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青閉上眼,嘴唇和臉部都在顫抖:「他……他……他殺了景苒!」
「什麼!」
我幾乎是對着秦長青咆哮出聲。
「你他媽在和我開玩笑?」我一把抓住秦長青的衣領,把秦長青從床上抓起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嗡地就像是被鐵錘砸了一下。
我不停地喘着粗氣,我感覺我快要瘋了一樣。
馬洋急忙過來拉我,秦柯和韓月也跑過來把我的手從秦長青身上拉開。
「張浪,冷靜點!」
「大叔,你別這樣!」
「滾,滾,全部滾出去!」
我回頭對着秦柯韓月喝道:「出去!」
秦柯昂着頭:「我就不出去,你要咋的?你還要打我?」
「你……」
秦柯的瞪着我:「看看你這副鬼樣子,你為了一個死了的人,拿活人撒氣算什麼本事?你去找蒲雲松啊!」
韓月也驚呆了,她身體也在顫抖,她估計未曾想到,蒲雲松還做過這種事兒。
景苒?為什麼是景苒?
我的腦袋中傳來一陣劇痛。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有鼻涕流出來了,我也懶得去擦。
現在我的心情,只有在莉莎死的時候才經歷過。
景苒,我一直暗戀的女神,也是我來到失鹿島之後的信仰,也正是因為她一直支撐着我活下去的信念。
可是,蒲雲松居然殺了景苒?
我握緊了拳頭,從懷中取出尼泊爾軍刀,問秦長青:「秦長青,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
秦長青嘆道:「我會用這種事兒騙你嗎?」
我又問馬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再次望向馬洋,馬洋早已經淚流滿面,輕輕點點頭。
「蒲雲松……你這個小畜生!」
我從地上站起來,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我此時也沒有去想大家的下落了,也沒有顧及拓拔靈到底是生是死,我只想殺了蒲雲松!
血債血償!
蒲雲松要殺我我都沒有這麼憤怒,但是我曾經發過誓,誰要是敢動我身邊的人,我拼了命也要幹掉他!
「蒲雲松!」
我大喝一聲,一腳踢飛了客廳的大門。
韓月嚇壞了,尖叫起來。
秦柯也叫道:「張浪,你要幹嘛?你要去哪兒?」
我沒有回應,我已經走到了院子之中。
秦柯快速從裏面跑出來,一把抱住我的腰:「你這個傻瓜,我剛剛只是故意說的氣話,你還真去找他了?別這麼衝動好嗎?你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我站定腳步,沉聲回應:「秦柯,你錯了……我不是因為你說的話,而是……我已經決定了,必殺蒲雲松!」
我用力拉開秦柯的手,秦柯着急地對着屋裏喊道:「你們快來拉住他啊!」
秦柯又重重抓住我握刀的手腕兒。
這時,馬洋和林思廬都從屋裏衝出來,一人拉住我一隻手臂。
林思廬沉聲道:「張浪……我,我雖然體會不到你現在的心情,可是……你還是要冷靜點,咱們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才從沼澤進來,你現在又要回去?就算要殺蒲雲松,至少得把你想辦的事兒辦了吧?」
秦柯慢慢放開我的手腕兒:「張浪,死者已矣,你該為活着的人做點什麼……你不是要找那個叫拓拔靈的姑娘嗎?現在都來到了蛇神谷了,離桃花潭已經很近了……」
「你沒聽秦長青說嗎?桃花潭已經沒有了,拓拔靈也死了!」我大聲說道:「那我現在還能做什麼?老老實實待在這裏,苟且偷生?」tqr1
秦柯罵道:「沒有出息的東西,他們找不到桃花潭,你也找不到?蒲雲松隨時都可以去殺,大不了讓他多過幾天,那又能怎麼樣?」
秦柯胸口不斷起伏,又道:「到底是拓拔靈的生死重要,還是你急着為景苒報仇重要?」
秦柯的話,才總算是讓我稍微冷靜了一些。
馬洋和林思廬見我放鬆下來,也才慢慢放開我的手臂。
秦柯微笑着伸出手,擦掉我嘴角上方的鼻涕,笑道:「你這麼大個人,怎麼和孩子一樣?你看看你的鼻涕,噁心死了。」
我橫起袖子,才把鼻涕徹底擦乾淨。
確實啊,我好狼狽。
我有些失神地問馬洋:「那……苒姐的墓在哪裏?」
馬洋卻搖搖頭。
我問道:「你搖頭什麼意思?」
馬洋指了指屋子裏,他沒有舌頭不能說話,想來是想讓我進去問秦長青。
我一言不發走進去,來到床前,問道:「蒲雲松為什麼要殺景苒?還有,景苒的墳墓,現在在哪裏?」
秦長青也有些哽咽地回應我:「蒲雲松殺景苒的原因,我們都不清楚,但想來應該是景苒當時說了他幾句,他心裏不舒服吧?」
「不舒服就要殺人?」
秦長青道:「大爆炸之後我蒲雲松這娃娃心態也不怎麼穩定,估計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上有些失常,一開始大家確實生氣,要不是因為他的衝動,說不定也不會有這麼多事兒了,可是一想到他是蒲峰的孩子,大家也漸漸接受了他……」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當時從石牢中出來的有些奴隸想把蒲雲松殺了,還是特瑞趙凱幾個人拼命勸阻的,不然他被奴隸們分屍都有可能。回來之後,一開始也沒有給他好臉色,尤其是特瑞,特瑞的脾氣,你也知道,很暴躁的,蒲雲松不聽話的時候,特瑞就扮演了他父親的角色,會動手教訓他……而景苒也會時不時冷言諷刺刺激他幾句,我們都猜測,可能是這個原因……」
景苒的性格我是知道的,她雖然是刀子嘴,但絕對是豆腐心,無論她說了什麼過分的話,出發點一定是好的。
可僅僅因為這樣,蒲雲松就要殺了景苒?
不知何時,秦柯等人又進來了,這一次幾個人都站在我的身後,估計是害怕我的情緒失控吧?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在大伙兒面前爆發,強忍着心中的悲痛,問道:「那……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你們親眼看到他殺的景苒?」
秦長青看向我身後的馬洋,兩個人都是同時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