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想起了顏世民那張臉,他那淡定自若的神情,還有那雲淡風輕的說話語氣,好像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
可是聽到韓月這一聲真切的哭泣,顏世民真的死了?
顏世民怎麼可能死了呢?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了?
我感覺喉頭有些哽咽,就算韓月喜歡惡作劇,估計也不會用顏世民的死訊來捉弄我,而且韓月的哭聲也不像是假裝的!
「小月……你……你在哪裏?」我強忍着內心的悲傷,有些哽塞對韓月說道。
韓月的聲音又從我前方不遠處傳來:「大叔……我在……我在這裏,大叔你快過來啊,周圍好黑,我好害怕……」
「好,你等着,你等着,大叔……大叔馬上過來……」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發現我的臉頰已經有些濕潤了,不知什麼時候,兩滴眼淚從我的眼眶中滑落出來。
我不知道我這是太過於害怕,還是知道顏世民已經死了之後的悲傷心情。
我慢慢從腰間取出尼泊爾軍刀,艱難地往前爬行,可是這木堆下方已經越來越狹窄了,最後居然我居然只能臉貼着地面爬過去,每往前一步都非常艱難。
顏世民死了?被分屍了?
那章瀟呢?tqr1
章瀟現在怎麼樣了?
還有王立東,王立東又怎麼樣了?在外面等着我和章瀟回去的楊月亮,不會也出現什麼意外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小聲對韓月道:「韓月,你再說句話,我看不到,不知道你在哪裏!」
韓月的聲音這個時候卻從我的身後傳來:「大叔,你的聲音怎麼出現在我前面了,我在這裏啊!」
「啊?你怎麼到我後面去了?」我嚇了一跳。
韓月說道:「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這裏沒動,你突然就到前面去了!」
「小月,這樣……你輕輕地……一直說話,我看不見,只能通過辨別你聲音的方位來找到你!」我急忙對韓月說道。
現在,哪怕給我一個打火機都好啊!
人類對黑暗的恐懼是一種本能性的,這一點即使是膽子再大的人也難以克服。
「大叔……我該說什麼呢?」可這個時候,韓月的聲音居然出現在我的前面了!
「韓月,我不是讓你別跑了嗎?你怎麼又到我的前面去了!」我嘴上是在責怪韓月,實際上我知道,在這地下狹小的空間之中,我只是一句話的時間,韓月就出現在前面了……這根本就是無法實現的事兒!
韓月的聲音反而有些驚恐:「大叔,我還想問你呢,你怎麼會又到我的後面去了……」
你問我,我特麼怎麼知道?
「小月,你別動了,別動……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古怪了,這到底是哪裏?」我心中越來越緊張。
韓月嗚嗚哭道:「我一開始和你說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你不相信我……現在你後悔了吧?」
我強忍着內心的沉痛,道:「後悔了,後悔了,是大叔的錯,是大叔的錯……」
我一邊說着,一邊往前爬,可是這一次,我的手忽然觸碰到了一塊木板,前方的木板阻斷了我前行的路,我用力想推開,可是卻發現我根本推不開。
走到頭了?
我頓時一驚,我又往四處摸索,卻發現我的四面八方都被木板阻斷了。
「韓月,你在哪裏?」我有些驚悚地問道。
韓月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大叔啊,我不是在你後面嗎?」
「什麼!」
這一次,我真的被嚇到了,韓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一會兒在我前面,一會兒在我後面?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我正準備往後面撤,可是忽然聽到我腳下傳來轟地一聲。
這聲音,就像是一個木箱子被關上了一樣。
我想用腳去踢一下試試,可是下一刻,我就感覺我的身體正在緩緩上升!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韓月,你在哪裏?」我再次叫出來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了周圍出現了一陣火光。
當我想動身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全身都被困住了,我正是被困在了一個木箱子之中!
臥槽!
我所在的木箱子有一道縫隙,縫隙之中投射進來一道火光,我湊到木箱子的前方,想去看看周圍的情況,卻忽然看到一張十分妖艷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嚇得急忙身子一縮。
「你是什麼人?」
那女人慢慢往後退了兩步,我才發現我正在一個房間之中,幽暗的房間,四周都是木板的牆壁,紙糊的窗戶,只有一盞煤油燈在窗台下亮着。
在房間的四周,還有很多木箱子,正整齊地擺放成一列。
那女人穿着一身和蒲雲松師傅一個款式的黑色斗篷,身材欣長,雖然無法實際測量,目測也至少是一米七五左右。
她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背着手,把臉湊到木箱子的縫隙當中,緩緩開口:「大叔啊,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小月啊,剛剛不是你和我在說話嗎?」
這是……韓月的聲音!
這女人的音色,居然和韓月一模一樣!
那女人緩緩轉過身,這一次,聲音居然變了,就是先前在木堆下方和我說話的那個女聲:「你們幾個人的膽子很大嘛,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了,你們居然敢進來!」
「又沒人告訴我們這裏不能進來!」我咬着牙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你要是告訴我們這裏有主人的話,不想讓咱們進來,咱們一定不會留在這裏過夜……可是你殺了我的朋友,這又算什麼?」
我用力一掌拍擊在木箱子上,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幹嘛裝神弄鬼?你把我放出來,咱們光明正大來一場……要是我死了,我都心甘了!」
那女人又轉過身,走到木箱子面前,臉湊了上來,揚起嘴角微笑道:「嘖嘖嘖,看看你這因為害怕而扭曲的可愛的小臉,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你繼續掙扎吧……」
臥槽,這女人還是一個虐待狂?
我趁着她往木箱子裏看的時候,用尼泊爾軍刀快速朝縫隙之中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