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是遲了一步。
狂怒的野獸撲來的瞬間帶來極強的壓迫感!不知是因為驚慌,還是原本就沒拿穩,禮物盒從殷珞的手裏掉落,又被狼爪猛地拍開!
「啊!我的巧克力!」
殷珞眼睜睜看着禮盒在路面上翻滾兩圈,直接摔開,內里的手工巧克力落到地上,斷成兩段,沾滿塵土
雖然不是多麼值錢的東西,可是看到自己準備的禮物落個如此下場,殷珞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幾分。
倒也不至於哭
只是心裏挺不好受的,有些委屈。
她買禮物固然存了討好的心理,可也確實是用了心的,為了讓殷宸彥高興,她特意叫製作巧克力的師傅把巧克力做成版雪影戰機的樣子,肥嘟嘟一團很萌,還用奶白色的巧克力包了一層外漿。
誰知道只是離開這麼一會兒時間,就會莫名其妙被誤會成逃跑?
版雪影巧克力的翅膀斷開,灰撲撲的,沒法吃了
眼前的猛獸卻不會在意這些,它齜着尖利的牙,喉嚨里發出陣陣低吼,金色獸眸緊緊盯着身下的殷珞,渾身散發着極其冰冷危險的氣息
殷珞咬着唇不敢動,也不敢哭,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她大氣不喘的看着它,那張血盆大嘴近在眼前,它下顎的毛髮幾乎快要碰到她的臉
躁動的野獸更加伏低身體,鼻頭貼近她的身體嗅着什麼。
殷珞一動不敢動,任由它在自己身上聞來聞去。
它聞了聞頸脖間,又聞了聞腋下,雙手,胸腹,腿腳,每個部位都沒放過,連那羞人的地方也使勁嗅了好幾下。
嗅過之後,它開始舔她。
柔軟濕潤的舌頭舔着她的脖子和手心,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舌頭表面帶有一層倒刺,輕輕掃過時會有酥酥麻麻的癢。
它舔了很久,只要是皮膚裸露出來的部位都仔仔細細的舔過,連手指之間的夾縫也不放過。
殷珞兩眼望天,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躺在地上,極儘可能的忽略這隻怪物在自己身上的所作所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殷珞的身體快要僵硬,它終於一步步退離她的身體,轉身跑走了。
直到這個時候,殷珞泛紅的眼眶裏,才湧出淚水,眼淚珠子大顆落下,又被她泄憤似的的狠狠擦掉。
殷珞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
躺得太久,她的身體快要凍僵,雙手和頭臉脖子全部黏糊糊的難受,想起剛才那隻大尾巴狼對待自己的整個過程,她心裏不僅委屈,更加生氣。
轉身要往公館方向走,看見路邊歪歪斜斜的巧克力,殷珞含着淚走過去,狠狠跺了兩腳!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她太生氣了,以致於氣得第二天沒去上課,而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還窩在被窩裏沒起來。
另一邊,恢復如常的殷宸彥終於從和貴口中得知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從來沉作冷靜的上將大人,第一次感受到懊悔的滋味。
殷宸彥來到殷珞的房間門口,默然站了一會兒,抬手敲了敲門。
砰、砰、砰
沒有回應。
生氣不理人,這種反應在預料之中,但是拒之不見的態度,是沒辦法解決問題的。
殷宸彥直接擰動門把手準備進去,卻不禁蹙起眉,因為他發現門被反鎖了。
殷珞的房門從來沒有反鎖過。
殷宸彥默了默,手裏略微用力,只聽哐哐兩聲,那脆弱而古老的門鎖就被整個卸下!門緩緩被推開
白色大床上,少女蜷縮在淡粉色天鵝絨被裏,只有一個後腦勺露出來。
殷宸彥繞過大床,走過來,發現殷珞縮在被窩裏,雙手抱着手機正在玩
殷珞看見他,眼皮子只是微微抬了一下,然後繼續玩手機,並不理睬殷宸彥。
殷宸彥:「」
哄女孩這種事,從來沒做過
殷宸彥覺得有棘手。
挨着床邊坐下,殷宸彥問:「為什麼沒有去上課?」
殷珞在被窩裏翻了個身,繼續用後腦對着殷宸彥,乾脆的回道:「沒有為什麼,不想去就不去了。」
殷宸彥:「」
房間裏安靜無聲,只有殷珞的手機時不時發出細微音效聲,她似乎在玩某款手機遊戲。
殷宸彥無聲的嘆了口氣,語氣裏帶着無奈的妥協:「還在生氣?」
「怎麼可能不生氣?!」殷珞突然坐起來,不顧一頭蓬鬆亂發,炸毛的喊道,「是不是給叔叔當配偶就得每天被叔叔嚇唬?叔叔還是趕緊找別人給你當配偶吧!我膽子可經不住三番五次的嚇唬!」
殷宸彥臉色沉下來,也有些尷尬,「不要胡。」
殷珞委屈極了,「本來就是!我是不知道妖獸族的風俗是怎樣,可不管什麼物種,配偶之間不都是甜甜蜜蜜的嗎?憑什麼到我這兒就成了恐怖片?!你答應過我不變狼的!你答應過我的!可是昨天!昨天你!你讓我摔到地上!你還吼我!下次你是不是還要咬我?!」
殷宸彥的眉頭蹙起,想要解釋:「珞珞,昨天是因為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我逃跑了嗎?」殷珞立刻打斷他,她像一隻徹底激怒的貓,毫無威脅性的張牙舞爪,「叔叔獸化之後是不是沒有丁兒判斷能力?!我如果真要逃跑,會就這麼逃嗎?!」
她激動的指了指牆壁上的名畫,指了指桌上精美的古董花瓶,一翻身打開床頭櫃,裏面滿滿一抽屜金豆子銀花生珍珠寶石
「我要逃跑的話會什麼都不帶嗎?我有那麼蠢嗎?離開了你,我吃什么喝什麼?我又不會打工!姜雅再派人來殺我的話,我又往哪裏躲?!」殷珞越越氣,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她捂住眼睛哭道,「我才十八歲,長得這麼漂亮,離開了你,我一個人怎麼活還不得被那些人販子欺負死你怎麼能誤會我?!叔叔你是豬嗎!」
殷宸彥的表情變得很難看,嘴中緩緩重複那個侮辱性的字眼:「豬?」
殷珞心裏咯噔一下,她發覺自己好像忘形了。
可是話已經出口,決計不會收回來,她繼續掉着淚,有些賭氣的道:「誰誤會我,誰就是豬。」