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荒帝魔決 第三百四十九章 瞎眼婆婆

    三日後，葉楓和茯苓走出了桃花林。

    五日後，兩人走出了玄州。

    飄渺的虛空之上，葉楓御劍而行，茯苓依偎在他的懷裏，越過了大山巨岳，漂越了蒼茫大海，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城鎮面前。

    遠處，那城鎮不大，卻是充滿了古風古氣，仔細端詳，還能看到古老城牆上刀光劍戟留下的痕跡。

    呼。

    葉楓收了長劍，帶着茯苓走下虛空。

    「天秦古鎮。」葉楓看到城鎮前屹立的石碑，不由得側首看了一眼茯苓，「為什麼來這裏。」

    「見一位故人。」茯苓輕語一笑。

    說着，兩人走進了天秦古鎮。

    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古鎮，神念掃去，鮮有修士的氣息。

    不過這裏的建築倒是特別，和外面的顯得有些各個不入，而且，每一座都透着古老滄桑之氣。

    葉楓眸光湛湛，環視着四周，這裏房屋錯落，多有大小不一的石碑屹立，腳下道路崎嶇，是由古老的十塊砌成，踩在上面，心中卻是多了一種遠離喧囂的寧靜。

    「這古鎮。」葉楓摸了摸下巴，眼中閃着明暗不定的精光，「起碼有五千年的歷史了。」

    或許是因為這裏沒有名氣，他竟然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座古鎮，但真正走進來，才發現，這裏古老的氣息讓他莫名的生出了一種遲暮之感。

    這裏太奇怪了。

    葉楓心中突兀的竄出這樣一句話，他早已開啟了直逼本源的能力，但未曾發現這裏的異狀。

    不多時，兩人在一座小村園前停留了下來。

    村園遮掩在叢林深處，古老大樹枯藤盤旋，沒有多麼奇異，就如農家小園一般，一眼便能看到全貌，園中擺放着石桌石椅，栽滿了普普通通的花草，格外平凡。

    兩人駐足，茯苓微微上前，欠身一句，「婆婆，我來了。」

    婆婆。

    一旁葉楓微微有些錯愕，他倒是從未聽茯苓提起過，感情這小鎮中還有她的一位親戚。

    很快，園中竹屋房門打開，拄杖撞擊地面的聲音頓時響起，一個老嫗自內走出。

    她身穿麻布依，拄着青竹杖，形態異常蒼老，頭髮早已花白，蒼老的身軀佝僂，走路都是顫巍巍的，褶皺的皮膚泛黃，咳嗽聲不斷，一副病怏怏的姿態。

    「來了。」老嫗雙眼渾濁，看到園外茯苓和葉楓，不由的抬起手掌，招呼兩人進來。

    茯苓深吸一口氣，側首看了葉楓一眼，神色認真，道，「進去只需聽，不許說話，一句都別說。」

    葉楓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暗道今日的茯苓，認真的有些不正常，他好歹也是大楚玄宗的聖主，在這大楚之地，可與聖地的教祖平座談話，現在被告知一句話不能說，着實讓他生出一股怪怪的感覺。

    呃。

    饒是如此，葉楓依舊點點頭。

    聞言，茯苓輕輕一笑，蓮步輕移，邁步走進了小園中。

    兩人入內，被老嫗請到了石桌前，而她，則拄着拐杖為二人端來了茶水，顫巍巍的身體，好似下一刻就會風化在歲月之中一般。

    至此，葉楓才看清她的面容。

    原來，老嫗眼睛是瞎的，花白頭髮雖然垂下，但依舊掩飾不住她蒼老面容上那歲月留下的滄桑，她必定歷經了滄海桑田的變遷，見證了年華的無數輪轉。

    「喝茶。」老嫗話語慈祥柔和，親自為兩人倒了一杯茶。

    聞言，茯苓抿了抿嘴唇，卻依舊端起了茶水。

    至於葉楓，也輕輕端起了茶杯，放在鼻子前，輕輕嗅着，隨後抿了一口，這茶水沒有濃郁茶香，不曾沁人心脾，就如農家粗茶一般。

    放下茶杯，茯苓看了看老嫗，「婆婆，我。」

    老嫗輕輕擺手，抱着青竹杖，道，「該來的會來，該走的會走，若是累了，歇歇便好。」

    茯苓輕抿嘴唇，不再說話。

    老嫗也不再說話。

    兩人陷入了沉默。

    這一幕，倒是把葉楓整的有些發蒙，茯苓和老嫗的談話太過怪異，兩人曾經相識毋庸置疑，但這裏的靜謐氣氛，當真是讓他生出怪怪的感覺。

    良久，老嫗才把目光放在了葉楓身上，那渾濁的老眼，沒有太多的感情波動。

    「是他嗎。」老嫗把目光轉向茯苓。

    茯苓輕輕點頭，眼中莫名的縈繞着水汽，在月光之下凝結成了霜，微風拂過，讓她模樣顯得有些悽美。

    見狀，葉楓眉頭微微一皺。

    哎。

    老嫗暗自嘆息一聲，拄着拐杖，拖着顫巍巍的身體走向竹屋。

    「婆婆。」茯苓猛然起身，眼中淚珠終究流了下來。

    「走吧，走吧，」老嫗未曾回身，顫巍巍的走進了竹屋。

    良久，都不曾見到回聲。

    葉楓起身，輕輕擦拭了她臉頰上的淚珠，握住了她那有些冰涼的玉手，溫情笑道，「走吧，」

    未曾說話，茯苓只是輕輕點頭，任由葉楓牽着走向門口，時而也會回頭看一眼竹屋。

    星輝無限，月光皎潔，兩人身影逐漸變得模糊。

    他們身後，卻是陣陣的嘆息聲。

    曲徑通幽的小道上，兩人沉默走着，茯苓平靜的有些異常，微風拂過，秀髮輕輕打在她臉頰上，她身形有些單薄蕭瑟，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種疼惜之色。

    一旁葉楓，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雖然心中有諸多疑問，但卻沒有出言詢問。

    終究，還是茯苓打破了沉默，但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葉楓，我們見過爹娘，就成親吧，」

    她形態瞬間轉變，眼角淚痕不見，臉頰落寞之色消失，一雙楚楚動人的美眸，泛着迷人的水波，她的精氣神好似瞬間回來了，她笑聲嫣然，和之前的消沉的她，當真是判若兩人。

    「好啊，」葉楓側首一笑。

    飛劍再次祭出，錚鳴聲顫動，兩人御劍而行，飛離了這天秦古鎮，一路直奔北方而去。

    兩人走後，一個渾身蒙着黑袍的人出現，現身在瞎眼婆婆的小園外。

    他是一個詭異的人，整個身軀蒙在黑袍之下，整個面容被雲霧遮掩，看不清真容，渾身氣息似有似無，看起來恍若幽靈一般。

    「婆婆。」黑袍人對着小園微微欠身。

    良久，小園中傳出平淡的聲音，「這是大楚，某要殺動殺戮。」

    「明白。」黑袍人陰陰一笑，轉身消失在了黑暗中，過了很久，似乎還能聽到黑暗中他的話語，「我可以不殺他，不過那要看他聽不聽話了。」

    蒼茫的大地上，葉楓和茯苓漫無邊際的走着。

    這裏山澗錯落，古木林立，清澈小泉潺潺而動，一眼望去，那鬱鬱蔥蔥之色，這是秋的季節，卻是盡顯生機盎然。

    岩石上，葉楓悠閒而坐，神色溫情的看着不遠處，那裏，茯苓正在採花，她衣袂飄搖，時而也會擺動玉臂，恍若彩蝶一般翩翩而舞，。

    自從見過瞎眼婆婆，她好似變得很多，不再似之前那般鬱鬱不樂，渾身洋溢着歡快雀躍。

    不多時，她手嬌嫩鮮花，邁動着輕妙蓮步，出現在葉楓身前，渾身花香四溢，和那女人香交錯，孕育出一股迷人的香味。

    「我們接下來去哪裏。」葉楓跳下岩石，抬手輕輕撥開了茯苓垂下的髮絲。

    「去你去過的地方。」茯苓一笑。

    「這個嘛，」葉楓手指敲了敲額頭，仰望着南方，扣了扣耳朵，說道，「去齊魯之地，會不會引起各大派的群毆啊，」

    茯苓輕笑，眨巴着大眼，看着葉楓，笑道，「這樣看來，你在齊魯之地，做過不少壞事吧，說，拐了幾家聖女。」

    切。

    葉楓不以為然，衣一副大義凜然之色，「小爺我很有節操。」

    嗯。

    話落，他目光不由得看向了虛空，那裏一道身影正劃空而過。

    「鎮元天宗的人。」葉楓輕喃一句。

    虛空，那是一個灰發老者，穿着專屬鎮元天宗的道袍，他好似再被追殺，形態有些狼狽，準確來說是有些悽慘，渾身鮮血淋淋，一條手臂早已不在，森森白骨曝露在外，最滲人的還是他的胸前，整個一個血洞，格外嚇人。

    葉楓眉頭微皺，「空冥境第八重，竟然傷的如此悽慘。」

    噗。

    吐血聲響起，那灰衣老者受傷過重，跌落了虛空。

    嗡。

    危及葉楓反應，那虛空一片空間崩塌，一把血色長箭迸射出來，直逼灰衣老者而去。

    見狀。

    葉楓瞬間動身，三兩個空間挪移來到了灰衣老者身前，金色神光爆射，他一拳打出，。

    磅。

    血色長箭巨顫，而葉楓拳頭也變得血骨淋淋，燦燦金骨曝露，血骨之中還有灰色氣流流竄，破壞着他的筋骨。

    「好恐怖的殺機。」葉楓眉頭微皺，兇悍氣勢爆發，金色血氣如火升騰，巔峰戰力瞬間展現。

    嗡。

    血色長箭似是被激怒，又恍若有靈性，再次自虛空殺下，而且殺機更勝，它威壓巨大，一路射來，壓塌了所過空間，讓此時的葉楓，都不僅感到毛骨悚然。

    「那是冥神箭，小友切勿硬憾。」那鎮元天宗的灰發老者不由的提醒一句，「它能針對元神攻擊。」

    不用老者提醒，葉楓也看出了端倪，血色長箭詭異，通體符文流轉，泛着幽冥神光，讓他元神深感忌憚。

    「給我滾。」雖知血色長箭的恐怖，但葉楓依舊逆天殺了上去，九道冥天印合一道，拍向血色長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