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白傲,一直不為所動。
他就那麼坐在那,靜靜的看着,他倒想看看,娉婷能折騰到什麼時候?
正尋思着,娉婷突然身子一軟,就倒了下來。好在有個人,眼疾手快的上前,將她扶住了。
這個人,白傲也不陌生。
是王力。
娉婷醉眼朦朧,她本想借着這一倒,裝扮弱勢,贏得一個和白傲交流的機會。可是,乍然看見王力,她所有的想法,都沒有了。
腦海中閃現的,就是他的瘋狂。
旖旎的畫面,曖昧的喘息,似乎都在眼前、在耳邊,不斷的回放,揮之不去。
臉,不由的僵了僵。
「你……你怎麼在這?」
「你跟我走。」
沒有回應娉婷的問題,王力只是冷着臉開口。一手緊緊的摟着娉婷的腰,另一隻手,緊抓着她兩隻不斷掙扎的手,他以近乎強迫的方式,帶着娉婷離開了酒吧。
從始至終,白傲都沒有動。
有人充當了演員,他甘願安安靜靜的當一個看客。
酒吧里,有不少男人,因為王力突然帶走了娉婷,而心有不滿。不過,他們也沒有跟上去。
這夜場裏,也有夜場的規矩。
娉婷既然能被帶走,那就只能說明,跟他們無緣,獵艷而已,獵物多的是,他們並不執着。
酒吧外。
王力強硬的帶着娉婷,直接上了自己的車。
許是太過生氣的緣故,他的力氣有些大,將娉婷扔進車裏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有些粗魯。
醉意朦朧的娉婷,不滿的直哼唧。
只是,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哼唧什麼,抱怨什麼。
王力無奈的蹙眉,快速上車。
擠進後座,王力一把將娉婷摟進自己的懷裏。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深邃的眸子裏,怒意勃發。
可說出口的話,卻極其溫柔。
「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沒有。」娉婷含糊的開口,緩緩看向王力,她淡淡的笑笑,微微搖頭。「不用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放開我,我還得去執行……執行任務呢。耽誤了老大的事,那可不……不好。」
「什麼叫不好?什麼又叫好?」
雖然他們過去乾的,都是最為人不齒的勾當,可他和娉婷,從來沒親自上陣,沾染那些污穢。
現在,林嘉意居然讓娉婷上陣,去勾引白傲……
眼看着她在舞池裏,不顧一切的舞蹈,眼見着那些男人,雙眼放光,恨不能將她吃了似的,王力這心裏,就不爽。
將娉婷抱緊,王力冷冷的開口。
「這個任務,不執行也罷,我帶你走,咱們不幹了。」
「什麼?」
聽到王力的話,迷醉的娉婷,似乎有瞬間的清醒。她看向王力的眸子裏,也更多了些許深沉。
王力沒有迴避。
他一手摟着娉婷的腰,一手微抬,輕輕的摸上了她的臉。
「我說我帶你走,咱們不幹了。」
「你瘋了?」一把推開王力,娉婷醉醺醺的大吼,「老大讓做的事,只能執行,沒有拒絕的資格,更沒有半途而廢的權利。你說不干就不敢,你以為你是誰?我不管,我得繼續。」
說着,娉婷就掙扎着要下車。
王力見狀,不由的冷笑。他索性將車門鎖死,他一個扯開了娉婷的衣服。
「啊……」
娉婷嚇了一跳,不由的尖叫。
王力聞聲,不禁燦笑,「怎麼,怕了?娉婷,你別忘了,咱們已經是上過床的了,再來一次,頂多不高叫重溫舊夢。我對你包容、體諒、溫柔,我能把我有的一切,都給你。可若是你去執行任務,你去躺到了白傲的床上,他會怎麼對你?」
「……」
王力的話,讓娉婷的心,一陣陣的發涼。
她何嘗不知道,林嘉意給她的這個任務,於她的身子和尊嚴來說,都是一種踐踏?
可她能怎麼辦?
林嘉意需要她,她沒有別的選擇。
苦澀的笑笑,娉婷甩甩頭,讓自己清醒幾分。看向王力,她緩緩開口,「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
「怎麼,難道你愛上我了?王力,醒醒吧,咱們這種人,就是殺人的工具,哪有什麼感情不感情,愛不愛的。執行任務,是第一要務,其他的都特麼是扯淡。」
說着,娉婷扯了扯自己的緊身皮裙。
她讓自己身上雪白的肌膚,露的更大了幾分。
「怎麼着,要不要來一次?」
「娉婷,你不是這樣一個人,你何必……」
「何必什麼不何必?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冷冷的打斷王力的話,娉婷宣洩的咆哮,「我就是林嘉意的一條狗,他讓我往東,我就不往西,他讓我逗狗,我就不去偷雞。我沒感情,我也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同情,不需要人指手畫腳,我過去只當了一條聽話的狗,以後還會繼續。」
自我貶低、自我嘲弄……
娉婷一邊吼,眼淚一邊瘋狂的往下落。
心,終究是肉長的,扎的太狠,會疼。
她這一天,無數次的勸過自己,林嘉意對她做的那些事,林嘉意讓她做的那些事,都無可厚非,因為她是林嘉意的手下,因為林嘉意需要她。可是,她騙不了自己,那顆麻木的心,只要一想到林嘉意,還是會疼的失控。
好不容易,她才勸說了自己,過來執行這次任務。
雖然遲到了,可好歹白傲還沒走。
可是,王力來了。
王力的突然到來,打破了她所有的堅強,他眼神里那似有若無的憐惜和心疼,更將她的勇氣擊的粉碎。
他說:我帶你走……
曾幾何時,她曾一遍遍的幻想,林嘉意有一天會跟她說出這句話,然後擺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帶她去一個安靜的小鎮,過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陰謀、沒有手段、沒有血腥,只有他們兩個人。
可是,臨到最後,幻想依舊是幻想。
而王力的感情,她註定給不了回應。
因為,她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因為她的心,早就給了林嘉意。哪怕那顆心,被林嘉意傷的血肉模糊,她依舊捨不得收回來。
「王力,對不起,我感激你今天對我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可是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
「娉婷,他就那麼好嘛?」
緊盯着娉婷,王力的眼裏,隱隱有些濕潤。
娉婷聽到問話,微微嘆了一口,她抬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緩緩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一切值不值得,我只知道,只要他還活着,他還需要我,我就會幫她,哪怕是用自己的命。」
這,或許就是宿命。
一切,從遇到林嘉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註定好了。
她這輩子,只為林嘉意而活,無法更改,無力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