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爺見到了兒子,身子顫抖起來。
餘生甚至怕他太高興暈過去。
「坤兒,真的是你嗎,坤兒。」秦老太爺向秦公子走過去。
但換來的只是「哇」的一聲啼哭。
秦公子躲在秦小娘子懷裏,誰也不理,只知道哭。
「這…」秦老太爺不解。
「可能被嚇傻了。」餘生說,「人是復活了,但這腦子…我無能為力。」
他回頭看一下院子,「老頭兒,這房子你今兒怕是不能住了。不如去我們客棧住上幾天,等請捉鬼天師或者巫祝幫你打掃打掃,再回來住?」
「好,好。」秦老太爺求之不得,餘生這麼厲害,在客棧更安全才是。
這一夜的波折與驚喜,讓他也迫切需要一個安心的地方休息和整理一下心情。
於是餘生他們離開。
許多女鬼也跟着他們離開了,在胡母遠身邊糾纏不休,大打出手。
餘生也不在意,只是儘量遠離,等事情忙完,經過咫尺之門時,那些鬼自然會遠離胡母遠。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去巫院跑一趟。
餘生倒要看看,這巫院究竟為了什麼,居然如此陷害秦老爺子一家。
秦老太爺領着幾個劫後餘生的僕人,扶持着剛活過來的秦小娘子和秦公子慢慢地走到客棧。
對僕人們而言,今晚上惡鬼領教過了,看到復活的小主人也不甚稀奇。
他們到了客棧門口後,剛要進去,餘生望見了西面天空,「咦,太陽打西面出來了?」
此時晨光熹微,奇怪的是,天空紅的不是東面,而是西面,天空彤紅。
「那是被燒紅的吧?」富難說,「不知道是哪兒着火了。」
「是嗎?」餘生說,「這不怪我,我這輩子就沒見過着火。」
他們留秦老太爺一家人在客棧,自己在衛生知的引領下向巫院走去。
「你膽子夠大的。」餘生說,「身為一個鬼,居然敢去巫院。」
「就是因為鬼,我才去巫院,你們不是去尋他晦氣嘛?趁這機會,我也看看他們倒霉。」平日裏,全是巫祝欺負他們鬼,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衛生知當然不能錯過。
不過,等他們越走越近的時候,衛生知知道這倒霉看不成了。
因為着火的不是別處,正是巫院。
餘生快走幾步,擠進圍着看熱鬧的人群,見整個巫院被燒沒了。
火熊熊,秋日的微涼難擋,炙烤的讓人不敢上前。
「裏面的巫祝呢,全死在裏面了?」餘生拉住旁邊一個人問。
「只逃出來幾個,聽說司巫、神仕他們全在裏面,一個也沒逃出來。」圍觀的百姓說。
餘生不甘心,讓葉子高他們又去問了問那些逃出來的小巫,得到的依然是方才的答案。
「這也太巧了。」富難說。
「不是太巧了,是有人不想我們查下去,為此不惜滅了一巫院的巫祝。」餘生說。
這讓葉子高他們更納悶了,「誰有這麼大的手段?」
餘生搖了搖頭,他心中也充滿疑惑。
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滅巫院一院子的,除了劍仙以上的人之外,再也找不到別人了。
但劍仙在動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畢竟巫院的背後站着遍及大荒的巫祝,還有靈山十巫。
還有那始終不曾露面,神秘莫測的天帝。
除了四王之外,餘生想不到有人敢得罪巫院。
但這事卻偏偏發生了。
確定無人生還後,餘生他們往回走。
「咱們捋一捋。」在回來的路上,富難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智商就別捋了,越捋越亂。」葉子高說。
「去你大爺的。」富難不高興的說,「以後不許你們說我笨,搞得現在精衛都覺着我笨了。」
「這你可冤枉我們了。」餘生說,「她覺着你笨,肯定不會是因為我們。」
「不錯,而是真覺着你笨。」葉子高他們說。
「行了,說回正題。」餘生現在也是糊裏糊塗的,「秦家小娘子產子,死了那麼多人,現在可以肯定,巫院脫不了干係,不然今夜不會有神仕去殺秦老太爺,對吧?」
秦老太爺說過,他們與巫院素無恩怨,甚至平日裏,秦老太爺還送了不少錢到巫院,以求平安。
還有,秦小娘子死後不久,立刻被巫祝收進了油紙傘,說面巫院是因這事才與巫院有瓜葛的。
秦老太爺說過,他們請巫院的人來前,為了救秦公子,已經把他妥善安置別的屋裏了。
秦家小娘子在進油紙傘前看見過相公,恰說明油紙傘的主人是自己悄悄,早早就來了的的。
「那麼,巫院為什麼會對秦小娘子產子有興趣呢?」葉子高問。
顯然,後面巫院殺秦老太爺,神仕被殺,巫院被毀等等,所有一切的開端,都是秦小娘子產子。
「秦小娘子沒什麼特殊的,秦公子更是普通人,所以…」餘生漸漸有所明悟。
「與那消失的孩子有關!」餘生和葉子高他們異口同聲。
唯獨富難的答案與眾不同,「與那死去的秦老夫人有關!」
餘生他們齊齊看着他,「那什麼,老富,我這兒有智商卡,你要不要買一點兒?」
當初系統騙他功德值,說有智商卡這東西,現在系統商店裏還留有這東西呢。
「去」,富難不屑,「你當我是傻子呢?」
系統樂了,在餘生念頭裏說:「富難都不上這當,你當初怎麼上的?」
餘生回系統,「奶奶的,全怪老子當初對你太信任了。」
餘生他們回到那個問題。
「為了那孩子,巫院出手了,現在為了防止我們追查下去,又不惜把巫院毀了…」
餘生樂了,「我還真想知道這孩子是誰。要知道,當初老子生下來,都沒有鬧出這麼大動靜。」
「你那動靜還小?!」葉子高他們說。
又是夸父後裔被殺,又是北荒地動山搖,又是冰夷出從極之淵。
那動靜與現在動靜比起來,不是大巫見小巫,那是靈山十巫見小巫。
「你說,會不會那孩子不是秦公子的?」葉子高突發奇想,「是某個來頭不小的神的?」
「還真有可能。」胡母遠說。
「那我們等回去後,好好問問秦小娘子。」富難說。
「好主意。」餘生贊同,「回去你問。」
「啊。」富難一愣,「為什麼是我問,我怎麼問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