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淵按着她的小手在心口說:「我不會輕易交出我的命,因為未來我要照顧你們母子。但是黎七羽,倘若有一天你危在旦夕,我捨棄自己也不會讓你再有事。」
她比他的命還重要,他會不顧一切保護她。
黎七羽笑着睨眼:「漂亮的話誰都會說。」
她只知道,薄夜淵說的比做的多,只會動動嘴巴!
薄夜淵心疼黯然,從來沒有如此恨過自己,他的確失職了,妻子娶回來兩年不聞不問,甚至不知道她有心臟病。後來也只知道她做過換心手術,不知道是黎家母女的設計——竟敢偷了黎七羽的心臟拿去餵狗,碎屍萬段都難以泄恨!
飛機開去盛家的一路,薄夜淵沉默異常。
她要復仇,卻從沒有信任過他,尋求他的幫忙,在她眼裏他是走不進的外人。
……
飛機划過一片薰衣草田,在白樺林入口降落。
沙沙,飄舞的黃葉中,小木屋在靜謐中安詳……
盛十年睡在客廳的小床上,頭頂懸掛着成百上千隻的單翼鳥。
盛管家說,這些鳥每一隻都是少爺親自餵食,這麼多年,他每天都會來到小木屋悉心照料它們,如果有鳥兒病死老死,他會親自葬在院子裏。
果然,黎七羽發現院子中簇擁的繁華間,零星錯落地插.着小木牌。
木牌上刻着鳥兒的名字,雕着一根羽毛。
盛管家哭着說,這些隱情原本都不敢說,怕給少爺帶來麻煩。現在少爺要死了,他只希望少爺走的時候,是安詳的……
陽光穿過窗口灑進來,床上躺着的少年蒼白失血,消瘦得厲害,好像只剩下一把骨頭。
他閉着眼,陷落的眼圈深深地凹陷,手背上掛着營養液。
一個護工陪在床邊,清潔着他的衛生。
黎七羽重重地蹩眉,沒想到一個星期過去,盛十年已經半隻腳踩進墓地了。
「快,黎小姐來了,給少爺打一劑清醒針。」
護工推入藥水……濃重的藥味擴散。
昏迷中的盛十年仿佛被劇痛啃噬,額頭泌出冷汗,痙攣着醒來……
他睜開的眼,更是一片白霧。
「盛先生,聽說你見過神秘人。」黎七羽勾了勾唇角,漠視心口的澀然。
盛十年躺在那裏,在旋轉着鳥籠的光影中,像要隱去……
「他是誰?為什麼威脅你不准接近我?」
鳥兒啾啾地叫着,盛十年仿佛沒有看見她。
「別裝死裝活,我有權利知道所有真相!」黎七羽彎下腰,按住他的肩頭湊近問道。
「這些天,少爺都靠葡萄糖供給,」盛管家哀求,「他迷迷糊糊的,很少時候清醒,睜開眼好像看不見人,也聽不見說話。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盛家在準備料理後事了。」
黎七羽的雙腿一下子就釘在那裏,腦子懵了:「什麼?」
「醫生說他患了自閉症,陷入一個人的世界。你是他的癥結所在,我希望少爺死之前,能打開這道心結。」
【ps,十年是個比較有爭議性的悲劇人物哈,畢竟做錯過很多事,在他離世前,要不要得到七羽原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