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着石頭與木屑的泥地呈現着暗紅色,踩上去軟軟滑滑的就仿佛是走在內臟上一般,哪怕不用明說眾人也心知這其中混入了什麼。
然而這就是作為死神必然會經歷的,戰鬥永遠是殘酷而血腥的東西,區別只是有時候這種殘酷降臨在別人身上,有時候降臨在自己身上。
這時候也是最能看得出各人區別的時候,作為十一番隊出身的戀次儘管臉色依舊不好,但是緩了一會之後卻也沒有什麼大礙,此時正持着斬魄刀警戒着四周的動靜。
而花太郎卻已經顯出了他極其軟弱的一面,隨着眾人走進小村之中花太郎幾乎是雙腿發軟,此時全靠銀銀次郎攙扶着才能繼續行動。
並不是他們的惡趣味一定要把這傢伙帶到這裏面來,而是在場的四人里回道最強的就是他,一但發現需要救助的人有他在是最好的,而且無論是把他扔在外面還是帶進來實際上他都會拖了其他人的後腿。
畢竟哪怕是扔在村外眾人也要將一份心思放在他身上,還不如帶在身邊來得方便一點。
而銀銀次郎作為副隊長此時狀態可以說是最好的,一方面是這種場面他是身經百戰見得多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此時一邊攙扶着花太郎還能一邊和空螻談笑風生。
說到空螻的話,嗯,實際上他比銀銀次郎還好上不少,只不過為了不讓眾人感覺太過異常而刻意做出了有些噁心的樣子來,實際上他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且不說他一直不怎麼把這些連背景角色都算不上的傢伙當人來看,他哪怕是前一世的時候就有了反人類的傾向,基本上可以說是抱着「死掉的人不過就是人形的肉塊而已」。
沒有畏懼之心便自然會看到更多,當其他人都在壓制自己內心的恐懼和噁心的時候他還有閒暇去觀察四周的環境。
這一看卻也是看出了一些問題,地面上因為是泥地的原因,本應該留下很多腳印才對,然而此時卻幾乎看不見,反而是幾乎都被壓成了一條一條坑道的樣子,坑道寬約半隻手臂而且內部異常光滑,坑道兩側卻有一排什麼尖利的東西刺入地面形成的小孔。
正在猜測着對方外形的空螻突然發現了在其中的一塊灰白色的碎片,實際上灰白色的碎片有很多,那都是死在這裏的人們的骨頭被碾壓成了渣子之後出現的,然而這一塊卻有一些不同。
明明是骨質的樣子,卻異常光滑甚至可以反光,看了一下眾人似乎都沒有發現的樣子,空螻便小跑兩步悄悄將碎片收入了懷中。
說不出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因此打算先自己研究一下再說。
何況那幾個沒一個是科研機構出身,比起為了研究疫之詩能力而專門學習過不少相關知識的他來說更加排不上用場,就算告訴他們也不過是大家驚訝一下最後還是得由他來研究。
骨片已入手便感覺到一陣冰涼,不是冰塊的那種冰涼,而是單純的屬於冷血動物的陰冷,仔細看去的話這骨片實際上更接近鱗片的樣子。
「莫非是蛇形的虛嗎?」
結合着那巨大的坑道一般的痕跡,空螻不得不做出這種聯想。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大部分虛在進化為亞丘卡斯之後一方面是體型縮小,另一方面則是會變得比較接近現世的一些生物,或許這便是因為化為虛的人內心中最為嚮往或恐懼的形態吧。
「不過這種涼意...總覺得好像在什麼地方感受過呢。」
將手中的鱗片隨手塞進兜里,空螻繼續在四周打量着,畢竟他的任務一開始就是救助這裏的難民,因此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這事還是要做的。
「這附近真的還有人活着麼我說。」空螻癟癟嘴說道。
整個小村可以說是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村頭村尾,一切都被壓得平平的,別說是活人了,全屍能見上一個都不錯了。
「銀大人,我稍微好點了,放我下來吧。」
依靠在銀銀次郎肩上的花太郎似乎終於回過氣來的樣子,儘管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是還是努力的想要自己站立起來。
「真的沒關係了嗎?不要逞強啊。」
銀銀次郎擔心的看着對方,花太郎此時的臉色已經連蒼白都可以說是好詞了,要空螻來說就根本就是死了三星期的人的臉,就差點屍斑了。
「再怎麼說我也是死神啊。」花太郎露出了一個笑臉,就像他說的那樣,哪怕再怎麼害怕,他也是個死神,明知這裏有可能有敵人他怎麼也不想給隊友添太多麻煩。
「嗯,這話還真像是十一番隊的那些戰鬥狂們會說的話呢,來,慢一點。」輕輕的將花太郎的身體扶正,銀銀次郎也算是認可了對方的話語的樣子。
花太郎聽見之後也嘿嘿嘿的傻笑起來,雖然他是這樣的性格,但是對那種刺激而熱血的正面拼搏也是有一定嚮往的,就像完全不看球的人看見足球比賽也會幻想一下自己上場的時候一樣。
「話說這裏還真是荒涼啊,真是配得上十荒這個名字了。」戀次在周圍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無聊的揮動着手中的斬魄刀。
「是啊,連動物都沒有看見呢。」花太郎此時終於有能力看向四周,稍微的觀察了一下之後回了戀次一句。
「嘖,這簡直安靜得讓人不爽啊,說到底十二番隊那些傢伙探測到有大虛也是幾天前了吧,就算是這裏讓我們趕過來對方也早就跑了吧,這些傢伙腦子沒問題嗎?」戀次煩躁的踢着地上的石塊,原本以為是場惡戰結果卻什麼都沒有,就仿佛一拳砸在水中一樣令人有種無法言說的不爽感。
「好像是啊....」花太郎撓了撓頭,也認可了戀次的話,隨後卻又露出了欽佩的神情「不過十二番隊的人真厲害啊,我們都要走這麼久的地方,他們居然可以在瀞靈廷就探測得到。」
二番隊的人真厲害啊,我們都要走這麼久的地方,他們居然可以在瀞靈廷就探測得到。」
「不,他們可探測不到呢。」銀銀次郎微笑着轉頭看向他們。
「臥槽?!」看見那個表情的瞬間空螻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那種笑容實在是太過熟悉。
那是死神眾搞事前的慣例猙獰型微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