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寧沒有什麼東西,上車後擠在一個小角落裏。 周圍的人,都在有意無意的看着她。
「這是誰家的姑娘長得真俊!」一個中年婦女驚嘆道。
「呦!這不是盛老三家的丫頭嗎?」有跟盛寧是同鄉的,一眼就認出她來。「你不是當兵去了嗎?怎麼回來了?該不會是被部隊開除了吧?哼哼……我看你這種人,就活該被開除。」
盛寧原本一直低着頭,就是不希望被鄰居認出來。現在聽到別人不懷好意的話,她轉頭看過去,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飽含怒氣。
「這位大嬸,你這是誹謗!」
「你說我什麼?你居然說我是大嬸?」說話的是個少婦,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年齡。估計是平時不做農活,看起來要比普通的農村人皮膚白了不少。
「難得不是?我喊大嬸沒喊錯吧?」盛寧轉頭,眨着無辜的大眼睛看向周圍的人。
「嗯嗯!沒錯!小張你都三十歲的人了。人家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喊你大嬸那是尊重你。」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就是,沒喊錯呀!」
少婦最怕被人說她老,盛寧喊她大嬸不就是說她又老又土嗎?現在一看周圍的人跟着幫她,氣的捋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扯她頭髮。
「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小賤人,你還敢回來呀!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大嬸這裏是公共場合,請你注意素質。」盛寧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少婦不就是住在村東頭的張寡|婦嘛!
一個農村的寡|婦,能在農村常年不做農活。原因是什麼,只要長腦子的都能猜的出來。
聽說,連村長都上趕着幫她干農活呢!
「是呀!小張你可不能動手。」畢竟是公眾場合,張寡|婦還沒能走到盛寧身前,就被汽車一顛,差點摔個狗吃屎。
車上人又多,張寡婦也夠不到,最後只好作罷!只能嘴上占點便宜刻薄的罵着。
「你還敢說,小賤人出去半年翅膀硬了。就你這樣的,到哪裏都是個禍害……」張寡|婦嘴中不乾不淨的罵着,把平時村里風言風語的傳聞說的繪聲繪色。什么小小年齡就知道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讀書不好好讀,跟老師睡在一起。十四歲就打過胎!
八十年代的農村,思想傳統而保守。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車上不認識的乘客,都紛紛對盛寧投去奇怪的眼神。
還有一些小聲的議論,尖銳的言語,像刀一樣扎在盛寧心上。
她到底有什麼錯?就因為小時候母親跟男人跑了,所以她從小就要背負不堪的名聲?
「哼哼……心虛了?不敢說了吧?」張寡|婦看盛寧不回嘴,愈發的得意。
盛寧壓下胸腔着如岩漿般炙熱的恨意,深呼吸一下。
冷靜下來之後,她憐憫的看着張寡|婦,無奈的說:「大嬸,你在我們村有村長跟村主任護着你,我不敢說你。但是你自己做的事情,我相信總有一天村長媳婦,跟村主任媳婦一定會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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