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笑話我們倆是不是?」蘇離垂頭喪氣,「我和陳致估計是一對奇葩,都要三十歲的人了。」
「確實是。」安如初捂着嘴笑了笑,然後拿起辦公桌上的包包起了身,「走吧,陪你去趟醫院,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你不成功。」
蘇離也跟着起身,「安安,你向我保證,這件事情不許對任何人提起。」
「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你保證呀。」
「好,我保證。」安如初做了起誓狀,發完誓後拿起她的車鑰匙,「今天去醫院,開你的車吧。」
「好啊。」
兩姐妹一起坐上陳嘉致習的奧迪a8。
白色的車身本就十分的適合女性開,加再上車身的華麗和流線的完美,開起來比普通的車舒服多了。
安如初坐在車裏,握緊方向盤,踩着油門,車速不快不慢。
「這車比時域霆的軍車開着還舒服呢。」
這句話她也是隨口溜出來的,只是想表達一下開豪車的感覺。
但在聽到時域霆的名字,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時,心難得咯噔的疼了一下。
只是小小的疼了一下。
蘇離將她臉上瞬間閃過的悲傷盡收眼底。
安如初不想太尷尬,順着這句話又說,「唉,以前跟時域霆,也沒見時域霆送我這麼豪華的車。還是你們家陳嘉致對你好。看來我和時域霆分手是分對了。」
她故意表現得無所謂,一臉的悲喜不亂。
可蘇離清楚,誰的心都沒有她的心疼。
「安安,要不你開這輛a8。我開你那輛。」
「那怎麼行,雖然都是奧迪,看起來一個品牌,但差了一百多萬差價呢。」
「……」
「而且這可是陳大企業家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蘇離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不是說周末你要送念兒去見前總統嗎,要不開我的車去吧。」
「不用,念兒見的人雖是前總統,但那也是他爺爺呀,不用開那麼豪華的車。」
「連前總統對念兒都如此有感情,時域霆真就是個混蛋。」
「你罵的那個時域霆,已經不是我和念兒朝思暮的時域霆了,罵了也沒用。」
「安安,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
「別把我當弱者。」
「安安。」
「離兒你知道嗎,現在的時域霆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和時域霆有一張相同模樣的陌生人,真的。」
「可是他就是時域霆呀。」
「沒有那麼多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我們要學着接受。」
她也慢慢接受了。
雖然有時候會疼得得鑽心,想死的心都有。
但她不能因此自甘墮落。
「安安,這麼大的打擊你還能挺住,我真佩服你。」
既是佩服,又是心疼。
安如初開着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總不能倒下,我還有念兒,還有家人。」
「……」
「人活着就是這樣,你自己不倒,別人推都推不倒。你自己不站起來,別人扶都扶不起來。我只能選擇穩穩的站着。」
「安安,你比我想像中還要堅強。」
「離兒,我們不提時域霆了。我不是鐵打的,說是不能倒,但不代表不痛。」
她握緊方向盤,真怕下一刻痛得腦子一亂,油門都當剎車踩了。
蘇離見她臉色不對,忙問,「用不用我來開車?」
「沒事。」安如初笑了笑,「不至於把你往溝裏帶。」
-
去到醫院,掛了婦科,排隊,等號。
終於到了蘇離。
蘇離把情況向醫生闡述了一遍。
整個情況說下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加上醫生盯着她的那個目光,像是看稀有動物一樣,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旁邊的安如初焦急道,「醫生,我朋友就是想拍個拍看看,不是真的是她生理上有什麼缺陷。」
「三十歲?」醫生看了看病歷,抬頭望向蘇離,「不成功?初次?」
蘇離點點頭。
「難得見呀。」醫生垂頭開着單子,「比你小一半歲數的姑娘,做流產的都多得數不過來,你卻還是個處,真是少見。」
蘇離有些緊張。
醫生笑着抬頭,「別緊張,也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還能如此守身如玉,確實已經算是稀有動物了。」
「醫生,我,我是結婚了才來看婦科的。」蘇離急着解釋,「這一次是真的結婚了。」
「沒結婚和男朋友同居,也很正常呀。」醫生頭一次發現這世上有如此保守的人。
保守好。
要是人人都像她這麼保守,那做人流的就不會那麼多了。
醫生把單子遞上來,「你這種情況有可能是纖維締結組織肥厚,屬於比較少見的。如果檢查確定了,做個小手術就行了。」
「謝謝醫生。」蘇離接過單子。
檢查的過程,安如初在外面等着。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着呆。
離兒到結婚前,都還是個處女,真讓安如初羨慕。
她都後悔,自己的第一次怎麼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發生呢。
她也想把第一次一直保留在婚後。
可是這婚沒結成,她就已經有了念兒了。
如初不知道心裏的那種糾結和不安,算不算是後悔。
但她就是不喜歡婚前性行為的事情。
可她偏偏做了。
還是個單親媽媽。
人生怎麼有那麼多的事與願違?
旁人看來,她是堅強的。
可再知心的朋友,再親愛的家人,都沒有辦法代替她去承受內心的痛苦。
她討厭這樣一個人的獨處。
一靜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不知道她的時域霆,是不是一輩子都想不起她的好來?
又或者,他真的想起來了,他們還能繼續嗎?
後者這種情況,安如初光是想想就覺得那是天方夜譚。
她給衛國立去了一通電話。
「衛叔叔,周末我就不去漢金宮了。如果你想看念兒,方便約個其它的地方嗎。」
她是真不想再去觸景生情。
「如初,為何突然改口叫我衛叔叔了?」
「這輩子沒有福分,做你的兒媳婦。」
「可你始終是念兒的媽媽,那就是我的兒媳婦。」
「衛叔叔,如果你還不方便,我讓我爸把念兒給你送過去,晚上再接念兒回來。」她繞開話題。
那頭的衛國立,始終覺得是他們父子對不起她,「我去安家看你和念兒吧,剛好給念兒買了很多玩具,一起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