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倒霉孩子,剛出生時,接生婆把我從床上抱起來,一眼還沒看完,就嚇得兩手一哆嗦,把我丟掉了。
「可不得了哇,這是個要債的白眼鬼」
原來我出生的時候沒有瞳孔,整個眼睛都是白的,接生婆以為我是天瞎,這樣的孩子自然是來向父母討債的。
我父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要我了,總之我自從記事起就沒有見到過他們。
我一直跟着本家的三叔公生活在鄉下,眼睛雖然變正常了,但是我的父母卻從來沒來看過我。
我的名字也是三叔公取的,他我的人生太悲哀了,希望我能夠過的開心一,就給我取名叫:林樂。
三叔公是個半吊子道士,平時沒事兒就給村里人看看事兒,藉此賺一錢養活我長大。
他老人家沒什麼架子,主要是越老越有些老不正經,不是今天偷摸一下寡婦的屁股,就是明天偷看一下老張媳婦洗澡,久而久之,村上人都戲稱他為「老神棍」。
我從跟着老神棍長大,自然而然就得了個外號叫「神棍」。
三叔公精通很多陰陽道法,但是卻一直沒教我,他這一行會出現什麼五弊三缺,對命途不好,所以就不讓我學。
直到我七歲那年夏天,這一切才發生改變。
那天晚上我和隔壁家的劉大壯一起去抓蟬蟲。
後來就到了村北頭。
那兒有一座孤零零的乾癟墳頭,上面長着一株老槐樹。
見到那墳頭,大壯就詭笑着問我敢不敢過去轉轉。
我撇嘴有啥不敢的?去就去唄。
大壯驚訝地問我:「你莫非還不知道這墳頭的事情?」
我好奇地問他這墳頭有什麼事情。
大壯道:「那可是個很慘很嚇人的故事,我每次想起來都起雞皮疙瘩。」
我更好奇了,催促他快。
大壯那是打仗的時候,有一夥土匪進了村,把一個地主的老婆和她的女兒給逮起來了。
土匪餓極了要吃人,抓女人和孩就是為了殺肉吃,還給他們取名叫「兩腳羊」。
我聽了就撇嘴他胡扯,他對天賭咒發誓是真的,就好像他真的見過一樣。
我也沒辯解,想先把故事聽完。
大壯繼續道:「一開始的時候,那女孩是和她媽媽關在一起的,後來她媽媽被拉出去殺了吃了。一起被關着的大人怕女孩傷心,就騙女孩她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以後肯定會回來找她的。女孩就天天盼啊等啊,希望她媽媽能早回來。」
我問他後來怎樣了,他就講道:「後來官兵打土匪呀,土匪眼看這些兩腳羊帶不走了,就挖個大坑準備把他們都活埋了。」
我皺眉道:「那些土匪不趕緊逃命去,幹麼還要把人活埋了,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大壯我也不知道呀,可能是那些人心理變態吧,總之就是女孩和一群人都被趕到了大坑旁邊。當時女孩就拉着準備埋她的土匪了,她:「大伯呀,你能把我埋得淺一嗎?」
那土匪就問她為什麼,她她擔心埋太深了,她媽媽回來會找不到她。
那土匪聽完就哭了,覺得這女孩太可憐了。
「然後呢!」我着急了,很期待那土匪能把女孩救下來。
大壯嘆氣:「然後那女孩還是被活埋了,我爺爺那些土匪壓根就不是人,是惡鬼,所以他們才不會真的同情誰呢。」
我沉默不語,滿心黯然,沒想到最後是這麼個結局。
大壯吸吸鼻子,指着那墳頭:「看到那墳頭沒?聽土匪被打跑了之後,村里人把女孩的屍體挖了出來,又把她媽媽的骨頭找了一些回來,一起葬在了這個地方。」
我道:「那又怎樣?不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麼?」
大壯咧嘴道:「你以為那麼多年就沒事了?就去年秋天的時候,村西頭的王奶奶走這邊,還看到一個女人牽着孩子站在墳頭上,當時王奶奶嚇得腿都軟了,一路爬回村里去的。」
「瞎,真有這事的話,我怎麼不知道?」
我嘴上反駁着,心裏卻一直在打鼓,因為我記得去年秋天的時候,三叔公的確去給王奶奶看過事兒。
莫非這墳頭真的鬧鬼?
我正打嘀咕呢,大壯就一拍我的肩膀,問我:「甭管有沒有這事兒,我只問你現在還敢過去不?」
我可不是慫包,立時就對他:「去就去,誰怕誰?」
大壯得意道:「哈哈,太好了,那咱們就比比膽子,先好了,等下誰先跑誰是狗。」
我沒有理會他,率先朝那墳頭走了過去。
大壯猶豫一下,也跟了上來。
到了之後,大壯就打着手電筒照着那老槐樹,在上面找蟬蟲。
我站在旁邊,打量着那墳頭,不經意間,隱約就見到墳頭上有一大一兩道輕輕裊裊的黑氣。
我心裏一沉,知道可能真遇到髒東西了。
我問大壯找到蟬蟲沒,沒找到咱們就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大壯撇嘴有個屁蟬蟲呀,連個殼兒都沒有。
他罵罵咧咧的,跟我一起往回走。
沒走幾步,背後傳來「噗噗」兩聲輕響。
我驚得渾身一震,拽着大壯,對他道:「千萬別回頭看,心臟東西上身!」
大壯是個不信邪的主兒,哼笑一聲,轉身拿着手電筒就朝墳頭上照了過去。
我滿心無奈,只能也轉身朝那墳頭看了過去。
大壯撿起一根樹枝,對着墳捅了捅,好奇道:「這是啥,居然還會動?!」
我過去一看,發現墳頭上有個碗口大的黑泥疙瘩,那泥疙瘩一抖一抖的,似乎底下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
我正要阻止大壯,哪知道他手快,手裏的樹枝猛地一戳,把那泥疙瘩捅歪了,露出一個拳頭大的黑窟窿。
他拿手電筒往裏面一照,叫道:「我的娘呀,這是蟬蟲還是龍蝦,這麼大個兒?」
我伸頭一看,頓時驚住了,那窟窿里真有一隻大蟬蟲。
那蟬蟲通體紫紅色的,要不是它沒有須子,還真像一隻龍蝦。
大壯樂得合不攏嘴,伸手要去抓那大蟬蟲。
那蟬蟲個頭大,行動也敏捷,蹦出洞口,眨眼間爬到槐樹上去了。
大壯鬱悶了,讓我給他照着亮,拿着樹枝對着那槐樹的枝葉一陣亂捅,想把那蟬蟲弄下來。
我就拉他:「別費勁了,這都上樹了,肯定逮不到了,咱們走吧。」
大壯不甘心啊,拿起手電筒往那大蟬蟲爬出來的窟窿里照了照,叫道:「還一個的!」
我湊過去一看,發現那窟窿里果然還有一隻蟬蟲。
這隻蟬蟲跟普通蟬蟲差不多大,就是顏色有些怪,青乎乎的,手電筒照耀下,一對紅紅的眼睛泛着光,如同染血一般。
大壯二話不,把那蟬蟲捏到自己的茶缸里,這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
一路上,我總感覺背後有人跟着,後脖頸嗖嗖吹涼風,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這天夜裏,我睡着之後,就聽到一個女人在我耳邊哭個不停。
我迷迷糊糊張眼,發現床邊站着一個穿白衣的女人。
女人黑髮披散,雙手捂着臉,一邊哭一邊對我道:「求求你了,把孩子還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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