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哪裏走。」
葉晨輕喝一聲,五指勁氣噴發,射出五道勁氣。
其中一道把射來的那道慘綠細絲斬斷擊潰,另外四道隔空射在那團黑乎乎東西的身上。
那東西發出一聲悽厲難聽的慘叫,身形一滯,顯然遭受了重創。
直到這時候,眾人才看清,那個悽厲慘叫的東西原來是一頭雞蛋大小的蜘蛛。
原本沾染在它身上的黑血褪去,大概能夠看出它的本來模樣。
蜷縮的八肢盡數伸展開來,每一根都有近尺長短,八肢伸展開足有臉盆大小,身體黑暗中泛着夜晚螢火蟲一樣的綠油油的光,在背上組成一個奇異的花紋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鬼臉一樣,猙獰可怖。
只是這張鬼臉此時已經被葉晨發出的幾道勁氣所貫穿,像是被扎透的水管一樣,慘綠色的鮮血從背腹貫穿的傷口中噴射而出,落在地上頓時發出「滋滋」的聲響,冒起陣陣青煙,地板都被腐蝕得坑坑窪窪。
「嘶——」
眾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蜘蛛好毒,光是噴出的血都快趕上強硫酸了。
要不是他們被葉晨喝止住沒有靠到近前去,一旦被這蜘蛛給咬傷毒到,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尤其之前心中還因此而生出一絲不滿的人,此時更是暗自臉紅,心中慚愧。
「葉先生,這就是害了我爸幾十年的蠱蟲?給我爸種蠱那人的本命蠱?」
王浩勇看了一眼地上重傷掙命,眼看也活不了多久的猙獰蜘蛛,忍不住問道。
「沒錯。」葉晨點點頭。
王浩勇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看待葉晨的目光不禁帶上了一絲敬畏。
他在龍組本部工作,接觸到的信息要遠比常人多的多,因此很清楚南疆蠱術以及東南亞那邊降頭術的厲害,就算是最普通的蠱蟲都可以輕易置常人於死地,更不要說這樣一隻源自於降頭術高手的本命蠱了。
他們早就聽他父親說過,當初傷到他的那個降頭術高手乃是一個地階高端的強者,不然也不能和修為已達後天大成之境的王德勝拼了個兩敗俱傷。
這樣一個高手煉製出的本命蠱早已經超出了正常毒蟲的範疇,已經可以歸為奇蟲怪物一類了。
這種奇蟲在一般情況下,就算是用槍打都未必能夠傷到,可在葉晨的手下卻脆弱得和普通的毒蜘蛛沒多大區別,只是隨手一下就給滅殺了。
單憑這份本事,即便是在強者雲集的龍組中也少有人能及。
王家兄妹的其他幾人雖然不像王浩勇一樣知道這頭毒蠱蜘蛛的厲害,但也知道這蠱蟲一除,困擾和折磨他們的父親幾十年的痼疾就徹底解決了,臉上都不由得現出欣喜之色。
連毒血散發出的難聞氣味都不顧了,「呼啦」一下子圍攏過來,紛紛向着王德勝噓寒問暖。
「爸,您怎麼樣?」
「爸,你現在感覺如何?」
……
「我很好,非常好。」
王老將軍擺擺手,臉色紅潤神采奕奕。
「我就從來沒像現在這麼好過,哈哈哈……」
王德勝放聲大笑聲音洪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幾十年的痼疾一朝去除,那種感覺簡直輕鬆之極,無以復加。
他甚至有一種預感,等自己虧虛的氣血重新補足,身體徹底休養過來,沒有了蠱蟲的羈絆和損害,他本以為今生再無希望的先天化境也未嘗沒有可能踏足。
大笑過後,王德勝忽然轉過身來,向着葉晨深深一躬身:「葉小友,老夫這條命是你救的,你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絕不推辭。」
「老王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葉晨忙把王德勝攙起來,說道:「醫者仁心,況且你之前不是都已經給過我報酬了麼,你還這麼做,不是讓我心裏過意不去嘛。」
「葉小友,你這話就說差了,區區一口古劍而已,能和老夫自己這條命相比嗎?」
「葉先生,我爸說得是。」王浩文跟着說道,「你的這份恩情我們王家上下都感恩在心銘記肺腑,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們王家出力的地方,儘管開口,我們王家上下都絕無二話。」
王浩武等人也都是千恩萬謝。
就像王德勝說的,王老爺子對於王家而言不啻於鎮家之寶,定海神針,是他們帝京王家在豪門圈子裏地位的保證,他的性命又豈是區區一口古劍能夠比擬的?
雖然之前心裏對葉晨有些看法,但在救父大恩面前,那點小看法根本不足一提。
宋世賢看到這裏,目光中滿是羨慕和慚愧。
他知道,經此一事,葉晨算是徹底抱上王家這株大樹了。
歸根結底,大夫還是要用醫術來說話的。就算葉晨年輕氣盛,不會做人又怎樣,誰讓人家真的有本事呢?就沖葉晨一手把王德勝從前往鬼門關的路上拉回來的恩德,王家也不可能虧待了葉晨。
就憑葉晨的這一手驚人醫術,再加上有王家這個堂堂帝京頂級豪門家族給他做靠山,葉晨以後的前途將不可估量!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向葉晨看了一眼,卻發現他一臉平淡,像是根本沒意識到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麼一樣。
不由得在心裏發出一聲感慨:「真是個厲害而又走運的年輕人啊!」
厲害是指他的醫術,而走運就是羨慕他和王家、以及王老爺子攀上的這層關係了。
只是宋世賢不知道的是,葉晨其實並不是沒想到這些,而是根本就沒在意。
王家的這份人情在他眼中固然貴重無比,但葉晨心裏卻根本就沒當回事。
葉晨可是曾經縱橫諸天萬界的魔界大君,諸天萬界的那些巨頭大能都見識交手過不知多少,王家區區一個世俗豪門又算得了什麼?
他現在雖然是龍游淺灘,但終有入海升天之時,真正該與有榮焉,以這段交情為榮的,該是王家才是。
「病魔盡去,快哉,快哉!」
王德勝痼疾初愈,似乎連一腔英雄氣也重新勃發起來,一副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模樣。
「恨不能再和當年那人一見,親手斬殺此獠一報這麼多年的痛苦折磨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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