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為神 第一百二十五章 花紅的算盤
readx; 「在下在此獻醜了。」花紅鳳眼輕輕地在場下一掃，紅色的戲妝襯得他分外妖嬈，正如蘇耀所想一般，宛如一隻燃燒着火焰的狐狸，勾人心魄。
就算柳卿再怎麼出塵脫俗在此刻恐怕也比不上台上人的一回眸，謫仙不可尋，至少妖孽還是可以與之作伴的。
不過看一台戲也沒有那麼的風平浪靜，柳卿很快又被店裏來的人叫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弄得這麼嚴重，居然會在半途退場，照顧將軍的重擔就落在了蘇耀的頭上，照理說這些事情都是由青鳳做的才是，沒想到青鳳一走柳卿直接把自己當做了不二人選，蘇耀沒有推辭，畢竟白天將軍身邊的那個人還和他說了那種話，柳卿交代了幾句就跟着那個夥計離開了。
這個老闆的心還真是夠寬的。蘇耀嘆了一口氣，繼續轉過頭去看戲。
尾戲也唱到了一半，中途一個武生出場，精彩的武戲贏得台下連聲的喝彩。
唱罷花紅從他的手裏接過幾支長矛也耍了起來。
蘇耀對這個花掌柜真的是開始漸漸地欣賞起來了，原以為只是做生意的一把手，沒想到才藝也是那麼的好。
直至散場，觀眾還是一臉的意猶未以。將軍第一個離場，收拾東西整理隊形都是需要花費時間的，他們本來就是走路過來的，現在仍需要慢慢的走回去，好在花街做的多半是夜間生意，這一路下去應該也不會很冷清。
蘇耀跟着走在最後，等那些老闆們離開之後已經是離將軍哪一行人差了好遠。
走到門口的時候戲院裏面幾乎也是沒有人了，蘇耀看了看那冷冷清清的院子，頗有一種人走茶涼的感覺。
一個人影從黑暗中慢慢的朝着他走了過來。走到跟前還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花紅卸了妝正愁着沒有人陪他回去，恰好在門口看見蘇耀，算得上是半個熟人，不由自主的就上去打了招呼。
「店裏面還有一點事情，老闆就先走了，花老闆你晚上的表演可真是精彩。」就連他這個門外漢也不由得陷了進去，蘇耀看見花紅並沒有太吃驚，眼前這個妖精一般的男子，他說不上厭惡，倒是有幾分想要知道他的故事的好奇心，比起柳卿他倒是更加喜歡這個人。雖然有點說不出來的危險。
「客氣了，」花紅倒也不推辭，看了看左右，突然又道：「這大晚上的一個人走也不方便，要不做個伴和我一起走吧。」
「恩。」蘇耀點點頭，側身叫花紅走在前面，花紅笑了笑抬腳就走了上去，一股悠悠的清香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叫人精神為之一振。
「我要是估計的沒錯的話，柳卿應該是叫你留下來照應將軍的吧，現在你一個人慢慢的走在後面真的好嗎？？」
「將軍身邊那麼多人，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少我一個應該可以叫他視野開闊一點。」蘇耀最不想看見的還是那個少將，老實說從之前在花城交手再到現在他的咄咄人，一直都是叫人厭惡的，這個男人表面看起來溫柔儒雅，可是內心藏着的深深的毒刺只要不經意的觸碰一下就足夠叫人死無全屍。
「不過要是你被他責罰了我可就當罪人了，要不我們抄近道過去吧，跟在後面也沒有關係。」花紅笑的很清脆：「還真沒有聽誰這麼大膽的在別人的地盤上說着老大的壞話的。要是被聽到了你可就完了。」
「我可沒有這麼脆弱。」
蘇耀跟着花紅來到街上，白天的花街和晚上比起來還真是遜色了不少，看着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樣子，一家家花店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朦朦朧朧的照着街道，感覺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紅色的光芒之中，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沒想到晚上居然還能夠看見這麼一個別致的世界。蘇耀站在街上看着前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你還挺喜歡這個地方。」花紅抽出自己的煙斗，掉在最裏面點了煙，煙霧繚繞間給他這個人又增加了幾分神秘感。
蘇耀笑了笑，跟着花紅繼續走，進了一條隱秘的小道。
「從這裏過去可以省去不少的路。」花紅的木屐鞋敲在石板地面上清脆悅耳，巷子裏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事物，蘇耀只好緊緊地跟着那個腳步聲。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花紅輕輕的抽煙的聲音。一股煙草的清香味在巷子裏面瀰漫着。卻並不嗆人。
蘇耀自顧自的走着，卻不料一隻手突然出現，抓住了他的腳踝，沒有任何防備的他差點叫出聲來。
前面的花紅聽到動靜也轉過身來看着後面。
「誰？」一股殺意在他的眼眸裏面涌過。
「大爺給點吃的吧，我爺爺快餓死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蘇耀的腳邊傳來，竟是帶着幾分哭腔。
「這是？？」蘇耀沒想到會在巷子裏面遇上乞丐，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幹嘛，要說吃的他身上也沒有。
「。。。。。。」花紅只是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不過眼裏面那殺意倒是沒有了。
「只要救我爺爺我當牛做馬也願意啊！！」那個聲音再度響起來，抓着蘇耀腳踝的手又用力了幾分。
「可是我身上沒有錢啊？？」蘇耀進退兩難的說着，這個是事實，聞言那個人的手明顯的鬆弛了一下。
蘇耀有點同情的看着那黑暗角落裏面窩着的人，雖然自己很想要幫助他，但是卻實實在在的無能為力，一種無力感在他的心裏慢慢的升騰上來。
沒想到花街還有這樣的人。
一直站在一邊的花紅突然掏出一個火摺子，吹亮了走過來，「在花街能夠活下去的路只有一條，賣藝······」但是話說到一半，在他看見角落裏面那男孩被燒傷的半邊臉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那個男孩穿着一身破爛，骨瘦嶙峋，半趴在地上，身後還有一個奄奄一息的老頭子。
蘇耀看見這一副場景也是吃了一驚。
「沒有賣相就等於死刑。」花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滅了火摺子，蘇耀心頭一冷，看花紅的意思是不打算幫他們了。
「我們走吧，」花紅淡淡的說道，沒有再理會。
行了「等等啊！」蘇耀不甘心，心裏多多少少有點希望花紅出手幫忙。
「那個老頭子害了重病，就算是你幫得了他一晚上，之後也是無能為力，反正都是死。」花紅頓了頓，微微轉過頭來，語氣冷淡的很叫人陌生。
蘇耀手腳冰冷的站在原地。
「快走吧，不要叫將軍走了。」花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走了，留下蘇耀心情複雜的站在原地。
「。。。。。。」一滴冰冷的液體砸在蘇耀的臉龐上，涼絲絲的，原來是下雨了，看了一眼角落裏面的那兩個人，蘇耀狠了狠心，到最後還是決定先回去。
「對不起。。。。。。。」他無力的抬起腳，轉身飛快的朝着花紅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他不想再看見那兩個人，這樣的場景似乎每時每刻都會提醒他自己是多麼的脆弱和不堪。
回到店裏面的時候已經是渾身濕透，花紅沒有和他道別就自己回去了，留下蘇耀一個人跟着將軍的那一隻隊伍。
柳卿早就命人備好了熱水，等那一群人一回來就放在木盆子裏面端了上來。
將軍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留下身後一大群士兵毫不客氣的在店裏擦着臉。
「蘇耀。」柳卿看門口站着的那個失魂落魄的人，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請，看蘇耀木訥的回頭來看着自己，心裏難免有點疑惑。
「怎麼了，站在外面容易感冒還是先進來擦一把身子，回去換身衣服吧，」柳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走過去拉了他一把，蘇耀還能隱隱約約看見他臉上那個紅色的手印子，應該是剛才在戲園子裏被打時候留下的。
「恩，」應了一聲，蘇耀繞過滿大廳的士兵自顧自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威莫下來取水的時候恰好看見他離開時候留下的一道模糊的背影。
「老闆你店裏面的人真雜。」他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句。甚至都沒有抬眼看柳卿。
「大人說笑了，只不過是一個剛來的，不懂規矩，不要在意。」柳卿笑了笑，自然看出來威莫眼裏面對蘇耀的那一抹不一樣的神色。
回到房間卻沒有看見小卓，蘇耀看着散落在桌子上邊的一些紙筆，照理說小卓不是那麼粗心會把東西亂放的人才是。
他把東西收拾了一下，打開柜子取出乾燥的衣服準備換一身。
豈不料小卓此時早已經不在了店裏面。
「你，你要幹什麼？？」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小卓看着突然出現在後院又突然把自己擄出來的那個人，早已經嚇得語無倫次。
「難道連我都不認識了嗎？？我就是那麼容易被遺忘的人啊？？」一個略微有點失望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小卓聽着那個略微有點耳熟的聲音不由得驚訝了起來。
一抬頭剛好看見花紅那一臉狡詐的表情。
「花！！」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花紅打斷了。
「小聲點，我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去對手的店裏面搶人。」花紅把中指豎在小卓的嘴巴上，好歹算是堵住了他的嘴。然後一用力就把自己抱着的某人放到了地上。
小卓還在萬分的驚訝中沒有回過神來。只是愣愣的看着站在紅色傘下面的某隻狐狸，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真的不知道花老闆為什麼會跑過來把自己帶到外面，他不了解柳卿和花紅的事情，只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怎麼了？看我太好看出神了？？」花紅打趣的把自己的手在那個孩子面前一晃，真是，比起他的朋友來，這個傢伙就顯得糊塗多了，真不知道那兩個人是怎麼湊在一起來到這裏的。
「不，不是！！」小卓連忙矢口否認，雖然花紅長得的確是很好看，但是自己是男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不過兩朵紅暈早已經爬上了他的臉頰。
「唔······」這個小傢伙還是蠻有趣的，花紅戳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不過現在出來可不是逗他的，他可是正兒八經的有事情要找這個小傢伙。
「我現在有一件事情要你幫忙哦，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就感激不盡了。」花紅笑着眯了眼睛，更加像是一隻老狐狸了。
小卓看花紅笑的一臉燦爛，直覺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答應這個傢伙的條件，不過人都在他的手裏面了，恐怕就不是自己願不願意的問題了。
花紅看小卓的神色變了幾遍，自然知道他的心裏面在想一些什麼事情，好在這傢伙不是很笨，至少辦起事情來不是那麼的困難了。
「之後的事情你只管照着我說的去做，可不能跟別人說，不然我可就。。。。。。」花紅的笑意之中添加了一抹殘忍的意味。
小卓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在這大雨之中一筆骯髒的交易就這麼達成了。
這條花街估計是要變天了。。。花紅擎着自己的那一把油紙傘，聽着傘面上那清脆的響聲嘴角微微的翹了翹。
柳卿聽完青鳳回來後的報告臉色不由得變了變，「你說的是真的？？」
「我怎麼會騙你，」青鳳勉勉強強回到店裏面，在路上看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可能會看錯任何人，不過花紅那一抹身影他不可能認錯。
柳卿見他一臉肯定的樣子，沒有在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把手裏面的茶杯放下了。
蘇耀換好衣服回來，看見青鳳已經回到了店裏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不過神情之間還是有一點不太自然。
「聽說你晚上陪着老闆去戲院了？」青鳳卻突然開口留住了他。
「是的，只是負責保護一下而已。」蘇耀沒想到這個人還是到處找茬。
「老闆他沒有什麼異樣吧？？」青鳳柳眉一動，卻突然開口問道，「最近外面不太平，你最好幫着我注意一下。」
異樣······蘇耀想起在戲園子裏面那一幕場景，不過沒有告訴青鳳，畢竟這不是他應該管的事情。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他不動聲色的說道。
「還有，花紅那個人，你最好離他遠一點，他可不是什麼好人。」青鳳說完就自己離開了。
這個算是提醒嗎？？蘇耀看着青鳳的背影，他知道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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