沒錢買藥。」
「拜託,我借他的那些錢都快夠他養老的,過得那麼苦,就直接回來唄,誰也不能笑話他,偏偏死要面子活受罪。」說到底,裴沁兒也是心疼堂哥了,從他失去記憶以後,莫名的對這個堂哥就是比別人的感情要深厚幾分。
「那你幫你二爺爺和二奶奶勸勸他。」
父女倆正是聊天的功夫,易醉已經穿着一身雪白寬鬆的墜地長裙款款而來,淡掃蛾眉,眉宇之間就多了幾分柔美,瓊瑤鼻,櫻桃小嘴不點而紅,還泛着水嫩,湛藍如水的波光熠熠生輝,望着裴瑞希的那一刻,竟是能夠聽見花開的聲音,萬物的美好,奇異的安撫了一切煩躁,撫平整個世界的不安。
裴瑞希穿着很是正式,黑色的三件套西裝,是阿曼尼的最新款,襯得他寬大的骨架格外高大,與易醉的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因為個頭的差距不大,兩人顯得十分的般配。
她竟是如此的美麗,害的他又想要偷親,不過想到了女兒的話,他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決定。
再配上一旁裴沁兒白色蕾絲的小公主裙,整個人充滿活力,靈動的好似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似的。
一家三口竟是異常的耀眼,說不定一出場就會造成了矚目的焦點也說不定。
易醉挽着他的手臂,裴瑞希利用空閒的大手抱住了裴沁兒,一家三口坐着車子朝着國會酒店而去。
今日的國會酒店聚集了三路大咖,不論政界,軍界的巨鱷,還是商界的大佬,齊齊的出現在這裏,只是為了給李部長過生日。
傳言這一任的總統馬上就要卸任,最有可能升任總統一職的人非李部長莫屬,哪怕是他年歲已高,就職也不過三年的時間,可是人家李家出了一個傑出的孫子,說不定這三年的時間已過,這天下還是離家的。所以今日不論是政界還是軍界,或者說是商界的人,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在未來的總統面前,露個臉兒,說不定將來就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優待。
所以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份厚禮,企圖能夠入得了未來總統的眼。
李老也顯得特別的高興,期間不停的接待客人,幾十歲的人了,根本不知疲倦。
直到看見了裴家老爺子也來了,他立刻熱切的迎了上去,給足了裴家面子。
只是,裴家的人心裏和明鏡一般,他的這個面子給也不過是給他們裴家孫媳婦兒的,與他們其他人沒有什麼太大的關聯。
李部長今日顯得十分精神抖擻,「哎呀,裴老,你總算是來了,看見你能來,我這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想來咱們也是有好些年不見了。」
裴老爺子與他一陣寒暄,自從那年參加了一場鴻門宴以後,裴家老爺子就不再管理公司的事情,在家安心的養起老來,就是怕對方說出什麼讓他們裴家賴着易醉父母的話,這件事情他差點就失去自己的寶貝孫子,經歷過了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他已經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打擊,所以這一次他全憑孫子的心做決定。
沒有了那些腌臢的事情,人就變得純粹一點,既然與那樣的人家結為親家,即使他們怎麼做,都會被別人誤會,還不如做好自己,只要對方知道他們家的決心,了解瑞希的為人就好。
之後,他對李部長避而不見。
如今這般局勢,孫媳婦都不介意,他就更沒有什麼可介意的,坦然的參加李部長的生日宴。
李部長最後終於繞到了重點上,「你家孫子和孫媳婦兒可是答應我們家李漠,說是來參加我的生日宴,該不會是讓我白白空歡喜一場吧?」他還真有幾分的不安,怕易醉那丫頭使性子不來,他也還真沒有任何的招數了。
「放心吧,他們正在來的路上,一會兒就到。」
得到了保證,李部長心情總算是舒暢了,連忙招呼自己的兒子,「好好招待你裴叔叔,讓李漠過來,一會兒瑞希他們就來了,小一輩的人肯定有共同語言,萬萬不能怠慢了貴客。」
「是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