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清平一到,就被人請了進去,宗親王依舊只能在客廳等候。
回到城主府,宗親王表面看着沒太大變化,實際上心境已有些不同。他依舊在客廳自顧自地坐下,這次,坐的是下首的位置。
城主府內,已有人將宗親王一路上發生的事一一稟報晟王,晟王聽完,連眉毛都沒抬一下。
葛清平稟報了幾件要事,需要仔細斟酌一下。
另一方面,客棧那邊稟報說,宗親王帶來的人有一陣騷亂,好像是有人混入使臣隊伍逃跑了!
「跑了幾人?抓到沒?」不管是什麼人出於什麼原因,既然入了這青同城,就得服從晟王殿下的管制!
「只有一人,武功高強,屬下防範不夠,被逃了。」士兵漲紅了臉,「不過那人受傷了,下次讓我遇上,定能將他捉來!」
晟王了解他想補救的心情,卻不能憑情緒辦事,慎重起見,將抓人的事交給了擅長追蹤的南燭。
不過,既然這群人中出了問題,他到可以大大方方仔細盤查一番,也不是全無好處。晟王輕聲交代了葛清平幾句,整了整衣衫,起身往外走去。
是時候去會會宗親王了。
當晟王踏入客廳時,宗親王雖不行禮,倒也站了起來。
晟王在主位上坐定,看着宗親王說:「貴使見過你阜羿國的子民,觀感如何?」
「不知晟王此舉是何意?」宗親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些惱火地反問。他不在意那些人的生死,在意皇郁國對待和談一事的態度,難道,他們是在試探他的態度?
「何意?」晟王笑了幾聲,「沒什麼意思,就是怕你等着急了,無聊而已。」
這怎麼可能!宗親王生生忍下怒氣,質問:「那位葛大人當街鞭打本王護衛一事,晟王如何解釋?本來前來和談,難道連一個不知名的小官都可以欺到本王頭上?貴國這樣的態度,讓本王懷疑貴國和談的誠意!」
「本王可是好心好意為你尋了一位嚮導,難道他沒告訴你規矩麼?」晟王沉下臉來,冰冷地說,「在這,任何人都要守規矩,既然貴使破壞了規矩,就應當受罰,本王的手下沒做錯任何事。」
宗親王下意識地去找那奴隸,發現他已不知去向。抬頭對上晟王冷冽地目光,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晟王不顧宗親王發白的臉色,繼續說:「倒是貴使,帶來和談的使者當中有人無故失蹤,貴使若是無法告知他的去向,本王不得不懷疑貴使的用心。」
客棧的事剛剛才發生,宗親王還未得到消息,這一問,是想看看他事先是否知情。
宗親王一聽,一臉錯愕、茫然,反應過來又大嚷晟王污衊,要讓人出示證據,看來是個不知情的。
這時,門衛來報:阜羿國使臣楊亮求見宗親王。
這個時候找來,應該與剛才發生的事有關,晟王大方地讓人將楊使臣請進來。
使臣楊亮進入客廳,先給晟王行了一個大禮,再給宗親王見禮,然後對着晟王說:「晟王殿下,因使團出了些內務問題,需請宗親王回去主持大局,事出突然,還請晟王殿下見諒。」
「一點點內務問題需勞煩一位親王?」晟王將楊亮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這位使臣似乎不是那般無能,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讓本王也參謀一下?」
「些許內務,不敢勞煩晟王殿下,我們自己能夠處理。」楊使臣鎮定地回答。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從容,這人至少比什麼宗親王強多了,不過,在晟王面前還有些不夠。
晟王不想囉嗦,當下揭穿:「人都不見了,你們如何處理?這青同城是我的地盤,難不成你們還想在此搜人?!」
楊亮一愣。沒想到晟王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果然不可小覷!
「什麼?!真的有人不見了?」宗親王十分驚訝,「這不可能,本王帶來的人,絕對忠誠!」
這還真不一定,楊亮暗想。明面上,他恭敬地回答宗親王:「殿下,是何人何事還有待調查,請殿下稍安勿躁。」
楊亮對着晟王再次行大禮:「約莫一個時辰之前,一名隨從行為可疑,正要查問之時逃出了客棧。既然晟王殿下已知曉此事,下官便厚顏求殿下幫忙追捕此人。」
「本王可沒興趣幫你們抓人。」抓到了人,自然歸他,豈有送還的道理。
楊亮臉一黑,立馬又恢復過來,笑着說:「到時,自然由晟王殿下您做主,只求能告知我們一聲。」
宗親王想插話,卻被楊亮一個眼神阻止。
「有何好處?」晟王看着兩個人有點意思,看來,這趟出使的差事,楊亮才是主角。
和談之事一直由瑜王主理,未談妥部分的內容並未流出,晟王看着宗親王猜想,莫不是……依瑜王的手段,當是如此。
罷了,看在宗親王將為兩國和平出力的份上,他的無理之處,就大方地不計較了!
「這……自然有薄禮一份。」楊亮思慮片刻,再次退讓。
「窮得連飯都快吃不起的國家,難不成還有本王看得上的東西?」
楊亮撇了一眼宗親王,猜到他未按自己的要求給晟王送禮,不由得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恭敬地說:「這禮雖不貴重,至少拿得出手。請晟王殿下務必幫這個小忙。」
晟王眯起眼,他們一再要求告知逃犯信息,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逃走的是誰?
見門口還沒有動靜,晟王再問:「本王都不知道逃犯是方的還是圓的,你們既然求上門來,不妨多告知些信息,否則,本王如何在你們離開之前抓到人呢。」
是啊,他們是使臣,只是路過青同城而已,明日一早啟程,耽擱不得。
楊亮猶豫再三,最終開口:「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身高約八尺,身形偏瘦,會些武功,身上帶傷。下官只知這些,希望能幫助晟王殿下。」
楊使臣原本還有些事情要調查,被這一出鬧得亂了計劃,還處處受限,此時已對那人恨得牙痒痒。
交代得如此清楚,他們是真不知道逃犯是誰了。晟王忽然對這人有了些興趣,但願南燭沒下重手。
閒談幾句,門口就有了動靜,一個衛兵進門,對晟王打了一個手勢。
事已辦完,他立即起身送客,哦,稱不上是客,他連杯茶都沒讓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